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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江北之地算是大乾的中心地帶,魚米之鄉,豐沛富饒,其環境跟南九郡那副戰亂蒼涼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顧誠一路南下,簡直懷疑自己是看到了兩個大乾。
甚至在這種地方做玄甲衛也是滋潤的很,後天鬼魅多誕生於怨氣當中,在這種豐沛富饒之地,老百姓靠天吃飯,只要你肯在地裡面刨食兒便餓不死,所以就連誕生的鬼物都很少,充其量也就是一些低級鬼物而已。
並且江南江北這裡也並沒有南蠻的十萬大山還有遼東那一望無垠的深山老林,所以妖物也是極少,頂天就只有一些不成氣候的小妖在。
所以在靖夜司的統計當中,江南江北之地靖夜司玄甲衛的殉職率是最低的。
當然這種事情有好也有壞。
好的是比較安全,安全的甚至都不像是靖夜司。
這壞的嘛,便是在這種地方成長起來的靖夜司玄甲衛缺少磨鍊,戰力並不是那麼的強。
京城靖夜司挑選各地玄甲衛中的精銳,大部分都從邊疆之地挑選,像是江南江北這種富庶之地出身的玄甲衛還當真是少數。
天書大會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便開始了,顧誠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趕到了江北。
此時的他並沒有穿着靖夜司的玄甲,那東西太過扎眼,並且方恨水也說了,外面靖夜司的郡府其實未必靠得住,所以顧誠也並沒有跟他們打交道的想法。
眼下顧誠只穿着一身黑色緊身武士服,腰掛雙劍,躺在一艘租來的漁船上一邊釣着魚,一邊順着橫貫中原之地的大江楚源江漂流而下,趕往天書大會所在的墨江府。
在京城的時候顧誠跟顧家父子鬥,跟三皇子鬥,還要跟那些左道邪修去鬥。
回京城對於顧誠來說應該是回家一樣,結果顧誠卻沒有一絲空閒,甚至連閉關修行的時間都沒有,神經崩的太緊了。
這次來參加天書大會對於顧誠來說簡直可以說是公費旅遊了,他也是趁着這段時間放鬆下心情。
漁船的主人是名三十出頭的嬌俏船孃,容貌溫婉嬌媚,穿着藍花色的緊身長裙,挽起袖子輕搖着船槳,露出小麥色的肌膚和起伏玲瓏的身段,嘴裡哼唱着顧誠聽不懂的方言歌謠,時不時的偷看顧誠一眼,有種江南女子特有的小家碧玉和大膽野性混雜的感覺。
這船孃是個寡婦,原本和丈夫一起打漁爲生,不過她那擅長水性的丈夫前些年卻掉到水裡淹死了,她一個女人沒那麼大的力氣,打漁是幹不了的,只能把漁船改成客船,載着來往的客人渡江。
顧誠初見她時,這船孃正操着一口方言跟人潑辣的對罵着,顧誠對其印象深刻,所以便租了她的船。
當然顧誠可不會承認,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這俏寡婦漂亮養眼這才選她的。
殊不知此時在那船孃眼中,顧誠也是養眼的很。
跟那些一臉連毛鬍子,眼似銅鈴,面相兇惡,長得就不像好人的江湖人比,顧誠年輕英俊,出手大方,長得比她都白,絕對符合說書人講的那些青年俠客的模樣。
哪個少女不懷春?她年輕時可也想過跟騎着白馬的青年俠客浪跡天涯,結果最後卻嫁給了撐船的漁夫,還是個短命鬼。
所以此時面對顧誠,她時不時的便偷看一眼,就連往日裡那潑辣的性格都改了,變得輕聲細語,小家碧玉。
“公子去墨江府是爲了看天書大會的?”
顧誠詫異道:“你也知道天書大會?”
船孃嬌笑着道:“當然知道哩,每到這個時候很多江湖人都會來墨江府的,也是我們生意最好的時候,不過像公子這麼大方的客人可是少數。”
方纔顧誠可是直接扔給了那船孃十兩銀子,這倒不是因爲他大方,而是顧誠現在腰包鼓的很,根本就不會揣着碎銀子上路,十兩的銀票已經是最小的面額了。
這時顧誠手中的魚竿忽然一動,一條銀色的大魚被拎了上來。
船孃驚訝道:“是銀鰣魚,公子好運氣,這種銀鰣魚在楚源江中十分少見,味道可是鮮美的很呢。
公子需不需要現在就把魚做熟?銀鰣魚離水一刻便會死的,吃的就是一個鮮字。”
“哦?你這裡還能做魚?”
船孃接過銀鰣魚,有些驕傲的一擡頭道:“我未出嫁時廚藝在十里八鄉都是數得着的,要不是酒樓不要女人,我可不比那些大師傅差。”
說着,船孃麻利的將銀鰣魚刮麟去內臟,放上調料在爐火上清蒸着,同時還給顧誠溫了一小壺黃酒。
一刻鐘後魚便已經蒸好,看似沒有什麼佐料,但一口下去,濃郁的鮮甜卻是在口中爆炸,再抿一口黃酒,醇厚的感覺綜合了魚肉鮮美,簡直絕配。
顧誠輕輕搖了搖頭,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東臨郡周家的周劍星。
那位身爲大族子弟,愛好卻是吃,把這口腹之慾給研究的明明白白的。
但別說,這種悠閒的感覺還真不錯。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顧誠有地位,有實力的前提下的。
他若只是個最底層的玄甲衛,哪有時間去享受這種悠閒的時光?怕是整日裡都在跟妖鬼打交道,就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掌控。
顧誠跟許多人的區別便是,大部分人在享受過各種慾望之後便會沉溺在這種慾望當中而不思進取。
而顧誠卻是不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所享受的這些究竟是用什麼換來的,所以他此後纔會更加拼命的去追尋力量,以免自己失去這一切。
就在顧誠自己喂自己喝雞湯的時候,江面上卻忽然傳來了一陣陣罡氣波動。
幾名身穿白衣的修行者正在追着一名面色冷冽,穿着黑袍的年輕人在江面上疾馳着。
那幾名白衣修行者一邊追一邊厲厲喝道:“任青山!你殺我天瀾白玉宮弟子,如今總算被我們抓到了,我看你還能逃到哪裡去!”
被追殺的那名黑袍年輕人冷聲道:“我說過了,那個白癡是在南蠻十萬大山與我爭奪寶物時,自己掉進鬼域裡面被惡鬼撲殺的,跟我有何關係?
我任青山殺的人不會否認,我沒殺的人,也沒人能夠栽贓我身上!
你們追了我一天,也該夠了吧?
天書大會在即,這是我天魔教第一次參加,師父讓我莫要殺人染血,以免影響到天魔教的名聲。
但你們卻也別太過分,不殺人,廢掉武功也是可以的!”
正在追逐着那任青山的幾名修行者都是冷笑了一聲:“狂妄!”
這任青山的實力是六品,他們也都是六品,你一個人卻在這裡口出狂言要廢掉他們數人,這不是狂妄是什麼?
這幾人所追逐的路線正是顧誠漁船所在的方向,那任青山皺了皺眉頭,腳步一踏水面,看似沒有多少力量散發而出,但卻調轉了一個方向。
而幾名天瀾白玉宮的修行者卻是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強大的罡氣掀起一陣陣的浪花,對於修行者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顧誠所在的小船來說卻是大浪一般。
俏寡婦船孃更是面色煞白,她所有的身家可都在這一艘船上,船若是翻了,她可就什麼都沒了。
顧誠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冷色,自己好不容易享受一下悠閒的時光,怎麼總有人來打擾他?
站起身來,顧誠猛的手捏印決,周身佛光閃耀,須彌大手印直接轟出,強大的罡氣波動猶如一面無形之牆般將那些水浪罡氣都全都擋在外面。
這一印同時也干擾到了那幾名天瀾白玉宮的修行者,他們卻也沒想到,隨便一搜小船上竟然便有這麼一位高手在。
其中一人冷聲道:“小子,滾開,別擋路!”
這天瀾白玉宮是江南和江北交界之地的大宗門,位列天下三十二宗之一,在此地也是頗有勢力的。
顧誠雖然展現出了他六品的修爲,不過這天瀾白玉宮還真不怎麼畏懼。
顧誠冷笑道:“我擋路?明明就是你們在這江面上橫衝直撞,打翻了漁船,輕則毀了一家人的收入來源,重則傷及人命,身爲大派修行者,你的師門長輩便沒教過你們這些規矩和忌諱嗎?”
江湖上的修行者其實是有許多默認的潛規則的。
比如對待普通人便一定要慎重,濫殺無辜的代價不光是靖夜司要找你喝茶,更會損失其宗門名聲的。
當然像是彌勒教這種邪教還有一些本就是下九流的左道邪修自然是不會顧忌這些的,但一些名門正派卻很顧忌這種事情。
那幾名天瀾白玉宮的修行者卻好像是被顧誠說的惱羞成怒了一般,其中一人指着顧誠的鼻子冷聲道:“小子,你可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那可是五教邪魔中天魔教的弟子。
此時你攔着我們追殺天魔教的邪教敗類,難不成你是他的同黨不成?
勾結天魔教,罪責當誅!別給你自己找麻煩!”
一聽這話,顧誠的嘴角卻是拉扯出了一絲冷冽的笑容來。
從來都是他給別人扣帽子,什麼時候輪到別人給他扣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