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單桔爸媽提出的要求,韋也是可以答應的,目前爲止來講他們確實算讓步了,可韋也怎麼可能答應,就算不去考慮把單桔讓出去一段時間這樣的舉動會傷害到單桔,他自己也無法做到,世界上也許真有無私大愛之人,可很少。單桔爸媽有他們的自私,韋也也有。他自己很清楚的知道,單桔是他的,什麼事、什麼人都不能讓他鬆開手。
他需要單桔,一不小心被她咬到後,她的毒素從牙齒已經滲透到韋也體內。
單媽坐在後排,語重心長的說:“韋也啊,在阿姨眼裡你也就是個小孩子,還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和單桔在一起,你們對彼此都是拖累,你拖住她的歲月,她拖住你的將來,你們所謂的考慮清楚,在我們大人看來只是孩子的衝動而已。”
“也許吧。”韋也不打算與單媽爭論。
“你如果覺得阿姨說得有道理,就聽阿姨一句吧,我們難不成在害你們?”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如果我們在一起真是錯誤的選擇,那我也想想看看會錯成什麼樣子。”
車子緩緩停靠在路邊,氣氛還是僵硬又尷尬,本是滿心歡喜來這邊等着想落定單桔人生大事的單爸單媽對如此的事實無法接受。父母都有對孩子的某種固執,什麼時候該讀書,什麼時候該工作,什麼時候該結婚,什麼時候該生小孩子,如果孩子沒有按程序來走,父母就會陷入自己給自己的痛苦中。
他們沒有與韋也再多做交流,客套也沒有,直接往車站內走去,身後卻傳來單桔的聲音,叫住他們,他們驚訝的回過頭,發現單桔氣喘吁吁的扶着腰,在爸媽走後的幾分鐘,單桔還是坐上出租車追了上去。
“你怎麼來了?”
“果然還是得送送你們,而且也有事要告訴你們。”單桔說,韋也很熟悉單桔如此的表情,微微眯起眼:“單桔,不行。”
這一次,單桔無視了韋也的警告,單爸面露不悅,猜想她跑過來的理由還是爲了說服他們,沒有反思:“你覺得我們做得過分,是因爲你還沒爲人父母,等你當了母親,你就會明白的。”
“也許你說得對,我還不懂,所以我就想問問你們,我希望你們過得好,你們確實過得好,你們希望我過得幸福,我也有在幸福。爲什麼你們卻偏偏找些難過硬要強加在我和你們身上。我不能有點權利去相信我的選擇嗎,謝謝你們生下了我,你們給了我身體,可思想和意識是屬於我自己的啊,我的一輩子是我在過,不是嗎?”
“你也有義務替父母活着,單桔,你真讓我們寒心啊,明明是爲了你,你卻覺得是害了你。你理解下當爸媽的感受,你是女孩子,你以後也是要成爲母親的人啊,懂事點。”
他們的思想是他們那代的保守和封建,勸不住,單桔只能選別條路了,用保守來對付保守,雖然對自己和對爸媽都有點殘忍,不過。。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卻被韋也抓住扔進車裡:“你想說什麼?”
“不用擔心,我有辦法的。”
韋也並未把單桔的話聽進去,他關上車門,轉過頭衝單爸單媽說:“叔叔阿姨,我尊重你們的想法,也會給你們個交代的,請再給我點時間吧。”在單桔爸媽面前低下頭的韋也讓單桔如此心疼,他爲了自己竟說出如此不像他的話語,用着低姿態的他觸動了單桔的一直沒有修復的傷口,明明能給的他已經少得可憐,說過的,不想讓世俗污染她的童話,現在她還是沒有好好的守護住。
單爸話語裡有些諷刺:“你需要的可不只是一點時間,我們能給嗎?”
“拜託了。”韋也的請求,單桔該高興纔對不是嗎,在爸媽面前陰了自己兩回,說過要報復他,她這算報復了吧,可爲何,單桔卻有種痛不欲生的感受。
不行啊,要做點什麼,必須要做點什麼。
單桔推開車門,用着淡淡悲涼的語調:“媽,你說過吧,如果我做了母親就能理解你們的感覺,但我啊,可能永遠也沒辦法明白你們的感受了,因爲我好像做不了母親。”她還是說出口了。單媽的臉色驟變,雖然聽懂了單桔的意思,卻不想聽懂:“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我以後可能沒法生孩子。”
“胡說!”單爸呵斥道。
“恩,我也希望醫生是胡說。你們不是想讓我找個合適的人,可有多少家庭接受這種事,我是個沒人要的女人了,等不到挑別人了,除了韋也誰還願意接受我?做爲父母的你們,女兒變成這樣,應該慶幸至少還有韋也吧,你們不得不同意啊。”
“閉嘴,單桔。”韋也冷淡的說,他不喜歡,他有點生氣單桔用她自己的痛苦來當做陰謀。可對單桔來說,痛苦唯一的好處就是利用它來當作陰謀了。觀念封建的父母只能靠這樣來說服了,他們眼裡認爲,對女人來說,無法生育,就不能算個完整的女人了吧。更何況這是真的,總會知道的,自己爸媽知道了大概也無力阻止了吧,但如果韋也爸媽知道了,他們又要怎麼想,如果韋也和自己在一起,就代表韋家可能會無後。
是啊,他們那個年代,他們那個年代。。
單桔想着,突然瞳孔放大。
用過這麼多陰謀,總不可能每次都成功的,也會付出代價的,因爲老天給的規則是,事情都有兩面性。她莫名其妙,突然想笑,可是她不能笑,只能恭恭敬敬的看着沒多遠的人,打着微弱的招呼:“韋叔、蕭姨,你們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