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就好,你回來就好。”裴落落雙眸噙滿淚花,她心裡的委屈繞着心房慢慢在擴大,看着正在開車的蕭逸宸。
這樣的裴落落,在蕭逸宸眼裡就好似一隻弱小需要人保護的貓咪,她蜷着膝蓋頭抵着雙膝中間,雙手環抱着,沒了跟他耍心眼鬥嘴的可愛,沒了倔勁兒不服輸的傲氣,沒了什麼事都自己扛的故作堅強,只有那雙本是蠱王無助的眼神在看到他來之後,變成驚愕變成欣喜,此刻楚楚可憐的看着他。
嘴裡重複呢喃的話語,還有那句充滿驚慌,眼底滿是悽楚的神情‘蕭逸宸,你快走!他有……’
‘他有狗對吧?裴落落,你自身都難保了,你還惦記我的安危?說你蠢呢還是說你笨?’
蕭逸宸緊握着方向盤,極度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些畫面雖短暫,卻是最真實最真心的。
他腦子裡有個最殘酷的念頭,如果換個人,不論是誰,在剛剛那樣充滿血腥威脅暴力的場面,開口對他說的應該都是:“蕭逸宸,救我!逸宸,救我!”
而唯獨,後視鏡裡的女人,卻對他顫抖着雙脣空洞的眼神還在對他說:“蕭逸宸,快走!”
“裴落落。”
“嗯?”
“我們,以後好好過吧。”
蕭逸宸的嗓音很輕,很柔,像是幻聽一般繞着裴落落的耳畔墜落她的心底,一絲絲暖流慢慢滑向延伸遍佈她每一寸神經。
人生的際遇總是很奇妙,或許在上一秒還悲傷過度,下一秒就驚喜交加。
就如此刻的裴落落在聽到蕭逸宸那句話的時候,竟然以爲是幻聽了。
她微張的粉脣居然在那麼關鍵的時刻啞住了喉。
“我什麼都沒說。”蕭逸宸沉沉的呼出一口氣,像是有些惱意。
“好!我們,我們好好過日子!”裴落落卻在此刻坐直了身子雙手撐在雙腿之間,眼神很堅定帶着抑制不住的激動,對着後視鏡裡的男人輕喊出聲
。
猶然間,蕭逸宸真的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身後的女人折騰成心臟病。
這大喘氣的說話,一定要這樣才能交流嗎?
回到家後,蕭逸宸依然下了車走到後座橫抱起裴落落走進了電梯裡。
“你兩天都沒閤眼了嗎?黑眼圈好重。”裴落落伸手去觸碰蕭逸宸的下眼瞼,卻被蕭逸宸冷下的眸子給縮了回來。
蕭逸宸似乎也察覺到裴落落的退縮,他輕嘆口氣沒看她只是平靜的說:“我習慣了一個人,所以我需要時間來適應。”
他的話裴落落微微一怔,然後小雞啄米般的點了點頭。因爲,這是裴落落第一次聽到,他親口對他所做所說的去解釋。
她記得他曾經對她說過‘不要碰我!’
她記得他曾經警告過她‘離我遠點!’
她記得他曾經厲聲呵斥‘我的生活,我的一切你沒資格干預參與!’
現在,她清楚的記得,他對她說‘我需要時間來適應兩個人的生活方式。’
寂靜的夜,裴落落的房間確實燈光閃耀,一屋子又再次圍滿了人。
而這一次,蕭逸宸不再是遠遠的站在一旁漠視着這一切,而是坐在她旁邊緊握着她的手,看着法蘭克給她做了一邊全身檢查,以及胎兒的心率。
“OK,少夫人,您很堅強就如您的美貌一般並存,希望你繼續下去。”法蘭克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卻有欣慰的對着裴落落笑了笑。
“不好意思,法蘭克教授,讓你辛苦了,大晚上的還讓你跑一趟。”裴落落抿了抿脣,乾嚥了口唾沫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
蕭逸宸倒是很不領情,冷冷的穿插了一句:“三倍的酬勞,他一點都不辛苦。”
瞬間,屋裡的氣氛又僵持了。
“我覺得我老公應該生活在北極。”裴落落憋着笑淺淺的說道。
“啊哈!對對對,少夫人!你終於說出了我的心聲!”法蘭克倒是特歡喜一般拍手叫絕,結果再一次
被蕭逸宸的冷眸冰封住了表情。
“可是,我喜歡了他的冷漠,因爲那樣也只有我受得了,這樣他就不會被人搶跑,因爲這個世界上沒幾個喜歡自虐的,他千篇一律虐我幾萬遍,我待他依然如初戀!”裴落落深情的看着蕭逸宸,眼裡的笑意就如她脣間的梨渦越深越洋溢着幸福。
情話,一向都是常見卻又致命的。在這一刻,對於任何情話都不會有所反應的蕭逸宸,居然心間隱隱跳動,然後裴落落就看到他冷澈的寒眸,忽的變成了輕柔的暖流絲絲沁入心肺佔據了她整個思維空間。
“OK,OK,我不是大半夜來找虐的。少夫人你要好好休息,不宜太過勞累,還有,逸宸,孕婦不宜過激或是過度操勞,她現在的情況也不宜有任何太激烈的運動,這段時間你要忍耐!”法蘭克說着還特意對蕭逸宸做了一個‘同志,你一定要忍受自己的節操,一定要剋制住的同情的眼神’,然後便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蕭逸宸剛剛纔緩下的眸子離開又掀起一股冷流,這一冷一熱弄得裴落落頭皮直髮麻。
張媽走來打打圓場,讓裴落落先休息,然後蕭逸宸跟法蘭克一起出了裴落落的房門,走向了二樓書房。
“蕭逸宸,你真是難得頭腦發熱這麼衝動。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自從裴落落懷孕,你整個人就變了。怎麼,享受要做父親的滋味,忘了還在病牀上躺着的另一個女人,拖着得罪皇家也得回來走一趟?”法蘭克收起剛剛還帶着玩味的笑容,一本正經的樣子看着蕭逸宸,淡藍色的眸子帶着幾分深惑。
“行了,我明早還要趕飛機回去,沒什麼事我要休息了。”蕭逸宸深蹙着眉,不想跟法蘭克說太多。
誰知今天法蘭克也不知怎麼的,似乎跟他槓上了似的,非得讓他道出個所以然來。
結果就見蕭逸宸冷着個臉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有些疲憊的用手撐在額前,而另一隻手上的雪茄從開始點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這個姿勢,眼看就要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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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