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嗎?真的想死嗎?可以撞牆,或者用你手上的鐐銬上吊,呵呵……”
宮錦武陰森的笑聲,如尖刀一般刺入林霸山的耳中,讓他的心不停地抽搐,內力完全消失,他在宮錦武的面前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憑宮錦武羞辱折磨。
臉,一次次重重和宮錦武的鞋底地面摩擦,摩擦出一道道細微的傷痕,疼痛從臉上傳入體內。
這點疼痛不算什麼,林霸山毫不在意,但是這種屈辱,卻是難以令他承受。到底他也是朝廷大臣,領過邊軍的武將,如何能忍受這樣的羞辱和折磨,卻不得不咬牙忍受。
不想死,心中還有一線希望的,就是這一線希望,支持他到如今,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想死也可以,爺可以成全你。”
宮錦武重重在林霸山臉上又踩了幾腳,飛起一腳踢在林霸山的雙腿之間,林霸山一聲悶哼,身體因爲劇痛蜷縮起來,在地上抽搐顫抖。
“殿下,臣知罪。”
“你這是在向爺求饒嗎?太沒有誠意了。”
宮錦武又飛起一腳,踢在林霸山受傷腿的膝蓋上,將腳踩了上去,用腳尖緩緩地左右踩了又踩。
林霸山嘶聲倒吸涼氣,顧不得雙腿之間的劇痛和膝蓋的疼痛,勉強轉身抱住宮錦武的腳,跪伏在宮錦武的腳下:“殿下恕宥,殿下恕宥,臣不敢冒犯殿下,求殿下開恩。”
不愧是一代梟雄人物,明知不能反抗,沒有力量,林霸山咬牙低頭,將頭碰觸到宮錦武的腳尖,哀聲求饒。
宮錦武又重重地踩了幾下,才擡起腳來,冷笑看着林霸山:“在爺的面前敢再玩花樣,爺就讓你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的味道。”
“臣不敢,殿下開恩。”
林霸山重重將額頭在地面上碰觸,沉悶的磕頭聲,在地窖中迴盪。
宮錦武眯起眼,陰戾的眸子閃過一抹濃重的寒光:“給爺安分點,快了,就在這些時日了,爺不想等下去。”
林霸山身子一顫,微微擡頭看向宮錦武,臣子向皇子求饒也不算什麼,只要可以暫時逃離宮錦武的羞辱折磨,他也不在乎丟顏面。這裡是地窖,還有誰知道他這裡,做過什麼。
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哪裡還有一分的顏面,早已經沒有多少自尊。
“等着吧,再等幾日爺和你就都解脫了。”
轉身,宮錦武這一次才真正走出地窖,沉重關閉地窖的聲音,久久在地窖中迴盪,林霸山滿身冷汗,臉色蒼白,翻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體蜷縮在一起,等待那陣陣的劇痛過去。
走出地窖,擡手,幾片雪花落入宮錦武的手中,瞬間融化成一滴晶瑩的水,透出涼意,在他手心化爲烏有,留下一抹溼潤的痕跡。
擡頭,無數雪花鵝毛一般從天上落下,下雪了。
宮錦武微微嘆息,或者這一個月來近乎幽禁的日子,唯一打發時間的事情,就是監視林霸山,和林霸山斗智玩弄心機。
有許多更簡單有效省事的辦法,他不願意去用,有的是時間和林霸山一起消磨,將那個
膽敢冒犯他,羞辱他,傷了他的毒狼,狠狠地踩在腳下。看着曾經囂張瘋狂的那個男人,屈辱卑微地跪在他的腳下,低頭求饒。
他到底是天家皇子,自幼生長在宮廷中,那個宮廷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玩弄心機,培養陰謀家的溫牀。
從很小,他就學會了玩弄計謀和心機,猜測人心,揣摩別人的心思。
皇子,自幼要經歷太多的學習,其中最要要的一門學問,就是算計別人和提防別人算計。
林霸山到底只是一介臣子,帶領邊軍的將領而已,縱然陰險毒辣,狡詐過人,輪到真正玩弄心機和權謀,心思縝密,畢竟還是比宮錦武差了不止一籌,才連番被宮錦武算計,踩在腳下。
冷笑,那位林將軍也真算是一個人物,連這種屈辱都能忍下來,不惜那樣卑微地向他求饒。
一天兩天……
又過去了幾日,一抹天光從地窖上面透了進來,有人的聲音傳來,林霸山微微蹙眉,今兒那位殿下來的早了點,記得每日那位殿下都是天黑以後纔會過來。
“下去看看。”
不是宮錦武的聲音,林霸山的心,猛烈地跳動起來,竟然會有別人進入地窖,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可能有別人進來?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線希望,死死地盯住地窖的入口,看進入的那些人是誰。
有兩個人將火把扔到地窖中,讓火光照亮了地窖,其後才緩緩拎着刀從地窖上走了下來,讓目光適應地窖中的黑暗,落在林霸山的身上。
林霸山的目光不由得一亮,無論來的是誰,都比宮錦武強。
如今他看到那位殿下,就會從心裡戰慄,不敢有絲毫的不敬和違逆,以免被羞辱折磨。
識時務者爲俊傑,表面敬畏,內心實在是恨透了宮錦武,只有繼續等待尋找機會。能來人,也許那位殿下出事了,如今也是別人的階下囚。
想到此處,林霸山從心底笑了出來,他不在意來人是誰,最有可能就是宮錦武的行蹤暴露,被建安城官軍發現,來人有可能是奚家,也有可能是皇上的人。
大不了一死而已,好奇心讓他想看到最後的結果,看宮錦武苦苦等待一個月,到底在等什麼。
更想看到的,是宮錦武的下場,若是能親眼看着那位殿下被折磨,跪在別人的腳下苦苦求饒,他死也瞑目。
“你是什麼人?”
有人眯起眼問了林霸山一句,林霸山沒有回答,犀利的目光從來人身上掃過,便裝,沒有能表明對方身份的東西。
兩個人緩步走了過來,眼睛漸漸適應了地窖中的光線,看到牀榻上躺着一個滿臉鬍子,被鐐銬鎖在柱子上的男人。一股難聞的黴味,在地窖中飄蕩,二人不由得蹙眉。
其中一人將火把插入地面,讓地窖中亮起來,邁步靠近林霸山的牀榻,手中的刀尖對着林霸山。
“你們是奚家的人吧?”
林霸山忽然開口問了一句,嘶啞低沉的嗓音,微弱無力。
“你是誰?”
那人停下腳步,伸出刀將
林霸山身上的被褥挑開,看到林霸山手腳上都有鐐銬,鬆了一口氣。
“我沒有反抗能力,我要見奚青璧。”
“大膽,敢直呼相爺的名諱,我看你是活膩了。”
那人上前,用刀背狠狠在林霸山的肩頭劈了兩下,林霸山忍住疼痛,微微昂起頭咬牙:“相爺若是知道我是誰,自然會見我。”
見林霸山的確沒有反抗能力,來人將林霸山簡單搜索了一遍,回身走到同伴的身邊:“上去報大少爺吧,這人被鎖住了,得劈開柱子或者找到鑰匙才能放出來。”
“嘩啦……”
有人從地窖上面將鑰匙扔了下來:“大少爺吩咐,將那人帶上來,矇住他的臉。”
“是。”
林霸山也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是奚寧邦在此嗎?”
“閉嘴,大少爺的名諱,也是你能說出口的嗎?”
來人狠狠將林霸山從牀上拖到地上,打開鎖在柱子上的鐐銬,用一塊布將林霸山的面目蒙了起來。
林霸山明白,奚寧邦是不想被別人得知他的身份,因爲之前有傳言說他被皇后親手殺死,屍體落入金水河中,如今再出現,豈非是怪事。
這也是他猜測到對方是奚家之後,未曾表露身份的原因之一。
眼前一亮,耀眼生輝,林霸山急忙閉眼,大口大口地呼吸外面新鮮的空氣,被幽禁在地窖中一個月,他渾身都散發出一股陰霾腐敗的黴味,帶着酸臭的氣息。
“大少爺,人帶出來了。”
“堵住他的嘴,押回去。”
清朗冷漠的語調,從林霸山不遠處傳了出來:“碧蛟,過去看看。”
“是。”
碧蛟走到林霸山的跟前,查看林霸山的情況,林霸山低聲道:“無需費力,我如今手腳傷殘,內功被封。”
碧蛟看了幾眼,皺眉伸腳在林霸山的身上踢了幾腳,封了林霸山身上的大穴,命人將林霸山的嘴堵起來帶走。
林霸山想問宮錦武何在,卻沒有來得及開口,也明白此時不是問這件事的時候。他睜開眼睛,微微眯起眼,目光從院落中掃過,看到不遠處奚寧邦俊秀陰柔的臉上,透出無盡的冷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由得冷冷一笑,奚寧邦能到此地來,那位殿下肯定是逃不了的。
院落中有人在搜索,不放過每一個角落,奚寧邦遠遠坐在廳堂中,目光從林霸山身上掃過,沒有多看一眼。
“大少爺,沒有其他東西和人。”
奚寧邦起身,低聲吩咐了幾句,邁步走出院落,登上馬車。
馬車中,宮錦武臉色慘白,靠在馬車上,一動不動,看到奚寧邦進來,他也是一言不發。
不想行蹤如此隱秘,還是沒有逃過奚家人的追蹤,落入到奚寧邦的手中。看到奚寧邦的一瞬間,他沒有反抗,明知絕不是奚家高手的對手,碧蛟的出現,連自殺的機會不會給他。
紅魔碧蛟,成名多年,別人不清楚這兩個人的本事,他明白這兩個人想將他生擒活捉,不費吹灰之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