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留香慵懶無力地靠在牀頭的被褥上,看着坐在牀邊沉思的宮錦武:“殿下,到了此時還不肯懸崖勒馬嗎?”
“閉嘴!”
被打斷思路,宮錦武慍怒地瞪了奚留香一眼。
“他們早晚會追上來的,有他們在目標太大,你想逃走可不容易。不相信皇上肯饒恕你,你就相信林霸山嗎?你該明白,林霸山只是想把你當做傀儡,以你的高傲,如何肯做他的傀儡。”
“香兒,爺發現最懂爺的人,還是香兒你啊。”
宮錦武忽然伸手握住奚留香的手,用深情若斯的目光看着奚留香,將奚留香的手放在脣邊輕吻,不停在脣邊摩擦。
奚留香巨寒,渾身哆嗦:“宮錦武,你敢再肉麻噁心點嗎?”
“敢,要爺到牀上陪你嗎?”
“得,算你狠。”
奚留香推開窗戶:“要命啊,他們離我們有多遠?”
“娘娘,請娘娘放心,他們追不上我們。”
“嗖……”
似爲了驗證要命的這句話,有人從後面的大船上射出利箭,目標是小船上的風帆。
要命擡手,一道寒光迎了上去,將那支利箭擊落。
宮錦武眯起眼,原來這位殘廢的郎中,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要小心些。
“怕了嗎殿下?一個不良於行的廢人,你也會怕嗎?”
“哼……”
要命伸手在輪椅上一拍,一道寒光從輪椅上射出,直奔對方的大船。
“轟隆隆……”
爆弩,奚留香瞪圓鳳目,是爆弩啊,華麗的爆弩啊。
“要命,你太有才了,把這東西都裝備到你輪椅上了?”
要命回頭向奚留香一笑:“娘娘,臣沒有辦法啊,臣是個廢人,只有弄些小玩意兒保護自個了。娘娘,請您放心,他們再敢攻擊這條小船,臣會讓他們連哭都哭不出來。”
“要命啊,你都裝備什麼好東西了?”
“這個,以後臣再向娘娘回稟。”
要命盯了宮錦武一眼,沒有說下去。
奚留香輕笑,笑的花枝亂顫,這個要命,有性格。
爆弩落在對方大船的船幫上,將一條大船的船底給炸開,水流不停地涌入大船。奚留香拼命伸出頭去向後面看,笑的更加厲害,那條大船完蛋了。
宮錦武也好奇地伸頭從窗口向後面看了過去,果然見身後林霸山帶來的幾條大船,有一條船正在緩緩地向河面下沉沒,那條船上的人,都在向另外的船上轉移。
“這就是你發明的那些武器嗎?”
“只是其中一種,沒有想到要命會裝備到他的輪椅上,太有才了。”
“敢再攻擊小船一次,就讓你們的船沉沒一艘!”
冷漠無情的聲音,在河面上迴盪,要命很拉風地用內功吼了一句,對面幾條大船上的人無語,明晃晃地威脅啊,他們幾條大船上數百人,就被一個殘廢的郎中給威脅了。
被要命弄沉了一條大船,那些人果然不敢再攻擊這條小船,用一條大船換一條小船,太不划算了。
剛纔被宮錦武的手下反抗,炸燬了他們幾條大船,十幾條小船,還逃走了好幾個人,林霸山滿腹的幽怨,久久盯着小船。
不想皇上和奚青璧的手下,人才濟濟,就連一個殘廢的郎中,也有如此的本事。
“殿下,那個殘廢是什麼人,殿下該很清楚吧?難道殿下就任憑皇上的奸細,帶着殿下的人頭回去領功嗎?殿下,臣一片赤膽忠心,殿下如此對待臣,真是令臣寒心。”
林霸山不停地用內功傳遞聲音,意圖說服宮錦武,宮錦武關閉上窗子,一語不發,躺在另外一張牀上,閉上眼睛似已經睡着。
奚留香不停地笑,太有趣了,不想這位瘋狂的林大人,還如此的囉嗦。
“要命,你怎麼不把他們的船都給幹掉?”
要命回頭笑了笑:“娘娘,這活可不是該臣做的,臣不過是一個郎中,又不是朝臣和將軍,不想搶攻。”
奚留香無語,這樣也行?
“獨自行走多無聊啊,讓他們在後面跟着吧。”
怎麼看奚留香都感覺要命的笑中隱藏着什麼陰謀詭計,但是當着宮錦武的面前,她也不好問出來。
“娘娘,河面風大,娘娘回去休息吧。”
奚留香關閉上窗櫺,躺在牀上休息,運轉葵花寶典,內功因爲服用瞭解藥恢復了點,但是中毒頗深,令她渾身無力。
“喂,睡着了嗎?”
宮錦武一語不發,緊緊閉着眼睛,他當然沒有睡着,心太亂。以後該何去何從?
聽到奚留香和他說話,他沒有心情理睬,裝作睡熟。其實他哪裡能睡着,心亂如麻,諸多的事情潮水一般涌上他的心頭,前途未卜。
“殿下,宮錦武……”
奚留香有叫了幾聲,宮錦武不做聲,這個女人真是個不安分的,就不能讓他安靜一會嗎?
聽到下地的聲音,奚留香蹭到宮錦武的牀邊坐到宮錦武的身邊。
難道這位娘娘忽然開竅,要自動對他投懷送抱了嗎?
“借點內功給我唄,反正你留着也沒有什麼用,人家渾身無力,好虛弱啊。大方點吧,頂多你修煉兩個時辰就恢復了,無力的感覺好難受。”
奚留香蹭啊蹭啊,偷總是會被發現的,何況偷太艱難了,乾脆讓這狼主動奉獻內力吧。
宮錦武無語,娘娘,您還能再無恥臉皮再厚點嗎?
什麼叫他的內功留着無用?
“娘娘,我好歹也有傷在身,這傷還是爲了保護娘娘所受。”
“什麼話啊,如果不是你把我從皇宮裡給劫走,我現在該是多麼的逍遙自在,哪裡會受這麼多的傷,這麼多的苦。內傷,那是你打的。無奈跳江,是你bi的。被你虐待,被你的奴婢刺殺,下毒……”
“皇后娘娘,要我跪下向娘娘請罪嗎?”
宮錦武翻身,一把將奚留香拖到懷中,有些無奈地看着奚留香,怎麼就對這個女人下不去手?
“好吧,我不要了,放開我。”
弱弱的目光看着宮錦武,看的宮錦武更無奈,肋下一陣陣地隱痛,被奚留香壓的。
他起身坐了起來,手掌握住奚留香的手,將內功輸入奚留香的體內,被這個女人剝削習慣了,習慣就成自然。
一抹邪魅的笑意,在奚留香的脣邊翹起,勾勒出上弦月般的弧度。看在宮錦武的眼中,他更是鬱悶,這個女人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種,爲什麼面對他這個劫走她的綁匪,就沒有一點的危機感?
小船在前面走,大船在後面追,你走我也走。
林霸山在他的船爆炸後就明白了一件事,他的駐紮地暴露了,留不得了。唯一的把柄在宮錦武的手中,唯有將奚留香,那位皇后娘娘給弄到手中,他纔有和皇上談判的籌碼。
想謀逆奪位是不可能了,就他手下這些烏合之衆,除了一部分是他蓄養的私兵外,大多是各地殺人不眨眼的流寇大盜,每個人身上都揹負了幾件命案,罪無可赦的主兒。
否則,這些人也不會跟着他,一心一意地造反。
林霸山陰沉的目光盯了要命半天,不想一個殘廢的郎中,也是皇上派來的奸細,他還是太大意了。前面小船上,宮錦武的心思他不是很清楚,爲何要留着這個殘廢的郎中,是因爲那位娘娘中毒未曾清除嗎?
“轟隆隆……”
又是爆弩的聲音,同時還有炸彈等的聲音,奚留香正在運功修煉葵花寶典,聽到外面熱鬧的聲音,不由得起來推開窗子看了出去。
要命發飆了嗎?
“要命,你在搞什麼?”
“娘娘,不是臣,臣可搞不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要命聳聳肩,奚留香才發現,河面上多了幾條大船,和林霸山的大船正打的不亦樂乎。
“誰啊?”
“三少爺。”
“哈哈,小三來了。”
奚留香轉身下牀就向外跑,被宮錦武一把握住手腕,攬入懷中:“想跑到何處去?”
“看看,人家就是看看而已。”
“別出去,會被人看到你的。”
奚留香忽然想起,她的臉上沒有套着那層皮,轉身去找那層皮,皇后的身份,還是不宜暴露。
“娘娘,得趕緊離遠點。”
要命在外面說了一聲,命令駕駛小船的人,遠離幾條交戰的大船,他們的這條小船,就如同一隻餃子,對面那幾條大船,就如同沸騰的鍋,趕緊離遠點好。
“唉,我還沒有看到三弟呢。”
奚留香匆匆在臉上套上那層面具,推門向外走去,宮錦武緊緊抓住奚留香的手,跟在奚留香的後面。
離得還是有些遠,加之幾條船打的正凶,她沒有看到奚寧遠的身影。
小船迅速地繼續順流而下,向下遊行進,離開大船戰鬥的範圍。
要命看距離夠遠,才命令小船停了下來,回眸側目盯着宮錦武緊握奚留香的手腕。宮錦武冷哼一聲,或許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抓住奚留香,用來做人質保護他了。
“要命,看到我三弟了嗎?”
“回稟娘娘,臣看到三少爺在最大的那條船上,三少爺也看到臣了。”
“他怎麼沒有過來。”
“不方便。”
奚留香嘟起紅脣甩手:“不要總抓住人家的手可以嗎?”
“不可以。”
宮錦武手腕一緊,將奚留香攬入懷中。
“我還能抓多久呢?忍着點吧,沒有多久了。”
宮錦武的語調中帶出深沉的憂傷,奚留香默不作聲,看着遠處林霸山的幾條船不停地被擊中沉沒,那些船上的人跳到冰寒刺骨的河水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