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距離正面大約六百米,對於重機槍來說,這點距離不算什麼,在重機槍的殺傷範圍之內。
十二個人在擡着重機槍去彈坑的路上,有兩名戰友倒在了德軍的榴彈之下。
沒有倒下的戰友繼續擡着重機槍跑,等連長他們進入一個彈坑後,就把重機槍架在彈坑的邊緣上。
連長是第一射手,等重機槍架好以後,連長就開始靜靜等待着。
德國的坦克真的太多,光是進攻這一片區域的就有大約五十多輛坦克,坦克後面又跟隨着三十多輛裝甲車。
連長看着如此龐大的裝甲部隊,只能暗自搖搖頭,他們前出到側面來的目的,是打擊德軍步兵,從而使德軍的步兵和坦克脫節。
只要德軍的步兵和坦克脫節以後,正面防禦的敢死隊纔有機會用炸藥包對付德軍的坦克。
可伴隨着德國坦克進攻並不是純步兵,而是載人裝甲車,有這些裝甲師在,正面的敢死隊,將很難有機會用炸藥包成功炸燬德軍的坦克。
雙方武器裝備上的巨大差距,讓連長毫無辦法,他只能選擇繼續等待,等待坦克和裝甲車過去。
很快,正面就傳來急促的槍炮聲和吶喊聲,泰勒他們連隊在正面已經打響,德國坦克肆意地開炮轟擊着泰勒他們正面的防禦陣地。
而正面防禦的英軍,不時地冒出幾個英軍敢死隊,他們抱着炸藥包就對着德軍的坦克發動悍不畏死的衝鋒。
可那些敢死隊,沒有一個人接近德軍的坦克,就被打成篩子。那該死的裝甲車不光有幾挺機槍射擊,而且還能放下步兵來保護坦克。
泰勒和連長都能看到正面的慘烈,可他沒有辦法,因爲他們只有一挺水冷式重機槍,根本幫不了正面任何的忙。
這是最讓人撕心裂肺的,泰勒看着正面的慘烈戰況,他的眼淚順着臉頰又流了下來,而連長已經把嘴脣咬出了血,手上的也是青筋暴突。
德國裝甲車之後,就是步兵,這就是連長需要攻擊的目標,他手中沒有攻擊德國坦克的武器。
但對於德軍的步兵,連長卻一點也不虛,不管對面是不是德軍最爲精銳的第七裝甲師,都照打不誤。
連長立即操作起重機槍對着行進的德軍潑灑彈雨,行進的德軍步兵立即如同割麥子一樣,立即被打倒一大片。
連長此時發動攻擊,已經是在拼命了,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撤退的機會,就算投降,這些被打冒火的德軍多半都不會接受泰勒他們的投降。
進行的德軍有一大片區域,都被籠罩在這挺重機槍的彈幕中,第七裝甲師的士兵果然名不虛傳,他們在被偷襲之後,立即就地臥倒。
這片區域的德軍連擡頭都困難,可後面還有跟進的德軍,這些德軍立即對着連長的這挺重機槍猛烈射擊,泰勒他們和後邊的德軍對射起來。
可他們的人數實在太少,德軍的MG42等自動武器的射速很是恐怖,泰勒他們在人數與火力上比德軍不知道弱了多少倍。
“撲哧……啊!!!”連長倒了下去。
一顆子彈擊中連長的左臉,這顆子彈並沒有要了連長的命,而是從連長的左臉射入,然後把連長的左耳給打飛了,連長的左臉血肉模糊。
“連長……”
泰勒看到連長的這副慘樣,立即就嚇哭了,他哭喊着晃動着連長的胳膊,而其他戰友立即頂替連長的位置,讓重機槍繼續怒吼,把層層彈雨潑向德軍,有的戰友拿出自己身上的急救包,幫連長包紮。
“泰勒,別哭,老子死……不了。”
“哭個……撒子喪嘛,”
“你們先別管……老子……快把重機槍打起來……”
連長並沒有痛昏死過去,說話嘴裡漏風,斷斷續續地說完了上面的那段話,開始指揮自己的其他戰友繼續射擊。
“……噠噠噠……”
那挺重機槍連續不斷地響起來,因爲那挺重機槍剛纔啞火一會兒,德軍向他們陣地爬了好長一段距離。
那挺水冷式重機槍又成了德軍重點關照的對象,德軍的機槍和槍榴彈同時對着那挺水冷式重機槍猛烈攻擊。
“轟……轟……”
兩顆榴彈終於準確擊中那挺重機槍,剛纔的射手和彈藥手瞬間被爆炸掀翻,殷紅的鮮血從身體裡面涌出來,而人也在無任何聲息。
那兩個兄弟一死,又有兩個人去接替他們的位置,一人射擊一人供彈,人可以死,但是機槍卻不能停。
重傷的連長用手支撐着身體,艱難地爬到剛纔的那兩名兄弟身邊,用手探探鼻息,已經沒有任何呼吸的跡象了。
想想他們兩個兄弟,剛纔還在一起並肩戰鬥,轉眼之間就是陰陽兩隔,連長噙着淚水,爲自己的戰友撫上未閉的雙目。
“撲哧……”
剛剛上去的那名射手又被擊中頭部,整個腦袋被銷去了一半,彈藥手馬上接替上去,操作起重機槍繼續射擊,另外還活着的兄弟立即接替彈藥手的位置。
十分鐘後,那挺重機槍還在怒吼,而連長成是射手,彈藥手是泰勒,而他們的身後整齊地排列着八名陣亡士兵遺體。
那是連長的士兵,那是泰勒的戰友,那是他們的生死兄弟,他們就這樣無聲地躺在連長和泰勒的身後。
他們這個連,在出徵前曾經有過戲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今天就是他們用生命驗證戲言的時候。
連長在一邊拼命射擊,一邊在喃喃自語:
“兄弟們……等着我,老哥哥我很快就來陪你們了。
“轟隆……轟隆……”
“撲哧……啊!!!”
泰勒年輕幼稚的笑容定格在臉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緩緩地倒了下去。
連長轉頭一看,泰勒被德軍打中了,雙眼無神地望着自己,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要對自己講。
連長不敢停止射擊,因爲德軍已經很近了,他只能一邊射擊,一邊大喊:
“泰勒!娃啊!你……說話啊!”
“連長……”
泰勒已經永遠地走了,再也不會回答連長的呼喊,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倒在異國他鄉,泰勒爲了守護大英帝國的殖民地,永遠地安息在這片熱土地,併爲她流盡最後一滴鮮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