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正帶着頸椎治療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挺屍。
可是自從醒來後,她就這麼筆挺的躺在牀上整整三天,實在是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僵了。
她勉強動了動身子,慢慢的側過頭看着正在將自己手腕上的置留針取走的護士,咧開嘴笑嘿嘿的說:“護士姐姐,我可不可以坐起來了啊?”
結果沒料到這護士長的雖然漂亮,但是對她的嘻皮笑臉卻完全麻木沒感覺,面無表情的回答:“不行。”
“爲什麼啊,醫生不是說我只是頸椎骨有輕微的移位嗎?我又不是全身都癱瘓了,不至於一直這樣躺着吧。”
“醫生說你必須保持這種姿勢不動,讓輕微移位的骨縫處恢復到最初的健康狀態,至少三天才行。”
“我都已經醒來三天了,在我之前還昏睡的時候肯定至少就已經帶過一天了,你去幫我問問主治醫生,我這個什麼治療儀是不是可以摘下去了哈?”
護士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似乎是真的難受,但是沒說什麼,直接轉身就走了。
兩個小時後,主治醫生走進病房,摘下安好脖子上的治療儀幫她檢查了一下後終於說:
“顧小姐,從現在開始,你每天要固定帶着這個治療儀八個小時以上,但是不用二十四小時一直帶着了。”
“你可以選擇白天的時候帶着,晚上睡覺的時候摘下來,要這樣一直保持半個月左右纔可以。”
“也就是說我終於可以翻身睡覺了!”安好興奮的雙眼放光。
正好這時左寒城推開病房的門走進來,聽見安好那像是要脫籠而出似的興奮的話又瞥見她那副表情,他直接問向醫生:“可以摘下來了?”
主治醫生看見他,轉過身後便客氣又恭敬的對他說了一下詳細的情況。
最終醫生將頸椎治療儀放到了牀邊,又對安好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便直接離開。
安好一下子就坐起了身,用力的呼吸了兩下:“哎呀,終於可以動了……”
“小心着些,別又閃着了脖子。”左寒城走了過去。
安好白了他一眼:“少拿你的毒舌來咒我。”
她一邊說一邊又動了動胳膊:“不錯不錯,胳膊也沒有最開始那麼疼了,感覺自己好像很快就可以出院了的樣子。”
“是可以出院。”左寒城頗有些冷眼旁觀的意思,就這麼看着她:“只要你能承受得住每天白天帶着這個治療儀像個鼴鼠一樣在家來回走動,並且一切生活都能自理的情況下,我可以讓你出院。”
“那,你看看,果然醫生是已經對你說過我可以出院了,我要是不這麼說的話,你肯定還會讓我繼續在這裡住幾天!”
安好翻了個白眼:“像鼴鼠又怎麼樣,總比每天聞着醫院的消毒水味兒要強很多吧?”
見左寒城似乎沒有異議,她直接又笑嘻嘻的說:“那就出院吧!我有手有腳,也沒有骨折什麼的!生活絕對可以自理!”
“你確定?”
“確定!”
……
第二天,安好嘗受到了自己就這麼隨便誇下海口的代價。
……
傍晚,鎏景園,黑色賓利停在門外。
左月嘴裡叼着個蘋果悠哉悠哉的走了出來,放眼望去,只見一隻動作詭異的鼴鼠從那輛車裡慢慢的挪了下來,並且動作遲緩,看起來好像很艱難的樣子。
左寒城下了車,到底還是看不下去,伸出手幫了她一把,安好才終於順利的下了車。
好不容易下車,卻要用雙手扶着脖子上的治療儀,免得壓傷了肩膀,可是保持這樣仰着頭的姿勢她根本沒辦法看清腳下的路,剛往前挪了一步就因爲碰到了旁邊草坪的石沿而踉蹌了一下。
“那個……”安好轉過身去,仰着頭看向左寒城:“幫幫我,我看不見路……”
“不是說出院後可以生活自理麼?路都不能走,這算什麼生活自理?”左寒城擺明了故意讓她看清現實,沒伸手過來,只單手插在褲袋的站在一旁,俊眉微挑。
安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看出來他這是故意讓自己遭罪,沒人性!
她轉過頭去看見了院子里正叼着蘋果一臉詫異的左月,正想伸手打個招呼,可脖子卻酸的沒辦法全都扭轉過去,只能尷尬的保持着一個詭異的姿勢對着左月的方向咧了咧嘴,擡起手對着她擺了擺手:“嗨~”
“……嗨……”
左月以爲他們兩個是真的完全在冷落自己排斥自己,竟然兩個人連續幾天都不回來,可結果好不容易回來了,竟然會變成這樣一個場景。
這這這這顧安好究竟是去考試了,還是跑到日本玩相撲比賽去了?怎麼一副傷痕累累的模樣。
還以爲左月能有點仁義之心,見自己這副模樣能過來幫自己一把,可左月只是慢慢的咬了一口蘋果,站在原地望着他們發笑,無動於衷。
安好氣壞了,她放下手,仰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轉過頭去怒衝衝的瞪着左寒城:“我只能仰着頭,這東西擋着我視線,看不見腳下的路,這跟能不能生活自理不衝突,你扶我一把又能怎麼樣。”
左寒城瞥她一眼,終究是沒再爲難她,長臂環住她的腰,另一手握向她的手,扶着她走進了門。
左月看得呆了,在安好和左寒城在她面前就這樣走進了門的時候,左月用力嚼了嚼嘴裡的蘋果,連忙跟着走了進去,結果一進門就看見顧安好在沙發邊一臉痛苦的說:“啊啊啊你慢點,慢點……啊……疼……好疼……”
“噗!”左月差點一口蘋果噴了出來,要不是親眼看見眼前的場景,光只是用聽的話,估計還以爲是什麼限制級場面。
“這是怎麼了啊?”左月湊上前去,嘖嘖有聲的說:“怎麼才幾天沒回來就這副得性了?哥,你該不會有家暴的傾向吧?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左寒城冷瞥她一眼:“不是說一個星期就走麼?怎麼還沒走?”
左月一噎,頓時怒目而視道:“哪有你這麼當人家哥哥的,爸媽從美國派來的那幾個人在轉機的時候臨時有事,要再耽擱兩三天才能來接我,我就多在這裡住個兩三天,看看你那表情,好像恨不得我現在馬上就消失似的!就這麼嫌棄我啊!我可是你親妹妹!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