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言萬語就像火山噴發一樣的要從我的胸腔中噴發出來,可是我卻一句都沒有說出,因爲她早已踮起了腳尖,吻住了我。
我們誰都沒有再去管這裡是學校的走廊,也沒有去管可能會被每一個從這裡走過的人看見,因爲我們都知道,這已經是我們的最後了。
那不捨的,瘋狂的,愧疚的,沒有退路的吻終於結束了,她平靜的對我說,再見了。
似乎這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樣,我從未跟她在一起過,她也從未喜歡過我,一切都結束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茫然的問她,能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麼?她失落的搖搖頭,淡淡的說,還有意義麼?你走吧,把眼淚擦擦。
她說着就用手給我輕輕的擦了擦眼淚,然後就使勁兒的抽了下鼻子,就毅然決然的轉過身,背對着我揮了揮手,走了。
我一個人呆呆的站在走廊裡,聽着身邊的窗子裡傳來的操場上的嬉鬧聲,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下樓的,只記得當我回到教室的時候,張暖朝我跑了過來,問我怎麼樣了,我什麼都沒說,只是搖搖頭就跟個行屍走肉一樣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後撲通一聲趴在了桌子上,不管張暖在旁邊說些什麼,怎麼掐我,我都沒起來,因爲我的腦子裡全是林依跟我說的那句話,因爲我捨不得你。
我似乎聽見了上課鈴響,似乎也聽見了張暖把她兜裡的糖輕輕的放在我桌子上的聲音,可是那些聲音卻好像離我越來越遠,因爲我的腦子裡全是以前跟林依在一起的那些片段,有些很長,有些很短,有些只是那些我自己獨自一人在夜裡給她發短信時候的情景,現在的我才知道,原來最痛苦的事兒就是在分手的時候才知道她到底有多喜歡你,很諷刺吧,我覺得更可笑,可是我現在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因爲我已經失去了她。
我以前曾無數次的想過我和林依分手了會怎樣,因爲我確實有很多次都有那種堅持不住了的衝動,畢竟在林依的身上我從來都看不到那種所謂的希望,可是我不明白爲什麼在這一切我們都已經經歷過之後,林依也開始用她的方式表現她對我的感覺的時候,當一切苦盡甘來之後我們反而分手了,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在心裡拼命的在搜尋着那問題的答案,人在痛苦的時候往往會忽視自身的錯誤,而把這一切都推到他人的身上,我也不例外,當時的我更是堅定的認爲造成我和林依分手的全都是因爲那個把這一切告訴林依的那個人,我猛的從桌子上擡起了頭,給身旁正在吃糖的張暖嚇了一跳,因爲我的兩個眼睛紅的就跟兔子一樣,她小心翼翼的問了我一句,你還好吧?
我卻只是冷冷的問她,你把咱們昨天去公園玩的事兒和誰說過麼?張暖好像被我的樣子嚇到了,一下子就把嘴裡的糖嚥了下去,然後搖着頭對我說,沒有啊,昨天你們把我送上車我就直接回家了,到家蘇轍問我幹啥去了我都沒跟告訴他。
我紅着眼睛看着她點了點頭,用鼻子粗粗的喘着氣,本來我就沒在心裡懷疑張暖,因爲相比較另一個人而言,她確實沒那麼強的動機,但是另一個就不一樣了,可以說在當時我的心裡就確信了是另一個人說的一樣。
我那節課都沒有再說話,就是坐在那裡等着下課,張暖從來沒看過我那副表情就問我怎麼了,我也沒理她,終於等到了下課,我徑直的走出了教室,直接上了樓去了文科班的那層,不過當我路過林依她們班的時候我看都沒看一眼,因爲我心中的此刻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另一個人。
我到了白露她們班門口,正好看見幾個她們班的幾個女生正在走廊裡聊天,我就跟其中的一個說了一聲,讓她幫我叫下白露。她笑笑的看了我一眼,就進屋大聲的招呼了一聲,白雪公主有人找!
然後我還聽見白露在屋裡問了一聲,誰找我啊?那個幫我叫人的女生就故意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這回不是中午的小王子了,是個小矮人。
說完還忍不住回頭看着我捂着嘴在那兒笑,我也衝她笑笑,一點也沒因爲她惡意的玩笑而生氣,因爲現在的我只想得到一個答案。
等白露出來的時候一看是我,就衝剛纔幫我叫她的那個女生說了句討厭,然後就臉紅紅的朝我走了過來,眼裡卻閃爍着說不出的興奮的神采,很明顯我的到來對她來說是意外的驚喜。她到了我身邊才小聲的問我,你咋來了呢?
我的嘴角**了下,不自然的笑了下,然後跟她說,恩,有點事兒想問你。白露便有點奇怪的,眼中帶着疑惑的看着我說,恩,你問吧。
本來我還想給她叫到一邊去問她,可是我又一想,想從她那兒知道的也就一句話而已,我也就沒換地方,我就站在那兒問她,你知道我對象林依吧?
白露用那雙長着長長的睫毛的眼睛看着我,剛纔眼中的那股興奮勁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失落與低沉,不過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抽了抽鼻子接着跟她說,我倆今天中午分手了。白露猛的擡起頭睜大了眼睛一臉驚訝的看着我,我玩世不恭的笑了下,然後跟她說,我沒事,就是有件事我有點想不通。
白露沒有說話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接着說,有人告訴林依昨天我和張暖一起去公園玩的事兒了,本來這事兒也沒啥,你也知道我和張暖根本就沒啥事兒,但是我怕林依誤會就撒了謊沒跟她說實話,誰知道有人早就把這事兒告訴她了,所以她就覺得我是做賊心虛,就算真的和張暖沒啥,她也認爲我們之間失去了信任的關係,你懂得,就是女生的那一套想法,我當時就問林依了是誰告訴她這事兒的,但是她沒跟我說,我現在就特別想知道這個人是誰,你知道麼?
說着我擡起了眼睛冷冷的看着白露,我的語氣很平和,但是平和下面卻藏着咄咄逼人,可是白露並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用那雙美麗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彷彿是現在還不能相信我會用這樣的問題來含沙射影的問她,我並沒有因爲她這樣的眼神而感到一丁點兒的愧疚,反倒冷冷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到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她。
可是我在她的眼中卻沒有沒看到一絲絲的內疚和恐懼,只有不解和傷心,那彷彿是由太多的委屈鬱結成的傷心,因爲那傷心看起來是那麼的濃,化不開,解不掉。
但是此刻她眼裡那傷心的神情只是讓我更加的心煩意亂,因爲我只是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她,僅此而已。
所以我只是又重複了一遍我剛纔的問題,不冷不熱的問她,你知道那個人是誰麼?
她放棄了,她沒有再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而是低下了頭,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異常堅定的說,我不知道,不是我。
我用鼻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兩隻眼睛卻緊緊的盯着低着頭的她,因爲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除了她還能有誰,我並不是想讓她怎樣,甚至我都不需要她跟我道歉,我只是想要她的一句話而已!!只要她承認是她,有這麼難麼?!!
一股不知何時產生的憤怒從我的心底一點點的鑽了出來,慢慢的蠶食着我的身體,我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我緊緊的攥緊了拳頭,又沉聲問她,你喜歡我對吧?
她沒有說話只是猛的擡起了頭,用那雙已經微紅了的眼睛看着我,那一直是我們倆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可是現在我竟然這樣的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讓她感到恐懼,因爲那是她唯一的秘密,那個唯一的在天天晚上夜深人靜時折磨她無法入睡的秘密,一個讓她感到甜蜜而又心酸的秘密。
我並沒有在意她的反應,而是接着說了下去,那現在我和林依分手了你應該高興纔對吧?
白露皺了下眉不敢置信的瞅着我,她眼中的委屈似乎馬上就會讓她的雙眼溢出淚水,可是她沒有,她只是使勁兒的搖着頭,此刻的我似乎一點都無法感覺到她的感受,因爲我只是想要得到我想要的那個答案,所以我還在繼續的說着,知道昨天的事兒的人只有三個,一個是我自己,還一個是我同桌,她還是個新來的,在這兒幾乎誰都不認識,就認識你和我。
但是這三個人中的最後一個不但和林依在同一層,而且如果我和林依分手可能她纔是最開心的人,我現在不需要她道歉,也不需要她做任何事,只要她跟我承認是她做的就行,我只要她的一句話。
白露眼中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就那麼無聲的從她的眼中流了出來,沿着她的臉頰一滴滴的掉在地上,那本來飽滿圓潤的淚珠就那麼樣的摔在了地上,摔得粉身碎骨,變成了數顆小小的淚珠,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是我還是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因爲我要聽她親口對我說。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被淚水淹沒的雙眼看着我,似乎是在用眼睛告訴我,她沒有,那個人不是她。
可是站在她面前的我卻根本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眼淚,更不相信她眼睛裡的話,只是站在那裡冷冷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並沒有等來我想要的回答,而是她突然間爆發出來的歇斯底里般的大聲的哭喊,不是我!!
整個走廊都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驚訝的望了過來,但是除了我,因爲站在她面前的我一下子就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激怒了,我瞪圓了眼睛看着面前這個痛哭的女孩,就在走廊裡所有人的注視下我猛的輪起了拳頭,那些人都吃驚的看着我,就在他們以爲我要傷害我面前的她的時候,我一拳就打在了我身邊的牆上,我感覺不到痛楚,因爲憤怒已經充滿了我的全身,隨之而來的還有我對着她大聲的吼叫,喊你罵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