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幸福還是痛苦？
單桔瞪大眼，臉紅的推開韋也，在他耳邊咬牙切齒：“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在你爸媽面前塑造淑女形象嗎？休想被你毀了！”單桔一臉羞澀從韋也腿上站起來，捂住自己的臉：“你幹嘛啦，韋也~~討厭~~人家的初吻。”
韋也差一點就沒忍不住踹死單桔的衝動，古西優更是把筷子扔在桌上：“單桔，你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噁心也得有個限度。”
現場也只有他們三個人若無其事，付霜臉色有些蒼白，最震驚的得屬韋叔和蕭姨了，他們無法理解這一幕，許久，蕭姨才緩緩的出聲：“你，你們怎麼回事？”
“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回事。”韋也說，單桔放下捂住臉的雙手，恢復了平靜，她認真的看着韋叔和蕭姨：“抱歉，叔叔、阿姨，這句抱歉只因爲隱瞞了你們，並不是因爲韋也，因爲我喜歡他，不需要像誰道歉。”
“你喜歡韋也？”韋叔以爲兩人並不熟，現在突然就聽到這句話，無法做出任何迴應。
“喜歡，很喜歡，很久前就喜歡了，一直在喜歡。”
“不用重複了。”韋也打斷單桔的肉麻。
看着周圍人投來的目光，蕭姨拉拉韋叔：“今天你生日，家裡的事回去說，來，他們小孩子的事讓他們小孩子自己處理，我們這些大人老了，不知道他們年輕人的事。”
“是啊，果然還是他們年輕氣盛啊。”
“哈哈~換你就不行了吧？”
話題被移開，這頓飯幾個人吃得有些尷尬，付霜的爸爸知道女兒一直喜歡韋也，現在鬧了這麼一出，但他是個精明的商人，他看向古西優，端起酒杯：“小優，聽你媽說，你在公司裡不錯，我最近有個大單子，到時一定找你。”
“付叔，話說出口了，您可得兌現哦，不然會傷我心的。”古西優揚起笑臉，這是每個人的面具，這是生活的面具，每個人都得爲自己的生存戴起它，這是規則。
“哈，付叔不會反悔的。”
“那我等着您呢。”
生日在吃過飯後提前結束，酒店門口韋叔送走朋友後，只剩下他們四個人，韋也從停車場開着車過來，蕭姨和古西優先坐上車，單桔想自己開溜，她心裡知道很多事，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韋也在讀書，最重要的學業，而自己沒有份好工作，也沒有好的家庭背景，再加上彼此的年齡差距，即使韋叔是個好人，但終究也是個父親。
韋叔叫住單桔：“小桔，你也來我們家裡坐會兒吧。”
“好。”單桔坐上了車，她坐在古西優旁邊，突然抓住了古西優的手，用力的，古西優轉頭看着單桔，她沒有言語，回握着單桔的手，古西優的眼神告訴着單桔，沒事的。
單桔準確的猜中了韋叔的想法，他其實是喜歡單桔的，但是，有很多但是，他們兩個並不合適雙方。
回到家後，單桔和韋也坐在沙發上，蕭姨和韋叔做在對面，蕭姨畢竟是後媽，這些事並不太好開口，平時很少抽菸的韋叔，眉頭緊皺的抽着煙。許久才發出低沉的聲音，這聲音讓單桔竟有些害怕，她害怕這些內容：“小桔啊，不要誤會叔叔，叔叔覺得你很好，但韋也畢竟還是個孩子，如果韋也20多歲或者30多歲，這個年齡也許不算什麼，但他畢竟才19歲，你能等他多少年呢，你有沒有想過等他畢業你已經多少歲了？”
這個問題多麼現實和殘忍，這個問題甚至韋也也無法替自己回答。
“叔叔，我並不在乎的。”不在乎嗎，多冠冕堂皇的話，她每天都爲這個問題恐慌着，害怕自己老去。
“難道你想韋也剛畢業就娶你嗎？他不需要打拼自己的事業，年紀輕輕的就成家嗎？”
“並不是。”單桔搖着頭。
“那你又要等他打拼事業？那以後，你又想過自己多少歲了嗎？”
殘忍的問題一次又一次刺中他的心臟，韋也剛想開口，被韋叔呵住：“你別說話，我呆會兒再和你說！”
“沒關係的，韋也，這本就是該我回答的問題。”單桔說，儘管她已臉色蒼白，她看着韋叔，如此認真：“叔叔，我知道，我比誰都清楚，我不會成爲韋也的累贅的。”
韋叔有些心疼的看着單桔，他語重心腸：“可是，小桔，這句話也許有點重，但你們這段關係本身就已經成爲對韋也的累贅了啊？”這樣一句話，說清了現實，說出了單桔不願意面對的事，是啊，這段關係究竟對韋也有什麼好處呢，等他畢業，自己無法在事業上幫助他，能讓他這麼小年紀就娶自己嗎？能讓他揹着家庭去打拼事業嗎？能讓他承受娶了一個快30女人的笑話嗎？
“夠了。”韋也看着韋叔，字句清晰、用力：“你是憑什麼對這份關係下的這個定義？”
古西優也站出來：“爸，你這話說得有點過份了，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你們兩個，到底明不明白，韋也，你還年輕，如果你突然拋棄單桔，那這麼多年浪費她的青春，她又要怎麼辦？你現在只是感情用事，你有沒有考慮到時對單桔的傷害？”
“沒有想過對她的傷害，因爲從沒想過會突然拋棄她，既然給了她承諾，那就是給了。”韋也冷靜的說，他永遠這麼冷靜的面對一切。
“你纔多大？承諾？你能預知到以後發生的事？你憑什麼給的起她承諾？！”
“你憑什麼又認爲我給不起？”韋也反問。
古西優也在旁邊搭腔：“多大點事，兩個人喜歡就在一起，我就覺得單桔比付霜好。付霜在你們眼裡門當戶對，那又怎樣，單桔哪點比不過她？”
“你們，你們，簡直造反了！”韋叔生氣的說，蕭姨拉住韋叔，埋怨的看着古西優：“有什麼話好好說，優，畢竟是你爸爸。”
“什麼爸爸，他不是我爸，說到底他也就是自私，不就嫌單桔年紀大點，學歷低點，家庭差點，如果換作付霜，他還會這樣？”
這是什麼啊？這個原本那麼和睦的家庭，因爲自己吵得不可開交嗎，單桔抓住古西優：“優，別這樣，叔叔，如果沒其他事，我先走了，今天是您生日，抱歉，打擾了。”她還能怎麼做，留在這裡回答她無法回答的問題嗎？帶來更多的爭吵嗎？這樣對誰都沒好處，她想逃離。
“爸，不是幾句話就可以改變我的決定，你這樣做又是何必，即使是你，也不能弄疼單桔，因爲這是我愛的人。”
這一個愛字，用了多少時間，多少日子，單桔即使在這樣的場景裡聽到，內心也忍不住被洶涌的感覺淹沒。從自己口中說出無數次，終於換得韋也口中的一次。
【單桔跑着停下來，轉過身，歪着頭大聲衝十米開外的韋也吼到：“沒關係，我的壞可以承受你全部的壞，所以，韋也，讓我好好愛你吧！”
兩人坐在車後座，單桔打開車門：“韋也，好好記住吧，我喜歡你，這是我最後一次說了。”這是她第一次直視韋也的眼睛，他的瞳孔深邃漂亮，單桔在裡面跌落：“等到有一天，你願意聽了，你想聽了，可以告訴我嗎？”
韋也停住動作，視線落在單桔臉上：“單桔，我很難喜歡上別人，更不會輕易給出愛情。”
單桔愣住，隨後眯起眼睛笑起來：“我也不會輕易就被你喜歡上，那就不好玩了。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但，別說出來，韋也，別說給我聽。”
單桔沒說話，只是看着韋也，不想再追問他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也不想追問那女生是誰，她心裡只有一個問題，卻遲遲不肯開口，只是看着，一個坐着，一個站着。燈再次熄滅，韋也用手指輕碰欄杆，燈亮起，再次看向單桔的臉上，那張臉面無表情，淚流滿面。
“韋也啊，你喜歡她嗎？”她始終盯着韋也，不肯移動。
單桔將頭靠在韋也的手臂上，韋也的手指放在單桔的頭上，他擡起頭，看着屋內明晃晃的燈光：“單桔，眼淚也是你的陰謀嗎？”
“如果能得到你，什麼都是我的陰謀。”她停止了眼淚，那可以輕易爲韋也流出，也可以輕易爲韋也停止的眼淚。】
回憶在他們以前定格，這個現在有些悲涼的‘愛’字，單桔看着韋也，看着韋叔叔，看着這個因爲自己在分裂着的家庭，她該感到幸福還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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