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士的道劍跟正常武者的劍道看似有些像,其實並不是一回事。
煉氣士的道劍之法只是有個劍的外表,實際上是將各種元炁符文力量封禁到道劍當中以心血祭煉,最後演化爲道劍。
所以這種道劍之法雖然強大,但其實跟各種符籙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並沒有正常武者用劍時所展露出的核心劍意。
所以你用刀可以,用木棍自然也行,甚至你弄出個狼牙棒來都不影響什麼。
至於爲什麼用劍,可能是因爲好看?
不過對於真正的劍修來說,這種所謂的道劍在他們看來卻是有些不倫不類的。
顧誠緩緩拔出龍霄劍,在那漫天分化的道劍中一劍斬落,看似威勢不如那漫天分化的道劍,但劍落之處卻是響徹出震耳欲聾的滔天龍嘯來!
金色劍芒分開天地,龍吟劍意直衝雲霄,趙北海那分化而出的千萬劍芒瞬間便在顧誠這一劍下徹底碎裂!
趙北海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驚駭之色。
他身爲太一道門的弟子,也是道門七傑之一,自然是跟不少江湖上的頂尖俊傑高手打過交道的,比如天劍門的修行者。
天劍門應該是當世劍道宗門中對於劍意理解修行最深刻,最透徹的宗門了。
但現在他卻是在顧誠身上看到了類似天劍門修行者的痕跡。
摒棄一些花裡胡哨的劍式演化,唯有劍意纔是劍道的極致永恆。
趙北海手捏印決,之前那些被顧誠所斬碎的道劍虛影此時竟然開始在虛空中凝聚,化作一道符,一道劍符!
凜冽鋒銳,符文落下之時,掀起無數劍刃風暴!
顧誠長笑一聲,體內歸墟之門大開,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的鋒銳之氣帶着無邊的呼嘯之聲而來,那股威勢簡直駭人無比。
幾乎是一瞬間,那劍符便已經被徹底貫穿。
與此同時,萬仞歸墟裹挾着顧誠以極快的速度向着趙北海碾壓而來,幾乎是轉瞬之間便已經來到趙北海的身前。
趙北海已經達到了煉氣四境,經過元炁洗練的身軀也是極其強大的,但再怎麼強大也是不可能跟同階的武道強者比肩。
顧誠武道上的修爲雖然還沒到四品,但卻也一樣要比趙北海強。
危機之下,趙北海卻是沒有太過慌亂,而是手中印決猶如殘影一般飛快的結起,一朵灰色的蓮花在他手中綻放着。
“混沌生蓮,花開萬界!”
那一朵灰色蓮花看着極其小巧,但其中所蘊含的力量卻是太一道門所凝練出來的太一混沌之力,萬物初始的力量,十分不好掌控。
此時捧着那一朵小蓮花,趙北海已經額頭見汗,好似十分吃力一般。
太一道門內只有達到了煉氣三境纔有資格去掌控這種力量,趙北海能夠在四境便將其掌握,已經算是不易了。
隨着那蓮瓣綻放,陰陽五行,地水風火之力紛紛盛開,化作幾十丈的巨大光罩將趙北海包裹在其中。
混沌演化萬界之力,哪怕顧誠的萬仞歸墟將其中一種力量寂滅,其他的力量也會立刻將其彌補,直到顧誠的萬仞歸墟徹底消耗殆盡,竟然也沒能將其粉碎。
顧誠輕輕挑了挑眉毛:“不愧是太一道門,術法都是小道,這力量卻是神異。”
下一刻,顧誠周身七彩琉璃佛光浮現,幾十丈的彌陀虛影凝聚在他身後,須彌大手印、靈山大手印、大慈大悲掌等掌法彷彿不要錢一般的拍出,震得整個長街都彷彿地震一般。
這一連串的掌法雖然也沒能擊潰那混沌演化萬界的力量,但卻讓趙北海面色發白,冷汗滴落,陷入了消耗戰當中。
太一道門的這種力量的確是神異,以混沌演化萬界之力,理論上所有的力量屬性都會被剋制。
但問題是他支撐這種力量也需要付出極大的消耗才行,拼消耗,現在的顧誠可是不會畏懼的,武道煉氣雙修,他的力量絕對要超出同階修行者一倍還要多。
“破!”
隨着顧誠一聲厲喝,天魔血引之力演化而出,血線詭異的扭動着,猶如一根根血管般,將血煞之力灌注到彌陀法相內,使得原本莊嚴的彌陀法相平添了幾分邪異。
魔佛合一的一掌落下,這突如其來的爆發之力讓趙北海面色頓時一變,他那朵混沌蓮花瞬間炸裂!
一旁正在抵擋着王茂行和周牧成的雲行面色頓時有些複雜。
他能感覺到,自己現在已經跟顧誠拉開很大的差距了。
昔日在天書大會的時候他雖然敗在顧誠手中,但那時候他其實並沒有怎麼灰心喪氣。
對於雲行來說,那遠不是他的極限,他還有底牌沒有動用呢。
但現在看到顧誠所展露出來的力量他纔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被顧誠徹底拉開距離了,哪怕他動用了自己的底牌,也是一樣敵不過顧誠的。
而此時顧誠那邊,在看到趙北海的混沌蓮花碎裂後,顧誠身後彌陀法相一掌掌接連落下,轟的趙北海狼狽無比。
眼看情況不對,趙北海周身一陣微風裹挾着他踏空而行,轉瞬間竟然便攀升到百丈高空。
顧誠眯着眼睛手捏印決,掌中五道陰氣瞬間爆發而出。
在趙北海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整個人都被五鬼搬運給拉扯了下來,同時五行鬼物輪轉着,那股力量好像要將他整個人都給擰碎一般!
“什麼鬼東西!”
趙北海根本就沒想到,之前出手一直都剛猛大氣的顧誠竟然會這種奇詭的左道秘法。
危機之下,他只得在一瞬間把體內剩餘的元炁全都爆發而出,這纔將五鬼搬運給震飛,但他的面色卻已經是蒼白無比。
眼看着那彌陀法相又是一掌落下,就在這時,兩個聲音同時傳來:“住手!”
一個是洪定山的聲音,他在二皇子那裡負責跟仙秦道門這些道門的人溝通,得知此事也是第一時間趕過來拉架。
另外一個則是直接出手,緋紅璀璨的刀芒臨空而落,明明是青天白日,但衆人卻是依稀看到了一抹朦朧的緋紅月光落下。
等到那月光臨近衆人才發現,那不是月光,而是刀芒!
顧誠擡頭一看,強行扭轉法相落下的一掌,而是雙手合十,將那刀芒夾在雙掌中央。
伴隨着一股強大的罡氣對撞炸裂之聲傳來,顧誠的彌陀法相碎裂,來人的刀芒也是碎裂。
殷紅鳶的身影臨空而落,怒聲道:“顧誠!你還有沒有大局觀?你身爲靖夜司監察使,竟然當街跟道門的人動手,造成京城騷亂,你這是知法犯法!”
洪定山來是正常的,但顧誠卻沒想到殷紅鳶竟然也來了,並且還主動出手。
關於殷紅鳶跟道門之間的關係顧誠依稀聽說過。
靖夜司的指揮使也都是從最底層升上來的,所以他們在當鎮撫使的時候難免會跟各地的武林勢力有瓜葛,有些是仇怨,有些則是合作。
比如顧誠,他在西南橫掃一片,但同樣也有藍歸田那種盟友在,就算將來顧誠成了指揮使,這種關係也是無法斬斷的。
殷紅鳶據說早年當監察使的時候跟太一道門打過交道,後來又在巴蜀當過一段時間鎮撫使,跟正一派有些聯繫。
不過顧誠卻是沒想到,他們之間的聯繫倒是還挺密切的。
顧誠眯了迷眼睛,這件事情他還需要跟爭天盟說一下,一位指揮使不光是代表着四品境界的戰力,更代表着一部分靖夜司修行者的態度。
收回背後的彌陀法相,顧誠淡淡道:“殷大人,你究竟是靖夜司的指揮使還是他道門京城分觀的觀主?
事情沒搞清楚呢一頂大帽子便扣了下來,你究竟是何居心?”
殷紅鳶冷聲道:“顧誠,你少說那些沒用的,你沒回京城之前京城一片安靜祥和,你回來了京城卻是雞飛狗跳!”
“安靜祥和?我只看到了隱忍無能!
我等身爲靖夜司玄甲衛,自然要護衛京城一方平安,結果你們卻連一羣裝神弄鬼的道士都管不住,你還有臉說自己是靖夜司的人?”
眼看着二人即將吵起來,這時又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轟然降臨。
陳公卿雙手插在寬大的袖袍中,看了顧誠一眼,又看了殷紅鳶一眼,尖聲道:“二位這是要做什麼?靖夜司內鬥嗎?還是要拆了這京城?”
四品級別的戰鬥力對於京城來說負荷已經很大了,若不是顧誠收着力氣,趙北海也不敢做的太過分,拆了京城倒是不可能,但拆了一座坊市還是很簡單的。
殷紅鳶剛想要說些什麼,陳公卿便一揮手道:“殷大人,咱家只管宮內的事情,不管宮外的事情,所以究竟是誰佔理,你跟咱家說了也是無用。
陛下正等着你們呢,你們去跟陛下講道理吧。”
說着,殷紅鳶還看向趙北海等人,淡淡道:“幾位,你們也跟着來吧。”
眼看陳公卿這位大內第一高手都出面了,衆人也只得跟着對方進入皇城。
殷紅鳶那邊深深看了顧誠一眼,眼中充滿了忌憚與惡意。
他對顧誠出手不光是因爲道門的原因,也想要壓一壓顧誠的氣焰。
以顧誠跟方恨水之間的關係,將來顧誠若是真成了指揮使,那倒黴的可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