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好身上被擦傷的地方剛剛被換過藥,額頭上的紗布已經被取了下來,因爲額頭上只是磕傷,並不是很嚴重。
她正坐在病牀上一邊打着針一邊低頭看着另一隻手上的紗布。
在想着自己本來傷的不重,但是這樣裹着紗布看起來卻像是傷的多嚴重似的,這樣等左寒城醒了之後她還怎麼去看他啊,萬一他一怒之下讓她進ICU裡去觀察那可就糟了,那種絕對限制自由的病房她絕對不要進。
因爲實在是無聊,正天馬行空的想着自己一會兒要不要喬裝一下跑到左寒城的病房外面看一眼他的狀況。
從他被送進急救室之後她就一直沒看見他,就算溫納爾和昨晚來過的莫白都說他已經脫離了危險,但她還是不放心。
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還有大半瓶藥水的吊瓶,安好的耐心值在一點一點的降低。
“叩叩——”
病房門上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安好還以爲是溫納爾或者莫白,直接說:“進來。”
然而當容雪的身影從房門外走進來的剎那,安好雖然心裡有些微微的驚愕,眼神卻是平靜的看着那個雖然在醫院裡守了兩天,但仍然妝容精緻美的讓人望而怯步的女人。
“聽說你在醫院裡昏倒了。”進了門後,容雪便直接單刀直入的說。
安好看着她:“容小姐這會兒不繼續守在ICU那邊,來我這裡幹什麼?”
“寒城已經醒了,剛被送到普通觀察病房沒多久,他正和你一樣在打針,我趁他睡着了就直接過來看看你。”容雪一邊說一邊回身將身後的房門在裡面鎖上。
看見容雪這鎖門的動作,安好眼裡沒有半點驚慌。
這病房裡只有她們兩個人,雖然自己現在正打着針,但並不代表身體有多虛弱,如果容雪真的想對自己做什麼的話,誰能打得過誰還不一定。
“別緊張,我將門鎖上只是不希望有人中途進來打擾。”容雪回身看向她:“顧小姐,我們談談?”
安好淡淡勾脣,既然左寒城已經醒了,當然這顆心也恢復了正常的跳動速度,反正自己打針正無聊着,容雪既然想來幫自己解悶,她當然不會拒絕。
“談什麼都可以,但是容小姐請不要用你自己所以爲的感情去考慮別人的情緒,請問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是在緊張?”
說到這裡,安好又笑道:“不過也對,像容小姐這麼漂亮的女人,無論是站在任何人面前都會讓對方感覺到壓力重重,你以爲我也會是這種感覺,可是很抱歉,我顧安好對一些與我無關的人不會有任何感覺,所以容小姐,在我面前你不必擺出你的驕傲的優勢來,你我之間的優勢和劣勢我都看得清楚,不需要你來一次一次的提醒我。”
聽見安好這翻話,容雪頓時就笑了一聲:“怪不得寒城會把你這麼一個小丫頭放在身邊,原來是長了一張巧嘴。”
安好微笑:“多謝誇獎。”
容雪眼中的笑意漸冷。
她哪裡有要誇獎顧安好的意思,但是這小丫頭的脾氣還真是夠可以的,竟然讓自己有一種似乎不能真的輕易掌控她情緒的感覺。
“顧小姐,我不想在你這裡浪費時間。”容雪輕聲說:“既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算是撕破臉,也就沒有必要互相演下去,我的來意很簡單,請你在這份離婚協議上簽字。”
說着,容雪便從手邊精緻的包包裡拿出一份新打印出來的離婚協議扔到了安好的病牀上。
安好低頭看着那份離婚協議,隨手翻看了一下,簽字欄裡是空白的,顯然這份協議她還沒有拿給左寒城,只是擅做主張的去打了一份協議來讓自己先簽上,然後再拿着自己簽過字的協議去找左寒城說東說西。
這是所謂的“強勢”的女人慣用的手法,自以爲可以控制一切。
安好笑了起來:“容小姐一不是律師,二不是我們雙方的父母,有什麼資格拿着這種東西讓我籤?難道在美國,想要介入別人婚姻的人都會用打印出這種東西去讓原配籤?”
容雪亦是勾了勾脣,氣定神閒道:“由我來做這個中間人,是在爲你保留顏面,免得到了最後我們所有人都爲難。”
說到這裡,容雪又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在顧家似乎是並不怎麼受寵,並且顧天明對你這個女兒也很吝嗇,所以你非常缺錢,既然這樣,不如我加一個條件。”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空白的支票:“這張支票,上面的數字你隨便填,只要你安安靜靜不哭不鬧的離開左寒城,我們一切條件都可以商量,我保證你這個沒人疼愛的小孤女人因爲在這份協議上籤下一個名字後就可以擁有一切,房子,車,金錢,甚至是變換國籍到國外的學校去深造,我每一樣都可以滿足你。”
安好看着眼前的協議,半天沒有說話,只在良久之後擡起頭來直視進她的眼裡,輕聲說:“容小姐,你曾經也是這種性格的人嗎?”
容雪的視線一頓,冷冷的看着她:“你說什麼?”
“我是說……”安好盯着她:“左寒城曾經在美國的時候喜歡的那位容小姐,是現在這樣的你嗎?”
容雪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僵滯,但卻也只是一瞬間而己,便斥笑着將空白的支票扔到安好面前。
“顧安好,別跟我談論這種只有小姑娘纔會去說的無聊話題,放在你面前只有這兩條路可以選擇。一,在這份協議上簽字,我保證這張支票你隨便使用。二,繼續跟在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身邊,等着被他遺棄,到最後你一無所有。”
“當然。”容雪忽然笑道:“你可以仗着自己年輕而覺得自己有機會,可是顧安好,我告訴你,左寒城不是那麼膚淺的男人,他絕對不會因爲你的年輕稚嫩而覺得你值得被同情或者被憐愛。我說過,他這種男人身邊,只有與他勢軍力敵的女人才配與他站在一起,而你,年輕並不是你的資本,反而是你愚蠢的根源。”
“籤吧,我相信你會做出一個理智的選擇,一個讓我們大家都開心的選擇。”容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