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秀水長出一口氣,不想就是這幾句話,讓柳生一刀等人退走。
豐田秀峰緊緊跟了上去,跟在柳生一刀的身邊,想問師父爲何退走,一時間不敢輕易問出口。
柳生一刀並無凌厲的神色,更沒有豐田秀水那般陰沉的眸子,但是看着這個白衣勝雪的優雅身影,他從心底生出無盡仰慕敬畏之情。這種敬畏是發自內心,而不是被逼迫的。
在豐田秀水的面前,他的卑微恭順都是不得已,爲了自保而已。
“吼吼……”
巨大的吼聲震耳欲聾,從遠處傳了過來,豐田秀峰發現,師父是正在向那個吼聲靠近。他有些疑惑,是什麼巨大的野獸,才能發出如此威力龐大的吼聲,師父這是要去斬殺猛獸嗎?
“師父,弟子有一言,不知道是否該問。”
“說。”
“請問師父,那巨大的吼聲,是什麼猛獸?”
柳生一刀回眸看了豐田秀峰一眼微笑:“秀峰,不可如此無禮褻瀆天神,那乃是天神的怒嘯,你有幸,今日可以得以覲見天神。”
“天神!”
豐田秀峰快暈了,腳下不由得就是一個踉蹌,柳生一刀伸手輕柔一帶,將他的身子帶了起來,跟在自己的身邊。
“師父,您說那是天神的怒嘯,可是弟子聽聞,天神一直在京都守護皇宮和皇太子,如何會到了這裡?”
“那自然是爲了她而來。”
柳生一刀苦笑了一下,不想她走了,還拐走了天神,如今天神如此憤怒焦躁不安,想必是發現她失蹤,被人傷害,纔會趕到了橫濱。
“爲了她?師父,弟子愚鈍,請師父賜教。”
“爲了娘娘而來,天神是被娘娘帶走的,前幾日就離開了京都,不知所終。我一路追蹤,其後得知這裡的消息,纔來到這裡。”
“被娘娘帶走……”
豐田秀峰真的暈了,心一個勁亂跳,怎麼可能?
但是柳生一刀的話,他是絕不會懷疑的,只能跟着師父,去一看究竟。想到能親眼看到天神的真身,覲見天神,豐田秀峰的心中滿是興奮和期待。
“吼吼……”
吼聲近在咫尺,豐田秀峰看到了幾個巨大的頭顱,高高地矗立在天際,如同高山一般,難以仰望。
他呆滯地看着傳說中的天神,毫不猶豫自己果然看到了天神的真身,因爲此刻八個巨大猙獰威嚴的頭顱,血色巨大的眼睛,還有那種從不遠處傳來的煞氣,都令他明白,的確是天神顯出真身。
八歧大蛇早已經看到柳生一刀等人,柳生一刀揮手,命令衆人不得靠近,畢竟如今天神正在憤怒中,他擔心弟子們會被天神所傷。
衆人跪伏在地,遙遙向八歧大蛇朝拜,柳生一刀放手,將豐田秀峰放在弟子中間,獨自一個人迅速閃電一般,向八歧大蛇衝了過去。
豐田秀峰呆滯地跪在地上,低頭膜拜,每次擡頭磕頭時,都忍不住發呆要看天神片刻。
他看到師父白色的身影,瞬間就出去數十丈之外,才明白自己和師父之間的差距,有多麼巨大。
八歧大蛇不安地搖晃頭顱,停
下了腳步,看着柳生一刀靠近。
“天神,柳生一刀前來覲見天神。”
柳生一刀撩衣跪在地上,拜了幾拜,挺直身軀仰頭看着八歧大蛇。
八歧大蛇認識柳生一刀,它低下一個巨大的頭顱,把頭顱靠近柳生一刀低聲嘶吼,似在問柳生一刀,奚留香在何處。
“天神是要問娘娘在何處嗎?”
八歧大蛇疑惑了一下,低聲嘶吼着,用爪子比劃着。
柳生一刀發現,他似乎能明白天神的意思,他伸手向橫濱城指了過去:“啓稟天神,是橫濱的豐田秀水,抓走了娘娘。”
爲了讓天神明白他的話,他也用手比劃了幾下,八歧大蛇怒吼起來,巨大的尾巴在後面拍動,一時間飛沙走石,它要暴走了,有人敢搶它的妞,這是不允許的。
“天神,僕知道娘娘在何處,可否在前面領路,請您前去?”
八歧大蛇點點頭,伸出一根爪子指着橫濱,鋒利的爪尖驀然橫向一掃,在空中閃過一道寒光。
柳生一刀一身冷汗,天神的意思他看懂了,天神是要抹殺橫濱城。
“懇請天神息怒,此事只是豐田家族的作爲,和橫濱其他百姓無關,那些百姓們,都是遵奉膜拜天神的,請天神莫要降下天譴,波及無辜百姓。”
八歧大蛇開始向橫濱迅速移動,柳生一刀無奈,緊緊跟在八歧大蛇的身邊,奈何他的速度沒有八歧大蛇快,焦急之下,縱身伸手就去抓八歧大蛇的爪子。
八歧大蛇伸手,一把將柳生一刀抓住,用一根爪子摟住柳生一刀,帶着柳生一刀向橫濱一路前行。
“你們在橫濱外面等待,不得輕易進入。”
“是,師父!”
衆弟子們答應了一聲,看着八歧大蛇把他們絕代風華的師父,握在爪子中,迅速從他們眼前不遠處,一路去往橫濱,在地面留下橫掃一片的痕跡。
衆人無語,久久跪在地上,直到八歧大蛇身影消失,他們才清醒過來。
“遵從師父命令,去橫濱外等着吧,豐田家族要倒黴了,豐田秀峰師弟,你要不要回去家族看看?”
“師兄,小弟如今已經入了柳生一派,和豐田家族再無關係。”
豐田秀峰慶幸,這個師父拜的及時啊,不僅可以在關鍵時刻脫離豐田秀水那個魔鬼,保住性命,還可以免受天譴。
“師兄在上,請教師兄,天神爲何會到此地?”
雖然從師父的口中得知,天神是爲了奚留香到此,他還是難以置信,天神和師父說了什麼,他聽不到,只能聽到天神的吼聲,師父的話是一句都聽不到。
但是看到天神一路去了橫濱,他也明白,師父定是指引道路,帶着天神去找豐田家族的麻煩了。
“什麼聲音?”
豐田秀水的心中,忽然有極其不好的預兆,他用陰翳的目光向遠處看了幾眼,如今最要緊的,就是先把皇后娘娘控制在手中,以免被別人有機可乘。
“去,將地牢裡面那個女子,給我帶過來。”
有人匆忙地向地牢跑了過去,豐田秀水不以爲,那位大宗師,會被他幾句話就送走,
如此輕易地放棄。
“主子,聽聞是被豐田家族抓住,送進了地牢,應該就是娘娘。這樣的痕跡和味道,一定是娘娘。”
“她在這裡,她在這裡!”
一雙幽深的墨曈,久久凝望城門留下的痕跡,轉身豐田秀水的府邸走了過去
“主子,臣立即派人去豐田秀水的府邸打探消息,您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輕舉妄動又能如何,豐田秀水敢怎麼樣?”
“主子,若是bi急了,豐田秀水用娘娘來威脅您,主動權就落在豐田家族手中了。臣帶人去暗中營救娘娘,只要娘娘脫離他們控制,豐田家族何須多慮。”
“哼,你以爲,就憑豐田秀水能用她來威脅朕嗎?”
“主子,臣是唯恐娘娘受到傷害。”
“或許,她早已經不在豐田秀水的牢獄裡面了,你別忘記,她的另外一個身份。”
“主子,還是暗中打探一下的好,臣已經派人去打探請主子勿要憂慮。”
墨曈擡起,凝望天空,在這裡有幾日了,但是一直就沒有看到她。前幾日,聽說她在中村家族,匆忙趕往中村家族,卻不想她忽然就來了橫濱。
還是他的心太亂了,早就該想到,她會到橫濱來,不如一直就守候在這裡。如果一直守候在這裡,也不會在今日清晨,讓她落入豐田家族的手中。
一直以爲她會是在京都,被軟禁在京都中,聽到的消息,也是她被軟禁在京都的皇宮中。一路向京都疾馳,半路聽說中村家族的事情,返回去了中村家族,還不曾到達中村家族,又傳來她被豐田家族傷害抓住的消息。
多番奔波,終是一次次擦肩而過,不能見到她。
這一刻,宮錦文忽然就理解了,當初在臨江,她和奚寧遠一次次錯過的心情。無奈又無助,只能那樣看着,至少她是看到了的,而他尚未看到她。
“主公,主公,不好了。”
前去帶奚留香前來的兩個忍者,慌亂無措地跑了過來,跪在地上額頭觸地:“啓稟主公,她不見了!”
“不見了?”
豐田秀水詫異愣住,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怎麼可能?不是說她被點了穴道,還中了毒藥不能行動嗎?是有人帶走了她嗎?”
“不是,啓稟主公,屬下查看過,是她自己逃出去的。”
“怎麼可能?她,她……”
豐田秀水從未如此的驚異慌亂過,一直以爲抓到她,就是最好的籌碼,不想會是這樣的結果,奚留香忽然在他的地牢中失去了蹤跡。
“搜,嚴密搜查,是誰將她送入地牢的?”
“啓稟主公,是秀峰大人的部下。”
“豐田秀峰!”
咬牙吐出這個名字,豐田秀水恨自己沒有早些殺了豐田秀峰,留下了一個禍害,一個大禍害。
“去,把豐田秀峰的部下,將那個女子抓住送進地牢的人,給我帶過來問話。”
“是!”
有人急忙去尋找送奚留香進入地牢的人,尋找了半天,也不曾找到兩個女子的蹤跡,他們不敢就這樣回去見豐田秀水,派人到處尋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