柳盈盈這麼一個嬌滴滴,楚楚可憐的美女卻是三句話不離屍體,這讓在場的衆人都感覺很彆扭。
顧誠淡淡:“別忘了,你現在可就在我手中呢,那些人的消息我問,你還敢不答?已經在我手裡面的東西,也能拿出來做交易嗎?”
柳盈盈大聲道:“喂喂喂,別這麼現實好不好,你們只有八個人,那幫傢伙可足有十餘個人呢,真打起來,還是你們吃虧,多我一個,起碼還能多點戰鬥力不是?”
這時齊周聽到對方竟然有十餘個人,他有些猶豫道:“顧誠,我們是不是謹慎一些,先行撤退,然後讓州府那邊多派一些人過來?畢竟我們這次的任務是探查爲主,而不是跟那幫下九流的左道江湖人在這裡死磕。”
齊周已經年近五旬了,武道才勉勉強強到了八品外練,可以說是天賦有限,這輩子也就只有這種成就了。
他在靖夜司內倒不能說是混日子,只能說是小心翼翼的習慣了,凡事總想穩妥,不想犯險。
他最大的願望便是到了六十歲之後,積累到足夠的功勳資歷,調入到府或者郡中,擔任一些安全的後勤職位養老。
顧誠將目光望向柳盈盈:“那幫人具體都是什麼實力?有沒有堪比武道七品或者煉氣七境的存在?”
柳盈盈道:“下九流的修行者等級沒有武者和煉氣士那般分明,不過若是論戰力來說,堪比七品的有兩個。”
“那這些人互相之間的關係如何?”
柳盈盈冷笑道:“當然不怎麼樣,他們都恨不得把對方全都殺光,然後獨自佔有那寶物的消息,只不過辦不到,這才約定互相聯手,一起取寶的。
本姑娘也是看透了那幫人,這才決定單獨行動的,就這還差點被他們針對。”
“那他們明日不直接進山,來縣城幹什麼?”
柳盈盈道:“那幫傢伙領頭的乃是‘碎玉手’杜攔江,當過水賊盜過墓,有些經驗,所以想要先到縣城裡面找來縣誌地圖,探探其中的底細再動手。”
顧誠瞭然的點了點頭,回頭衝着小乙等人沉聲道:“諸位,雖然現在我們直接打道回府,上面也不會說什麼,但如此做總感覺有些憋屈。
我們是兵,他們是賊。我們是貓,他們是老鼠。
這天底下只有賊怕官兵的道理,哪有見了老鼠先逃命的貓?
對方那幫下九流的修行者人數較多,但一羣烏合之衆,並且互相之間勾心鬥角,我有把握一戰。
況且等回去後再派人來,山路難行,一來一回要數天的時間,恐怕他們早就拿着寶物離去了。
現在雖然還不知道那寶物究竟是真是假,但只要有好東西,別管是交上去換取功績點,還是自己拿來用,可都是一樁機緣。”
說着,顧誠看向齊周:“當然齊老哥若是顧慮太多,那可以先行回到河陽府去彙報情報,人各有志,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勉強大家的。”
顧誠做事並不慫,準確點來說之前他面對那羅教叛徒時也不是慫,而是謹慎。
但謹慎卻並不代表謹小慎微到會眼睜睜的放棄眼前的機會。
靖夜司除了懸賞任務中的收穫,其他的都歸個人所有,當然你若是用不上,也可以上交到靖夜司當中,換取功績點。
總之靖夜司的規矩就是爲了讓手下的人更加主動一些,而不是拿着餉銀混日子。
趙靜明等人的年歲都不算太大,還是有一搏的魄力的。
齊周猶豫了一下,苦笑道:“這種時候我獨自回去算怎麼回事?罷了,今日便跟大家搏一次。”
看到靖夜司的人都達成了一致,柳盈盈看向顧誠,不滿道:“喂喂喂,既然都成盟友了,你該鬆開了吧?還摸上癮了?”
顧誠鬆開手臂,柳盈盈這才揉了揉脖子,跑去查看她那兩具殭屍,不滿的嘟囔着:“我的大黑和小白都被你給弄壞了,又要花費材料修復。”
在場的衆人嘴角都微微抽搐了一下。
這兩個猙獰恐怖的殭屍一個叫大黑一個叫小白?
第二日清晨,顧誠便直接讓張縣令打開城門,同時讓縣城內的百姓這段時間都不要出門。
修行者之間的對抗尋常人哪怕是圍觀都容易出人命的。
像是東林縣這種小縣城,更是對那種無法無天的左道修行者沒什麼約束力。
顧誠等人站在縣衙門前等了一個多時辰,遠處這才走來了一隊人,穿着各異,有的甚至還奇形怪狀的,足有十餘人之多。
柳盈盈站在顧誠身後低聲道:“看到最前面那個壯漢了嗎?他便是‘碎玉手’杜攔江,江北水賊出身,盜過墓,廝混過幫派,聽說還給王府當過一段時間客卿,反正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他身邊那穿着黑色錦袍的年輕人是‘鬼公子’王川,他在自己體內養了一隻鬼,準確點說是跟一隻鬼合爲一體。
白日裡鬼借人身,黑夜裡人化鬼軀。
這些人當中只有這兩個人的實際戰力是堪比七品的存在。
不過其他人也不好對付,那個只有孩童大小的侏儒是水猴子,不知道姓名,反正誰都喊他水猴子,也是水賊出身,不過他卻是獨行水賊,專門劫殺那些來往的小型客商,據說其水性極好,能夠在水下呆一天一夜。
還有那個妖豔美貌的婦人,她是青城婦,半人半妖,下面可是有古怪的,去青樓睡姑娘要錢,跟她睡可是要命的。”
柳盈盈快速的給顧誠介紹着杜攔江等人,同時那幫人也看到了站在縣衙門前的顧誠等人,這讓他們頓時一皺眉。
原本他們是打算拿到縣誌,研究一下將軍山的情況便直接進山的,誰承想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靖夜司的人,這可有些難辦了。
他們這些下九流的左道修行者跟靖夜司一向都是死敵,雙方雖然不至於是不死不休,但起碼都看不慣對方。
並且他們今天說是來拿縣誌,其實以他們的做派就是想要直接強搶的。
反正一個偏僻的小縣城也攔不住他們,但誰承想在這種偏僻的地方竟然會出現靖夜司的人。
雙方的人都站在長街上對峙着,氣氛一瞬間變得凝重肅殺。
這時杜攔江那撥人裡面有一名穿着紅色八卦道袍的中年道士忽然站出來,指着柳盈盈大罵道:“賤人!你怎麼跟靖夜司的走狗鷹犬站在一起?
你忘了當初我們是怎麼約定的?現在你跟靖夜司的走狗鷹犬站在一起,你是不是把那件事情都告訴了他們!”
柳盈盈輕哼一聲:“約定?你們趁着本姑娘的本命屍不能用,強迫着我盟誓,這也叫約定?”
說着,柳盈盈小聲對顧誠道:“那傢伙是幻靈道的‘九幻道人’何天久,幻靈道之前是南邊一個不入流的小教派,擅長用一些障眼法之流糊弄愚民百姓,結果發展到一定程度膨脹了起來,竟然糊弄到了官府頭上,被靖夜司剿滅。
這傢伙便是幻靈道最後一個倖存的弟子傳人,所以他對靖夜司的人極其的敵視。”
顧誠瞭然的點了點頭,對那道士淡淡道:“道士,你方纔喊我們什麼?”
何天久冷笑道:“當然是喊你們走狗鷹犬!身爲修行者,卻甘當朝廷的走狗,爺爺我說的難道不對?
狡兔死走狗烹,說不定哪天就輪到你們這些走狗鷹犬倒黴!”
說着,那何天久回頭對杜攔江道:“杜老大,靖夜司人少,咱們一起上,做掉他們之後再入將軍山內探寶!”
杜攔江皺了皺眉頭,略有些不滿。
似他們這等左道江湖人,雖然平日裡跟靖夜司便有些矛盾摩擦,但只要不是那種關乎生死底線的事情,他們是不願意跟靖夜司死磕的。
這次他們是來探寶的,不是來殺人的,寶物還沒見到,便在這裡跟靖夜司死磕一場,太不值得了。
況且這何天久算什麼東西,也配跟他發號施令?
還沒等杜攔江說什麼,顧誠的身形卻是忽然一動,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一字炎陽劍向着何天久刺出,灼熱的氣勁瞬間撲面而來。
不論是那何天久還是杜攔江怎麼都沒想到,人數處於劣勢方的顧誠卻是說動便動手。
何天久方纔站位有些靠前,瞬息之間便已經感覺到了劍鋒氣勁襲來。
杜攔江想要出手,但趙靜明已經用出了白骨秘道術,一根根骨刺從地上升起,攔在了他面前。
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顧誠的劍勢已到。
駭然之下,何天久手捏印決,嘴裡唸唸有詞,一陣七彩煙霧從他寬大的道袍中散出。
但還沒等那七彩煙霧徹底散開,顧誠左手的鎮魔金光印卻是已經落下,金光爆裂,頃刻間便將那七彩煙霧撕裂。
‘噗哧’
一聲輕響傳來,灼熱的劍鋒瞬間便將那何天久的人頭斬落,掉在地上骨碌到了杜攔江的身前。
顧誠持劍而立,甩了甩劍鋒上的血珠,淡淡道:“不會說話便不要說話,那勞什子幻靈道被滅,估計也是因爲你那師門長輩一個個都嘴巴太臭,說了不該說的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