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買手機,也沒有去接斐兒,而是將車直接開到了她家樓下。
那裡已有一輛小型貨櫃車外加幾位統一着裝、身強力壯的大嬸整齊並列,見到他倆,恭恭敬敬鞠躬齊聲喊“少爺好、少夫人好。”
嶽悅立即想到廣場閱兵式上主席的問候話語,她很想用“大嬸們好、大嬸們辛苦了。”來回敬她們。可她們老實巴交的樣子,一看就是受李澤揚壓迫,她擔心說出來她們會受寵若驚,萬一嚇出個心肌梗塞、腦梗阻的就麻煩了。想想,還是作罷。只在自個兒心裡勾畫場景,獨自笑翻,
李澤揚一伸手,其中一位大嬸像變戲法般樣捧上一個盒子,再一個眼神,對方聽話的將其交到嶽悅手裡。
什麼玩意兒?打開,赫然是iphone4S。
之前他還說要預定,這纔多少分鐘,廠家就專給他生產了一個?鬼都不信。 而且路上未見這傢伙吩咐誰做什麼呀,就算廠家生產了一個,怎麼會剛巧掉到他身上?難道他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只在她剛動念想時就知道,然後轉換爲信息自動發射,就有人爲他辦理了?人類啥時候進化到這樣先進了?
李澤揚知道她爲此吃驚,滿心期待着她給予崇拜的神情,豈料,她根本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顧着擺弄新手機。
他也就懶得理她,吩咐了幾句,讓那幾位大嬸先上樓去。
當嶽悅進家門時,家裡已經完全變樣。沙發、餐桌、牀、書桌等傢俱全用銀灰色防塵布遮了起來,臥室和工作室的電腦、書籍、資料已全部打包裝箱,她和斐兒的衣服玩具一件沒動。
嶽悅指着那些問李澤揚是什麼意思,他反問她怎麼連搬家都看不出來。
廢話,她怎麼不知道是搬家,可這裡是她的家,他憑什麼像處理他的私有財產一樣,但她很識時務,她不敢反抗,兒子在他手裡呀!他就是把她這裡給毀了,她也只敢怒敢言不敢激怒。反正以後帶兒子逃跑,這裡也不是藏身之所。稍後乾脆給處理了算了,拿上一筆錢在手裡,到哪兒也好找個落腳之所。
值得欣慰的是,工作需要的東西也打包了,看來他不會反對她的居家工作。那就乾脆搬徹底一些,自己用習慣了的東西也會順手些,僞笑着指指那一櫃衣服一屋玩具建議一併搬走。
他可不答應了,她的那些衣服在他眼裡看來,就是地攤貨,搬回去掛他家,他會覺得整體被降檔次。
將她打開的櫃門又合上,自信的說:“你是我李澤揚的老婆,哪能再穿那些。你的衣着服飾以後會有專人打理,斐兒的玩具也會有人負責,必須是最適合小孩子的安全玩具。”
Kao,果然有錢人的怪癖多,自找人來控制自己選擇喜歡物品的權利,還以爲是享受,可憐啊!想想將要過那樣的生活,鬱悶啊!想想兒子將來變成第二個李澤揚,恐怖啊!
所以,這事上絕對不能跟他妥協,一切要以兒子的成長爲前提。
眼珠一轉,理由立即出來了:“李大爺,你還不太瞭解小孩子,小孩子的玩具不是由大人安排,也不是你說什麼好他就玩什麼。一個用過的空瓶子、一張廢紙都是玩具,而他玩過的玩具你給丟了的話,他會天天跟你鬧,鬧得你吃不下飯、睡不了覺。”
想起那次斐兒的哭鬧,他心有餘悸,揮揮手,讓大嬸們將所有玩具打包。
玩具打完包,她又拿起這件衣服說是斐兒喜歡的,那件又是斐兒喜歡的,說他如果以爲不見了,會很傷心,一傷心哭起來就止不住。
李澤揚又吩咐大嬸們將斐兒的衣服打包。
嶽悅得寸進尺的說:“順便把我的衣服也一併打上吧,俺乃窮人家的孩子,你那些奢侈品衣服我穿着不自在,只要不是必須爲你撐面子的場合,就請您老高擡貴手,允許我不用你提供的道具。我保證,我不會把你看不上眼的衣服穿出去丟你臉的。”
她的衣服雖不貴重,但都是自己選的、自己喜歡的,現在把這些衣服貶成這樣,她於心不忍,又開始平反:“其實,我的衣服也不是太差。你得去接近勞苦大衆,瞭解普通人民的生活,並不是誰都買得起上百塊錢的衣服的。相比起來,我的已經夠奢侈的了。您老……”
“閉嘴!”李澤揚深知她在“您老”之後絕不會是好話,趕緊制止,讓搬家大嬸們立即把她的衣服也打包。
然後,她又說那些她喜歡的小玩意幾天不見就無比想念。大嬸們又向他請示。
大手一揮,不耐煩的說:“你們別再問我了,全問少夫人去。她說要搬什麼你們就搬什麼,就是連着房子搬都聽她的。”
嶽悅捉住他的語病得逞的笑了,主動挽起她的手臂嗲聲嗲氣的說:“澤揚,你真好,我就是等你這句話。”然後又客氣的對搬家大嬸們說:“那就勞煩各位大姐連着房子搬走吧!”
“這……”一個個大嬸面露難色,以眼神向李大少爺求救。
李澤揚將臉一沉,卻又不好當着外人發脾氣,縱容的輕責:“嶽悅,你故意的。”
“是你說的可以嘛!”嶽悅噘嘴委屈的說:“我這是遵從你的意思啊。男人的話不是一言九鼎的嗎?”
“一言九頂的是你,我說一句,你總用九句來頂撞。小女人,你都讓我寵壞了。”
“有嗎?有嗎?”她更加的無辜眨眼,委屈更是裝得滿滿的。
他又投降了,任她把在他眼裡視爲垃圾的物品全打包。
這個家,除了傢俱、電器沒動,其他的幾乎掃蕩光了,她就是要礙他眼。
他確實覺得礙眼,但他並不擔心,他跟自己說,養只小狗還到處亂拉亂尿,她當寵物,至少不會隨地大小便,相比起來,還是有優勢的。
看着空空的家,嶽悅心裡有些失落,住了這麼多年的家還是挺有感情的,今後,怕是沒機會回來住了,留戀的說了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