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當然不知道自己這一身白藍相搭配的看似簡單休閒的套裝其實是意大利著名女裝品牌年初新設計的限量款,只在一個星期前的時裝週上亮過一次相後就有許多人想要買,卻一直苦無途徑。
但是現在這身衣服卻穿在了顧安好的身上。
安好不識貨,只以爲是林清在來時的路上幫自己準備的一套新衣服而己。
所以在看見顧詩詩那已經被氣的發綠的臉時,她不禁微微挑了一下眉,朝着顧詩詩的方向冷冷的勾了一下脣。
顧詩詩更是狠狠的用手指摳進沙發裡,忍了又忍,就差跳起來罵顧安好了。
但是每一次幾乎發作的同時,顧夫人都會給她拋來一個眼神,意思是讓她先忍一忍。
顧詩詩哪裡受過這種委屈,以前顧安好站在顧家裡的時候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現在竟然讓自己在這裡忍氣吞聲!
“左先生竟然會來顧家,來之前怎麼也不打一聲招呼,顧某也好特意安排一下啊。”顧天明走上前去,卻見左寒城沒有伸手過來,便放下了自己的手,有些尷尬的笑了一聲後,轉過眼就看向面色平靜的顧安好。
“安好啊,你和左先生結婚的事情也不跟家裡說一聲,現在和左寒城一起回孃家也不提前告訴我,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顧天明堆着滿臉的笑,熱情的不得了。
說完後也不等安好回話,就轉過眼繼續笑看向面色淡然嘴角噙着一絲意味深長薄笑的左寒城:“快,快進裡面坐。”
“對對對,快坐下,就當做是自己家一樣,別見外。”顧夫人也很是機警的開口,同時叫傭人去準備茶水等東西。
“顧市長暫收盛情,不必客套,左某是陪安好回家取些東西,很快離開,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左寒城顯然沒有要給他們面子過去坐的意思,只淡淡的勾了勾脣,同時看了一眼進了門後就沒有說話的顧安好:“你房間在哪裡?我陪你去。”
左寒城這話音剛落,顧夫人的臉色便微微的一僵,顧天明亦是暗暗皺了一下眉,猛地轉過眼看向顧安好。
顧安好轉過眼,波瀾不驚的眼中盡是疏淡,看見顧天明眼中的那絲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忐忑,平聲靜氣的對身旁的左寒城說:“在三樓盡頭的小閣樓裡。”
話落,安好便不再看顧天明,直接就要上樓。
“顧安好,你什麼意思?!”顧詩詩到底還是忍不住了,驟然站起身來瞪着顧安好的背後罵道:“你以爲我們顧家是什麼地方,能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有什麼東西在我們家?還需要你特意回來取走?我告訴你,你所有的東西都是顧家給你的,包括你以前穿過的那些衣服,哪一件不是顧家的?你竟然好意意回來取行李?”
安好的腳步一頓,眼神平平的回眸瞥了顧詩詩一眼:“你是指那些你不喜歡穿的舊衣服?不好意思,那些破布都被我扔在櫃子底下,從來就沒打算穿過。”
顧詩詩寒着臉:“那你在我們顧家裡還有什麼東西?你想過來拿什麼?我們顧家裡沒有你的東西!”
“是嗎?”安好哼笑:“你該不會忘了曾經偷偷跑進我房間裡把我媽的遺照拍下來發到網上的事情吧?我的房間裡沒有你們顧家的東西,只有我媽留給我的幾樣遺物和照片,我現在要回來拿走,怎麼,你管得着嗎?”
說着,安好就直接上了樓,壓根不理會顧詩詩那氣到恨不得過來撕了他的表情。
顧天明亦是同時回頭看向安好,安好感受到了顧天明的視線,並沒有回頭,直接快步上了樓。
顧天明猶豫了一下,轉身對最開始並沒有多少動作的左寒城說道:“左先生,安好的事情……”
“顧市長,打擾了。”左寒城直接無視了他的話,冷聲客氣了一句,穩健的步伐已經同樣走上了樓梯口的方向。
見左寒城竟然也陪着顧安好一起上了樓,顧詩詩直接轉過眼有些焦急的看向顧夫人,小聲說:“媽,怎麼辦……”
聽見顧詩詩的聲音,顧天明不禁轉過眼看向她:“什麼怎麼辦?她都已經半年多沒有回來,該不會你在顧安好的房間裡又放了什麼?”
顧詩詩的眼神一僵,好半天才咬着脣小聲說了一句:“也沒放什麼……就是小時候的那些惡作劇而己……”
如果只是簡單的惡作劇的話,顧詩詩絕對不會是這種驚慌的態度。
顧天明沉吟了片刻就忙轉身跟着走了上去。
顧詩詩眼見着顧天明的背影,焦急的轉眼看向顧夫人:“媽……”
“左寒城這是打算針對安好的事情前來插手,別看他風輕雲淡的彷彿不會對我們怎麼樣,他這種人深藏不露的人才最危險!你爸現在是自身難保,你少說些話,儘量別惹事。”顧夫人皺着眉輕聲提醒。
顧詩詩氣的在原地用力跺腳:“憑什麼顧安好能嫁給左寒城這種男人!他竟然還會爲她出頭!憑什麼憑什麼!”
而樓上此時卻是更加精彩。
安好已經走到三樓盡頭的閣樓處,說是閣樓只是好聽的形容詞,其實那就是一間不到十米平的小房間,比傭人房還要小。
這個閣樓的旁邊就是安裝着房頂避雷針的地方,很危險,並且只是一個在樓頂臨時搭建的小屋子,偶爾還會漏雨。
時間常沒有人在這裡住,更也沒有人進來打掃,打開門就被裡面的一股子黴味兒撲鼻。
安好早已經習慣了這屋子裡的環境,打開門後只在門口停頓了幾十秒就直接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只有旁邊的角落裡有一個三十平方釐米大小的窗子,並不透氣,屋子裡不僅發黴的味道很大,而且很悶,空氣流通非常不好。
安好就這麼摸着黑走進去,左寒城走進門時看見裡面的環境,又見安好在這黑暗的屋子裡行動自如,轉眼看了一眼門邊的位置,擡手打開了牆上的燈火開關。
房間裡驟然亮起昏黃的燈光來,但是安好卻是忽然一頓,猛的轉過眼看向自己牀邊桌子上的那一排透明的酒瓶——
瞬間只覺得一股寒氣直躥進自己的骨子裡,冷的她渾身都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