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半月輪,夜深了,月光照映着熅琴古苑,別有一番韻味,此刻,古苑早已經安靜了下來,卻依舊迴盪着白日古苑和諧活潑的盛景。
熅琴古苑中,玲瓏俊秀的閣樓、簡練雅緻的竹樓,透似着古苑的和諧,偌大的古苑,房屋出檐起脊,美輪美奐,顯示着古苑生活的凝重。古苑裡佳木蔥蘢,奇花問灼,彎橋如虹,橋下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下,美妙秀麗。
古苑中,唯一耀眼的便是一座古塔,古塔現在名曰熅琴塔,相傳此塔已經存在了億萬年,是伴隨天地分裂後而產生的,塔的守護者換了一代又一代,犧牲了一批又一批,只是爲了探究該塔究竟有何妙用,遺憾的是,億萬年來,能進入該塔的高手也只僅僅停留在第一層,再無前進。
熅琴塔屹立於亭臺中央,塔分七層,塔門緊閉、塔身黝黑,顯得古老而又滄桑。原來使得熅琴塔發亮竟然是熅琴塔頂上,鑲嵌着一顆璀璨的明珠——鎮苑珠(守護之珠,防禦力超強),鎮苑珠熠熠生輝,照映的古塔分外美麗。
熅琴塔下,樹立着一道威武挺拔的身影,黑色的戰袍隨風而動,男子背上揹着一把被黑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古劍,可在月光的輝映下,古劍依舊時不時地散發出一絲絲淡淡的金光,散發出強勁的劍氣,劍有靈性,彷彿隨時可以衝鞘而出,毀天滅地之危,可以破除一切邪惡,此人正是熅琴古苑苑主李志熅。
志熅深邃的雙眼一直凝視着遠邊的半滿月,再過三日便是滿月之日,心裡不由感到一陣不安,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卻又說不上來,不由嘆息道:“五長老、六護法、四季護苑使,遠方的歷練,你們可還安好?何時才能夠歸來?”
突然,星空中劃過一道雷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雷光橫掠天界似乎要擊中熅琴塔頂上的鎮苑珠,就在雷光將要擊中之時,古劍“嗡”的一聲,破布出鞘,硬生生地擋住了一大批雷光,但這道雷光太過強悍,餘雷依舊瞬間擊中了塔頂的鎮苑珠,古劍也被雷光之力擊落在地,在地面上劃出一道十來米長的劍痕,而後閃爍迴歸古鞘。
被擊中的鎮苑珠耀光暗淡了許多,從塔頂上掉落了下來,正好落在了志熅腳下,雖說志熅身負蓋世神功,卻還是微微一顫,握緊了雙手,爲之一驚:“好強大的雷力。”
志熅正準備彎腰去撿鎮苑珠,卻被一隻纖纖玉手給擋住了。
志熅微微擡頭,一看是莞琴,道:“夫人,小心了,莫要動了胎氣,傷了身子。”
志熅微笑地看着莞琴。
繼續說道:“夜深了,不在房間裡面好好待着,還到處亂跑。”
“人家哪裡亂跑了,還不是因爲你,都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丟下我們娘倆,獨自一人去欣賞風景去了,讓我們娘倆守一空房”莞琴撒嬌道,摸了摸懷胎的大肚子。
志熅趕緊一把摟住莞琴“好了,撿起鎮苑珠,咱們就回去。”
志熅用掌吸起珠子,可就在鎮苑珠離開地面的一剎那,地面上顯現出深深的血手印,不斷浮現在整個古苑中,血手印正要抓向志熅手中的鎮苑珠,志熅立刻朝着血手印打出一記龍行掌,龍吟虎嘯,瞬時將血手印打散,隨之古苑微微一顫,血手印消失殆盡。
“熅,剛纔感覺到地顫了沒,還有地面上竟然浮現出血手印,這是怎麼回事?”
“琴兒,血手印似乎也沒多少攻擊力,彷彿只是來古苑查探的,地面的血手印已經被我打散,暫時應該不會出現了,可是我竟然察覺不到此人逃到哪個方向了。”
莞琴道:“熅,你是說,有人偷偷進入古苑了,可我也不曾感覺到,難道是因爲震苑珠被擊落,真有這麼巧的事?”
志熅伸過手掌:“琴兒,你再看看鎮苑珠”。
“啊,鎮苑珠竟然被雷光劈開了一道縫,這怎麼可能,十年前那場大戰,鎮苑珠都未曾受到一絲傷痕,現在竟然被區區一道雷光劈出縫來。再說鎮苑珠乃我古苑至寶,堅韌異常,雖然不具有攻擊性,但卻能激發天地靈力,具有鎮魔誅邪之效,素有天下第一防護力、融合力之稱,雖說是一道裂縫,不曾破碎,但也讓我甚是驚訝。”莞琴嘆息道。
“這賊人偷偷進入古苑竟然是爲了鎮苑珠而來。”
“鎮苑珠乃古苑至寶,一直護佑着古苑的平安,如果有損,加之歹人的覬覦,是有可能被盜走的,這事要怪就在那一道雷力之上,這不是自然之雷,而是加了人力的天雷,看來來者不止一人,這些人恐怕已經做好了謀劃,來者不善啊。”
志熅攥緊了拳頭,繼續猜測到:“恐怕不只如此,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古苑,還有三天便是月圓之夜,我的功力會大大削弱,我擔心古苑有突發情況。”
“熅,有那麼可怕嗎?爲何要這樣說,現在東剎國國力強盛,古苑一向也都平安,各國相處也都融洽,夫君爲何如此擔心。”
“琴兒,各國看似相處平安,實則十年來,各國都在暗地裡勾心鬥角,何況十年之約已經夠了期限,當年的約定怕是再也不能束縛住各國的狼子野心了,琴兒,你再仔細感知一下鎮苑珠。”
志熅伸過手掌,將鎮苑珠遞給莞琴。
“我把這事倒給忘了,十年之約已經到期了,各國又開始爭鬥了。”
莞琴接過鎮苑珠,細細感知了一番,然後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鎮苑珠竟然時陰時陽、時冷時熱、時柔時痛…這不正和你的傷情一模一樣,這不是那兩個魔頭的功法嗎?難道他們……”
“確實和十年前那兩個魔頭的功力太像了,太像了。”志熅扼腕道。
莞琴不由的抖了下身體,感覺一陣發麻,每每想起十年前那場慘戰,都叫人後怕,一戰死傷幾十萬人,諸國大部分高手隕落,到處鮮血橫流,血肉橫飛,哀鴻遍野。雖然東剎國獲得了最終的勝利,卻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志熅也受到了極度反噬,導致現在武功進展步履維艱。
“難道那兩個魔頭還活着,可是十年前,他們不是已經被你用龍行功穿心而過,煙消雲散了嗎?”
莞琴怎麼也想不出那兩個魔頭活下來的機會,十年前,他可是親眼目睹那兩個魔頭被粉殺的。
“那兩個魔頭活不活着,我不太確信,當年我只練到龍行功七重,強行人劍合一,藉助五行之力,才勉強將他兩擊殺,但同時也受到了他們的反噬,總之,今晚古苑的異像和那兩個魔頭脫不了關係。”
“熅,要不下令召回古苑修行的衆人,以防不測,如果衆人迴歸,以古苑現在的力量,不會懼怕任何一方勢力。”
志熅嘆息道。
“怕是來不及了,這些人已經做好了圍攻我古苑的準備,看來是已經摸清楚了古苑的情況,這些人斷然不會讓古苑衆人迴歸的,現在緊急召回,反而會將他們置於險地,不如以靜制動,古苑也不是任由他們肆意蹂躪的地方。“
“熅,還是你考慮的周全,讓他們在外面或許還能更加安全些。不知這鎮苑珠可還能修復好?”
莞琴心疼地摸着鎮苑珠。
“這點力量,還不至於損傷鎮苑珠,用不了幾日,鎮苑珠就會將這邪氣消弭掉,自行恢復。”
志熅堅信道:“琴兒,暴風雨就要來了,你怕嗎?”
莞琴白衣翩翩,散發着醉人的清香,依偎在志熅身旁“有熅在,我什麼也不怕,熅在琴在,熅亡琴亡。”
莞琴摸着肚子說到。
“只是可憐了孩子。”
“只要我李志熅存活一天,我就會守護好你和孩子的,守護好古苑,護古苑中人平安。”
“劍去”一道金色流光劃開漆黑的夜空,古劍插在了塔頂鎮苑珠鑲嵌的位置上,霎時,散發金光瀰漫着整個古苑,志熅豪氣沖天地說道。
“劍,戰鬥吧!”古劍嗡嗡一響,似乎是聽明白了,而後又平靜了下來。
“咔咔咔…”,一羣護衛整齊地出現在志熅和莞琴身邊,領頭的是一個俊俏的男子——隨風。隨風看到熅琴塔周圍有些聲響,就帶領護衛匆匆趕來。
“苑主安然,只是欣賞一下夜晚古苑的美景,不小心練劍的時候把劍插在了塔頂上,苑主,你說是吧。”
“是啊,夜晚古苑的景色還真是美麗,好久沒有這樣子欣賞一番了,隨風,你退下吧,到別處去看看,我和琴兒在這裡,安全的很。”
隨風一看熅琴塔頂金光閃閃,又見苑主和夫人平安無恙,也不好再多問什麼,就是感覺苑主的話怪怪的,什麼安全的很,苑主武功蓋世,已經接近天下第一,難道還怕什麼人來偷襲,那還不是自找死路。但他作爲古苑左護法,自然應當以守護古苑,保護苑主和夫人爲第一要責。
與此同時,在熅琴古苑最西邊,一道紅光和一道黑光,瞬間沒入熅琴西閣之中。
“什麼人?竟敢闖我熅琴西閣。”
西閣中,一老者怒喝道,隔空拍出一記龍行掌,誓要將這一紅一黑光團拍散,反觀那紅光不退反進,迎掌而上。
“血弒”!
一道紅色的劍光刺破龍行掌,血劍直指老者的脖子,黑光瞬時消散,落在了看着的後面,一把黑漆漆的大刀落在了老者的脖頸處。
隨後,紅影張口道:“結境中期巔峰嗎?還是差了點。”
“狂妄,要不是老夫今日舊疾復發,就憑你…哼…也配做老夫的對手,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今日落在你們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嘖嘖嘖,熅琴古苑北閣閣主,果然好魄力。”紅影讚歎道。
“嶽青鶴,狂妄的是你,瞪大你的雙眼,好好看看你面前的這把劍。”黑影說道。
紅影撤去血霧,露出了劍體本身,只見這把劍劍身佈滿鮮血,似流非流、似滴非滴、散發刺鼻的血腥味,陰氣咄咄逼人。
“這是血飲...長劍…”老者瞠目結舌,仔細盯着拿劍之人,只是一個年輕人,然後問道:“你和血神是何關係,你怎麼會有他的血劍?”
黑影怒斥道 :“大膽,放肆,嶽青鶴,見到血神之子,還不跪下。”
嶽青鶴嚇得都快說不上話來了,好不容易纔吐出幾個字,道:“你…是…你…是…血神…的兒子?”
“晚輩拜見嶽伯父了,今日未曾告知,冒昧前來,打擾嶽伯父了”血魔子恭敬道。
“不打擾…不打擾,是老夫瞎了眼,竟然沒認出少主人來,還望少主莫怪,望少主莫怪。”
嶽青鶴又仔細端詳了黑影那把長長的刀,長刀是由一顆顆的狼牙鑄成,不由失聲道:“黑赤大刀,難道這位就是跟隨血神大人多年的七狼英傑,狼莫一哇。”
“哈哈哈…哈哈哈”黑影發聲大笑:
“也只有你這老兒會誇我們,江湖中人都把我們稱爲七匹狼,也還都想把我們趕盡殺絕。”
“七狼英傑,神功蓋世,成名已久,江湖之中鮮有對手。”嶽青鶴抱拳讚道。
“錯,江湖中人我們倒是不怕,可是就有一個人,一直惦記着我們,這幾年一直追着我們不放,追的我們好苦,還好僥倖獲得血神庇佑,我們才轉危爲安。”
“你是說,李志熅”嶽青鶴猜測地說道。
“不然,還有誰會有這麼大的本事,”狼莫一哀嘆道。
“好了,舊事莫要再提了,今夜冒昧前來拜訪嶽伯父,也是奉了家父之命,讓我轉交給嶽伯父一份大禮,還請嶽伯父笑納。”說罷,血墨子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了嶽青鶴。
嶽青鶴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驚呆了。
“凝神草,這是凝神草,這可是天下奇草,百年都難存活一株啊,此草不需要熔鍊,可直接被人體吸收,並且沒有半點副作用,主人真是待我不薄啊,可爲什麼是紅色的呢?”
“因爲這裡有我父親的心頭血。”血魔子不由地說着。
嶽青鶴一聽瞬間渾身一顫,想到服用血神之血就等於成爲了血神的一部分,一輩子都休想擺脫血神,不由的感到心驚肉怕,他是想報仇,可也不想成爲血神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