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脈中,地獄道的入口處。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一座道觀便已經建好,聳立在了之前的入口處。
不過這座道觀顯得很怪異,只有一座大殿,沒有其他的院子和建築,甚至整個道觀連窗戶都沒有,門戶也是用黑鐵鑄就,上面掛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紙。
顧誠站在那道觀的門前,對着身邊一名中年男人問道:“司徒大人,就這麼一座廟便能夠徹底封住地獄道嗎?”
那中年男人四十出頭,面相刻板冷冽,沒有穿着玄甲,只是穿着一身繡着諦聽金紋的黑袍,手中還拿着一本厚厚的書籍。
此人便是鎮邪司鎮撫使司徒恩,宗師級別的高手,同時也是陣道宗師,對於各種上古秘辛,怪異之物等東西也是有着極深瞭解的,顧誠的修羅頭顱便直接交到了他的手上。
聞言司徒恩搖搖頭道:“想要徹底封住沒那麼容易,不過按照你所說,下面那宋國之人所化的鬼物都被神樹所迷惑,到現在甚至連自己已經死了都不知道,所以只要他們不暴動,不發生變化那一切都好說。
神樹每過百年就會吸取他們身上的力量,而神樹本身的成長則是以萬年來計算的,只要我們的封禁能夠保證沒有人進入此地,打破其中的平衡,那應該就不會有事。
至於萬年後究竟是什麼模樣,誰又能管得過來?
不過你這次做的倒是不錯,及時發現了地獄道,還挫敗了羅教那幫妖人。”
司徒恩雖然面相冷冽,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但其實他天生便是如此,並不是刻意針對誰。
外加鎮邪司一般不與外界靖夜司打交道,所以他也不用去討好誰,甚至就連靖夜司內幾位指揮使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
雖然他們的實力要比司徒恩強許多,但司徒恩能夠做到的事情,他們卻做不到,甚至整個靖夜司內都沒有人能夠代替司徒恩。
這位倒是有些顧誠前世那些嚴謹科學家的派頭。
此時聽到司徒恩那略帶誇獎的語氣,顧誠連忙謙虛道:“司徒大人謬讚了,其實哪怕我們沒去阻攔羅教的人,他們也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早在五百年前裴斐大人便已經出手,提前將這魔神之種給扼殺,只不過奇怪的是不知道爲何,裴斐大人沒有把消息傳下來。”
司徒恩搖搖頭道:“該是你的功勞便是你的功勞,你不用謙虛。
羅教的人就算沒拿到魔神之種,只要他們搞一些破壞引得宋國鬼城暴動,那對於江南郡來說都是一個大麻煩,對於朝廷來說也是一個大麻煩,你能夠制止羅教的人,這已經是大功一件了。
至於裴斐大人爲何沒有消息傳下來,其實很正常。
五百年前的天下是你根本就想象不到的模樣,妖鬼橫行,甚至青天白日就有百鬼夜行的的事情發生。
那時候裴斐大人和葉法善真人帶領我靖夜司四處處理那些魔窟鬼域,絞殺邪魔,處理過的事情太多了,哪裡有時間一件一件的全都記下來?
可能這件事情當初只是裴斐大人無意間的舉動,結果現在我們這些後輩無能,這才當做是天大的事情來處理。”
說到這裡,司徒恩忽然有些好奇道:“你在地獄道中見到了裴斐大人的影逝烙印?裴斐大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武聖裴斐和羅浮真人葉法善幾乎是整個靖夜司內所有人的精神偶像,特別是在早期留下了許多傳聞的裴斐。
只不過奇怪的是,做爲靖夜司的創立者,武聖裴斐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畫像,這也讓後人好奇的很。
顧誠搖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爲影逝烙印當中並沒有裴斐大人的容貌。
不過若是讓我形容的話,那只有兩個字:強大!無與倫比的強大!
傳說的修羅在裴斐大人面前恐怕跟豬狗無異,隨意可殺之。
哪怕就算是捏死一尊即將誕生的魔神對於裴斐大人來說都是輕描淡寫的事情。”
司徒恩長出一口氣道:“是啊,裴斐大人就是這般強大,若是沒有這種實力,又怎麼能助大乾一統江山,掃平天下妖鬼?”
說完後,司徒恩對顧誠道:“這裡便沒有我鎮邪司的事情了,交給後續江南郡靖夜司的人維護便好了。
現在靖夜司靖夜司都在關注着這件事情,我這也要回去彙報情況,放心,該是你的功勞是少不了的。
你能奪來一尊修羅頭顱很不錯,這東西對於我鎮邪司來說很有研究價值,回去之後我會稟報指揮使大人,兌換成足夠的資源功績給你的。”
顧誠一拱手道:“那就多謝司徒大人了。”
其實顧誠還是很喜歡跟司徒恩這種人打交道的,不用那麼多勾心鬥角,也不用那麼多算計,公事公辦就好了。
司徒恩帶着鎮邪司的人還有修羅頭顱走後,顧誠原本以爲自己只要等靖夜司總部那邊的安排就足夠了,但他卻沒想到自己竟然等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九皇子李孝準。
顧誠還住李善長的永陵城內,李孝準來了之後當然是要先去拜訪李善長。
“皇叔祖老當益壯,氣色可是比兩年前又好了不少。
皇叔祖這永陵城內什麼都有,我也沒什麼好東西獻醜,特意從京城的獅子樓內買了幾瓶極品醉月釀給皇叔祖您拿來嚐嚐。”
李善長大笑着招呼李孝準進來,接過他手中的東西道:“還是你小子最懂本王的心意。
什麼山珍海味本王可都吃膩了,就是這獅子樓的醉月釀本王可是惦記的很。
那獅子樓的釀酒師父也是倔強的很,本王開出大價錢讓他來永陵城釀酒,他竟然說只有京城的水才能做成這醉月釀,簡直可惡。”
李善長對於李孝準這個後輩卻是喜歡的很。
他本身就是個閒散王爺,心裡也很有逼數,儘量不摻合大乾權力的鬥爭,所以對於那些有着爭奪皇位潛質的後輩都是敬而遠之的,態度也是客氣的很。
唯有對李孝準這種明知肯定跟皇位無緣的皇子,他才態度和藹的跟其開玩笑,像是一個長輩。
可能是李善長在李孝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吧。
如果沒有意外,將來四皇子若是能夠登上皇位,那李孝準也會跟他一樣成爲一個榮獲恩寵,但卻要如履薄冰的閒散王爺的。
收下醉月釀,李善長道:“你小子不在京城幫你那四哥謀劃,怎麼有空來江南看我啊?”
李孝準反問道:“皇叔祖,顧誠顧大人是在你這裡吧?怎麼樣,顧大人的能力如何?”
李善長讚歎道:“不愧是靖夜司年輕一代的俊傑,實力不凡,能力更是不凡。
靖夜司內若都是這樣的年輕人,那等他們成長起來這天下可就真的太平嘍。”
李孝準笑道:“不凡就對了,顧大人可是就是我……我四哥先發現的,包括他能夠進入京城靖夜司總部,可都是四哥跟其交易的功勞。”
李善長詫異道:“哦?這位顧大人竟然是你們的人?”
李孝準搖搖頭道:“合作關係而已,顧大人若是真成我們的人,那我們肯定是要笑醒的。
但可惜像顧大人這樣的人傑是不會輕易投身某個人的。
但只要與之交好合作,將來等到其走上靖夜司的高位,那對於我們來說總沒壞處的。”
李善長點了點頭道:“不錯,你能抱着這個想法就對了。
當初我便跟你父皇說過,只要你能把中立的人變成自己人,把敵人變成中立的人,那你的敵人自然就會越來越少的,去選擇交好而不是不爲我所用就消滅,這樣做事會輕鬆許多。
可惜你父皇……”
說到這裡,李善長意識到自己貌似說多了,他連忙開口道:“所以你小子不是專門來看我的,而是去找顧誠的?
我就知道,你小子可沒那麼好心,專門給我來送醉月釀。” щшш● ttk an● ¢O
李孝準叫屈道:“皇叔祖你這麼說可就是冤枉我了,您也知道,獅子樓的醉月釀每月十五才限量出售的,我這可是派人特意排隊買的。
應該說我這是專門給您送酒,順便纔來找顧大人的。”
李善長一揮手,似笑非笑道:“行了行了,你那孝心本王知道了,你忙你的事情吧。”
李孝準笑嘻嘻的退下去找顧誠,此時顧誠正跟燕北宮在一起驗證武道,看到李孝準前來,他詫異道:“殿下怎麼來了?”
說着,顧誠爲燕北宮介紹道:“這位是當今大乾的九皇子李孝準。”
燕北宮衝着李孝準淡淡的點了點頭,對於他這種已經叛出了靖夜司的人來說,朝廷在他心目中已經是昏庸的代名詞了。
並且這些年朝廷在南九郡以及邊疆之地的一些所作所爲和人事變動也的確是昏庸的很,所以他能對朝廷有好印象那才叫怪了。
“顧兄弟,你跟這位九皇子有話說,我便先不打擾了。”
燕北宮識趣的要離去,李孝準這時候卻道:“且慢,這位便是名震南九郡的‘赤俠’燕北宮燕大俠吧?
燕大俠跟顧大人乃是好友,不用避諱的,況且等下我也有事情要跟燕大俠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