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納爾的話音落下,左寒城雅人深致的眉宇便漸漸凜起:“她有沒有跟你提過什麼其他事情?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溫納爾目色平靜的看着他,在左寒城冷洌逼人的注視下,說道:“沒有。”
左寒城當即冷笑了起來:“你以爲我會信?”
溫納爾並不多做解釋,只是拿起桌上的玻璃方杯,往裡面放了幾塊冰後,慢慢的品着杯中的酒,想起那天顧安好在他面前用着格外平靜的語氣說出那些話的模樣。
“在顧小姐的那一方面,我暫時扮演的是她心理醫生的角色,病人不願意對其他人說出來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要遵守與病人之間的承諾。”溫納爾實話實說。
左寒城並不逼他,只冷哼道:“在顧安好的這件事上,你倒是難得認真起來了。”
溫納爾輕笑:“那是因爲這個女孩兒對左先生你來說很重要,我當然不敢怠慢。”
左寒城冷峻的眉宇微動:“是嗎?”
“難道左先生你自己沒有察覺?你對這個女孩兒的在意程度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動心了。”
溫納爾用着很輕很淡的聲音說道:“您已經很久沒有動用過背後的黑暗勢力,可是那天你在親自去追韓家人的時候,我聽莫白說,當時如果不是歐陽上將的身份起了作用,你恐怕是真的會動用背後所隱藏的黑暗勢力去與A市軍區的上校對峙。”
正舉杯到嘴邊的左寒城動作停頓了一下,清冷的眸光只是在溫納爾的身上淡淡的掃過:“莫白的嘴最近也是不老實,看來我身邊這些人真的是都跟在我身邊時間太久了,也應該換一換了。”
“你捨得麼?”
溫納爾笑着舉杯隔空敬他,同時換了一個話題道:“容小姐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美國那邊已經給譯星公司施加了壓力,但你這裡卻一直不首肯,譯星好歹也是你投資的大集團,就這麼因爲容小姐的事情而將所有工作停滯在這裡,這對你來說無疑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有關於譯星的損失,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左寒城飲下一杯酒,眸光疏淡而清洌,同時嗓音低沉道:“你該知道我對娛樂圈不感興趣,當初投資譯星不過是企劃部遞交上來的一個案子,當時對於剛剛回國的我來說,藉助譯星這種在國內首屈一指的代表性公司來站穩腳跟只是權宜之計,現在,這枚棋子於我來說是可有可無,我何苦要爲了譯星而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您真正不願意做的事情,是不願意繼續接手譯星這個娛樂公司的瑣事,還是不願意見到容小姐?”
左寒城眸色冰然的睨了他一眼:“怎麼,把我當成了你的罪犯,還是把我當成了顧安好?你以爲我會透露給你些什麼信息好讓你察覺出一個大八卦方便拿回到美國去賣?”
溫納爾頓時一臉詭計被拆穿了似的笑容,舉起杯來二話不說的自罰了一杯:“職業習慣,差點忘了你是我老闆。”
左寒城哼笑:“你忘的事還少麼?當初欠我的幾樣東西,早晚要向你索回來。”
溫納爾乾脆攤了攤手:“你也知道現在美國軍-方那裡把關很嚴,我一樣也沒能得到,更何況是當初承諾給你的那幾樣,恐怕還要等一段時間。”
“如果不是看在你多年前還算靠譜的份兒上,我真想一腳踹了你,換個人去做。”
左寒城放下酒杯,聲音如那加了冰的方杯一樣的冰涼。
溫納爾卻並沒有被冷到,而是笑意滿滿的說:“踹了我,你可就再也找不到這麼忠誠的溫納爾了,就算是最高端的克隆技術也無法做出像我這麼棒的朋友。”
左寒城斥笑:“你不過只跟顧安好在一起交流不到兩天,怎麼連她這種自戀又滑頭的脾氣都學會了。”
“那是因爲您太惦記着顧小姐,所以纔會在看着一個男人的時候都會覺得我跟她哪裡像。”溫納爾很是大膽的調侃道:“左先生,您這怕是墜入愛河,快要難以自拔了。”
左寒城挑眉,復又拿起杯子啜飲了一口酒:“不見得。”
“那就試目以待。”
*****
晚上,已經夜裡十點多了,左月在機場那邊的酒店暫時住下,明天才回來。
安好這個暫時生活不能自理的病號坐在家裡享受着孤獨的滋味,每隔十分鐘就看一眼時間,再又仰頭望着窗外的方向,仍然不見左寒城回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不出差不加班也沒有什麼酒局的時候回來的這麼晚,甚至連個電話也沒有打給她,沒有告訴她行蹤。
安好自認爲自己的心挺大的,但眼見着馬上要到十一點了,她按時摘下了脖子上的治療儀,這兩天她恢復了很多,已經可以自己摘下脖子上的東西。
起身走到窗邊看向外面,難得的擔心了起來,覺得左寒城會不會是遇見了車禍啊或者是遇見了劫匪什麼的,越想這心越不踏實,連忙轉身去找出手機撥了他的號碼。
然而連續打過去三次,都是無人接聽,她這心更是亂了起來。
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一個快三十歲的大男人能出什麼事?難道遇上劫色的了?
安好正暗自揣測着一切的可能,在懷疑左寒城究竟是被幾個人劫了色,這麼晚還沒回來,不會是被一羣女人給輪-jian了吧。
……
忽然,外面傳來熟悉的車聲,一聽那車鳴聲就知道是左寒城的那輛專用車,安好站在窗前翹首以盼也沒見到人走進來,卻等來了自己的手機鈴聲響起。
拿起手機見是溫納爾打來的電話,她詫異了一下,接起電話:“喂?溫納爾先生?”
“顧小姐,你脖子上的治療儀摘下來了沒有?”
“呃……摘下來了。”安好被問的有些糊塗:“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左先生喝多了,我叫了司機將他送回來,我也一併在他的車上,但我現在也醉的沒辦法去扶他,你方不方便出來將左先生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