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安好低咒了一聲擡起手就要將她們推開。
她話音剛落,後背就猛地被那兩個男生手中的書包狠狠砸了一下,巨痛襲來,她只覺得背上的脊椎骨像是快斷了一樣,疼的她雙眼發紅,轉身就要抵擋。
可身前兩個女生故意纏住她,身後兩個高大的男人也只是用藏着石塊的書包不停的向她身上砸。
安好再怎麼敏捷也還是動作遲緩了許多,直到那兩個男人用書包狠狠的再向她後背砸來的剎那,她赫然彎下身就要從他們的範圍內躥出去。
沒想到其中一個男生的手臂那麼長,一把就將她拽了回來,手中的書包忽然重重的砸到安好的脖子後面。
更尖銳的巨痛傳來的剎那,安好只覺得喉嚨裡彷彿含了一口血,猛地擡起手反握住那個男生的手腕,用力的一掰,他當即傳出一聲痛呼。
“媽.的!這顧安好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那男生差點被她扭的手腕脫臼,趁着安好這會兒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去抵抗他們,迅速將手抽了回來,同時將她狠狠的向剛纔那間洗手間的方向推了一把:“滾進去吧你!”
安好眼前有些暈,脖子後面被砸到的地方有陣陣的痛楚順着頸椎一直沿順到腦袋裡,陣陣的暈眩和巨痛盤旋。
她踉蹌着撲到洗手間的門上,閉上眼想要保持清醒,可韓茹卻是忽然帶着那幾個人走了過來,將洗手間的門打開,直接將安好推了進去。
安好撲倒在洗手間的地上,地上還有剛纔撒下來的一灘水,濺起的水花落在臉上,她俯臥在地,掙扎了兩下,好半天都沒能起來。
同時,洗手間的門忽然被重重的關上,外面更好像是傳來上鎖的聲音,安好以手撐着地面,擡起手撫向自己的頸後,但是她的手上現在本來就全是水,擡起手在脖子後抹了一把,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出血。
因爲洗手間的燈被關上了。
這間洗手間是平時教學樓裡最荒蕪的一處地方,因爲據說A高几年前鬧過鬼,鬧鬼的地方就是這個洗手間,所以這個樓層的洗手間平時基本都沒有人用,除非是其他樓層的人排隊上廁所實在等不及了纔會上來用一次。今天大家都在考試,這一層樓大都只是辦公室,沒有學生來回走動,更不會有人路過。
洗手間四周的窗戶是封閉的,燈被關上的剎那,就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快走快走,還有三分鐘就要考試了!”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遠,那幾個人的腳步聲也在漸行漸遠。
安好又用力撐着地面掙扎了一會兒,仍然沒法起來,背後一直到頸後的疼痛像是牽繫着她全身的神經,讓她完全沒有辦法凝聚起力氣坐起身。
又努力了一會兒,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鈴聲,安好的動作一僵。
八點半,考試的時間到了……
她擡起眼看着洗手間裡的一片漆黑,腦子裡開始嗡嗡做響,許多年前的某一段黑暗的記憶向她侵襲而來,甚至逐漸的讓她感覺無法呼吸。
太黑了……
這裡太黑了……
不行,她不能呆在這裡,她必須離開。
安好咬牙強忍着身上的巨痛,用了好半天的時間才吃力的坐起身,擡起手撫着頸後最痛的地方,踉蹌的站起身走到門邊,擡起手在門上拽了拽,門是真的被鎖住了,她皺眉,用力拍了拍:“有人嗎?外面有沒有人?把我放出去!”
拍了半天,外面也沒有動靜。
安好漸漸脫力的順着門板滑了下去,坐在地上,靠在門邊,看着這裡面的一片漆黑。
完全被封閉住的窗口,和緊緊關閉的門,諾大的洗手間裡因爲不經常被人使用,所以只有乾淨的消毒水味兒,沒有任何難聞的異味兒。
可在這一片黑暗裡,安好只覺得腦袋裡越來越暈,身上的痛也是鑽心的,甚至……越黑暗……越窒息……
……
八點四十。
考試已經進行了十分鐘,按理來說,就算顧安好平日裡行爲叛逆經常遲到早退,但今天她不可能會遲到。
就算遲到了也不能遲到太久。
但這都開始十分鐘了,顧安好怎麼還沒來?
這一間特殊的教室裡是由校長親自來監考,可只有韓茹正坐在一張桌前慢慢的寫着試卷,顧安好卻始終沒有出現。
又過了一會兒,韓茹擡起頭來看見校長那若有所思的表情,當即笑問:“校長,顧安好不是說想跟我一起考試麼?她怎麼還沒來啊?”
校長皺了皺眉,疑惑的看了一眼時間,再又看向韓茹臉上的笑意:“你昨天說這件事你自己會解決,顧安好今天卻沒來考試,這是怎麼回事?她沒來考試,和你有沒有關係?”
韓茹搖頭:“我不知道啊,我說有對付她的辦法,只是說不讓她抄襲我卷子,這件事我有辦法應付,沒別的意思。”
校長點了點頭,但卻還是有些心神不寧,看着韓茹在那裡慢慢答卷的樣子,再又看向另一張桌上的空白試卷。
直到兩個小時後,第一場考試結束,顧安好都沒有出現過。
此時,正身在洗手間裡的安好已經通身是汗,拿着連一格信號都沒有的手機,徒勞的向外發送着同一個內容。
——我在學校六樓洗手間,被反鎖在裡面了,快來幫我開門。——
她將信息發給脣脣,發給黃阿毛,發給通訊錄裡所有在收到消息後就一定會來幫她的人。
包括髮給了左寒城。
可是這間洗手間因爲曾經鬧鬼事件過後就幾乎是半封閉了,窗口和門都很嚴實,她即使坐在門前也沒有半點信號,不要說是學校WIFI的信號,就是手機卡自帶的信號也沒有。
她只能勉強的藉着手機屏幕的光來讓洗手間裡有一點亮光,可她昨晚上因爲一直熬夜補習,手機忘記充電了,手機只有三分之一的電,在她這會兒徒勞的發着短信時,現在手機上的電已經剩下不多。
可安好仍然藉助着這微弱的屏幕之光勉強讓自己安心下來,看着手機上邊顯示着無信號的標識,心裡是一片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