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娥目瞪口呆地看着姚冶從一塊平板變爲前/凸/後/翹, 頓時睜目結舌:“姚……姚瀾媚你……”
蒼落鬆開姚冶,放下手:“不能帶他去。”
姚冶屈身朝辛月娥行禮鞠躬,盡顯身爲女子該有的禮節:“見過監兵神君, 小女子名爲姚冶, 來自青丘, 乃是雙性的九尾天狐。”
“哎哎哎!!!”
辛月娥指着姚冶驚訝地張大嘴巴, 並將目光轉向蒼落尋求解答。
“姚冶纔是真名, 姚瀾媚是假名。”蒼落無聲長嘆。
辛月娥努力轉動着腦子去接受這一轉變:“可可可是……”
“既然大師兄不方便待我一同上路,那不如就讓我回青丘吧。”
姚冶趁機插了句話,讓蒼落陷入兩難境地。
“不行。你必須和我在一起。”蒼落當然不能讓姚冶離開自己身邊, 不能由着姚冶自暴自棄,從這個世界消失。“一起去麒麟族拜訪墨垠吧。”
蒼落稍有猶豫, 下定決心, 他要從天界手中保住姚冶, 有個人應該會幫他。
***
“是嗎?饕餮和混沌已經……看來霊涯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白澤坐在院落中石桌旁,和對面站立的司命對話。“事情已經進入尾聲了。”
司命面色仍是肅穆。
“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鳳絕塵的事他們已經處理好了, 只要不出意外,他的行蹤不會被楊戩和天知道。而和這件事情有關的其他人,除去已經死去的羽清音和夜未央,卿木澤和靑溪選擇跟隨黎偞去追尋霊涯的行蹤,這樣就只剩下姚冶的歸屬尚未清明, 而白澤近來也一直未提起過有關姚冶的任何。
“去麒麟族見蒼落。”
“麒麟族?”要見蒼落不該去青龍族嗎?白澤居然說要去麒麟族, 這讓司命有些摸不着頭腦。“爲何?”
“其實我沒有義務去管姚冶的事情。”白澤起身, 負手而立。
話鋒忽轉, 司命稍有錯愕, 隨即點頭。白澤說的其實沒錯。
有關姚冶的事他都是從白澤以及黎偞這裡聽說,對着人不甚瞭解, 但從發生的事來看,白澤卻是不必幫助姚冶什麼,但卻也不能讓天界將他作爲霊涯的替身處決。這是黎偞和司命都不認同的結局,所以他們也希望白澤能幫助姚冶活下去。
“但若是蒼落有求於我,我也就不得不幫了。”
聽到這句話,司命頓時喜笑顏開,彷彿會被救的不是姚冶而是自己。
“你怎麼這麼高興,明明都不認識姚冶。”白澤笑着調侃。
近來司命爲了鳳絕塵的事也沒少去河楊戩打交道,也弄得身心俱疲,好不容易解決了,卻又投身進處理姚冶的事情中來,白澤也十分不理解他爲何會如此下功夫。
“清音離開了,我能爲他做的事……只有這些了吧。”司命垂下頭,白澤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他活着的時候我無法爲他分擔苦惱,起碼在他死後,我想爲他解決未能解決的事情。”
“羽清音他……就是知道有你和黎偞在,纔敢如此放手一搏。”白澤擡手放在司命左肩,嘴上提到他和黎偞的時候,在心裡補上了苦逼的自己。“能認識你們是他一生中最幸運的事。”
“我也是。”
司命微揚起頭,笑起來。
若不是遇到了羽清音,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司命星君。
“那你現在便啓程吧。”白澤拍拍他的肩,將一封書信遞上。
“嗯?”司命茫然地接過。
“青丘之國,九尾狐王,你可知曉?”
姚冶是出身青丘的九尾天狐,歸屬於青丘狐王的管轄。
“青丘狐王?”司命在腦海中搜尋有關信息,卻只尋得寥寥無幾。“這位狐王行事作風什麼十分詭異神秘,不曾見過,鮮有聽聞。”
白澤點頭。確實,這位狐王向來神出鬼沒,就連白澤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所以我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不知你敢不敢接?”
司命驚異,白澤的意思是去找這位青丘狐王會有危險?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哎呀,沒這麼嚴重。”白澤眯眼一笑,有些狡猾。“這個任務就是需要你拉下面子,費些口舌罷了,不知你可願意去青丘走這一遭?”
“這是爲了處理姚冶的事情吧?”
“是的。”
“那我去。”
爲了羽清音,司命會幫助白澤去處理姚冶的事情。只是這種事的話,他做得來。
“好。”
司命帶着白澤的信直奔青丘而去,一路上都無法從白澤剛剛囑咐的話中恢復,怪不得白澤問他敢不敢接這個任務,因爲這確實很需要勇氣。
到了青丘,司命站在山下尋到白澤說的那棵造型十分奇特的娑羅雙樹,站在樹下深呼吸,醞釀少傾後,張嘴大聲朝山上吼道:
“姚佚狐狸精!”他閉閉眼睛,狠下心。“你這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甩着九條尾巴的騷貨!藏在狐狸洞裡這麼久不出來,是不是還在介意被凡人當成瘟神而傷心?”
喊出白澤交代的臺詞後,司命已經視死如歸。惹誰不好去惹狐王姚佚,這等同於自尋死路。但爲了羽清音而去幫姚冶,司命也是拼了。
“你別躲在洞裡不出聲,我知道你在裡面!”
司命喊出最後一句話後,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迴應。就在他思考是不是姚佚不在青丘的時候,一聲巨響震耳欲聾,眼前的山坡似乎都抖了三抖。司命驚恐地望向四周,看到了浮在天空中,擺動着九條狐尾的純白天狐。這隻狐狸要比一般狐狸大出許多,九條白尾在身後躍動,彷彿一雙舞動的翅膀。
“你是何人。”
那隻狐狸厲目而視,盯着司命,語氣微慍。
“小神司命,拜見狐王殿下。”
狐王稍稍湊近,打量司命。
“你爲何要對孤出言不遜?”
孤……居然自稱孤。
司命一愣,半張着嘴,礙於對方身份忍下了自己心中的小九九。
“小神無意冒犯,那番話都是白澤上神傳教於我,上神說只有這麼喊您纔會現身。”司命躬身行禮,將腰彎得不能再彎。
“白澤?”狐王從空中飛下落於司命面前,尖嘴巴幾乎戳到了他鼻子。“這個花心蘿蔔居然還好意思來找孤!”
司命忍住想要後退的衝動,直面這位個性奇特的狐王。
“狐王息怒,息怒。”
“息怒?哼。”狐王轉身,九條尾巴忽地甩過來,拍在司命身上。“白澤爲何不親自來找我?”
“那個……因爲上神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去麒麟族……”
“重要的事?有多重要?”狐王又突然轉過身,瞪着司命。“他把孤晾在一邊幾百年,終於想起來了,就只派來一個毛頭小子傳話?”
毛頭小子……司命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位狐王的年紀和職位比自己大多少?爲何如此盛氣凌人、目中無人?
居然是比羽清音那隻野鳳凰還難相處的一號人物。
“白澤上神卻是抽不開身,不得已才託小神爲您送信,其實上神十分迫切地希望親自來青丘見您。”
司命一番言語情真意切,發自肺腑,差點連他自己都信了。
“真的嗎?”狐王有些動容,語氣溫和許多。“他真的想要來見孤嗎?”
“真的不能再真。”
司命一臉篤定,恰似發誓,心中卻不禁對白澤有了一些不滿。聽這狐王的話,白澤和他似乎有過什麼過節?那爲何白澤不向司命提前說明?
“他有什麼事找孤?”這位狐王開始放下架子,態度變得和善。
司命見此立刻將白澤的信遞上,狐狸樣的狐王盯着那封信,又看着司命,一陣沉默,司命不明所以。
“拆開。”狐王有些嫌棄地甩了司命一個白眼。
司命這才懂了這位狐王的意思,立刻將信拆開,攤在手心捧到他眼前。
一目十行地掃過去將信看完,狐王冷笑一聲。
“哼,果然是有求於孤。”擡起前爪從司命手中奪下那封信,似乎有些生氣。“白澤還真是無事不登門,只有用到孤的時候纔想起孤。”
司命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不接話。
“白澤可還對你說了什麼?”
被正面提問便不能避而不答,司命只好硬着頭皮回答:“白澤上神讓我帶你去見他……和姚冶。”
“嗯。”狐王應聲點頭,白澤信上提了姚冶,所以他並不驚訝。“孤確實該將姚冶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