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樹林深處,易澤揚忽然停下了腳步,安好也忙停下,有些緊繃的向後退了一步,擡起眼迎上他轉過身來的視線。
“你是希望我一句一句的問,還是直接給我一個解釋?”易澤揚看見她緊繃着情緒站在距離自己三米開外的地方,眼神略有些發沉。
安好擡起眼:“易教授……”
“安好!我沒心情陪你玩角色扮演,你該知道我這些天留在A高做這什麼勞什子坐客教授是爲了誰,我要的是你的解釋,而不是你一口一句的易教授!”
易澤揚的聲音嚴肅而清冷,安好卻是不再說話。
“不肯說是不是?”他凜眉:“好,那麼我來問,你來答。”
面對着這樣神態的易澤揚,安好有些無所適從,只能偷偷的捏緊了藏在袖中的拳頭。
“你和左寒城之間是怎麼回事?”
她深呼吸了兩口氣:“就是你在電話裡聽見的那樣,我們結婚了。”
“開什麼玩笑?你連二十週歲都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週歲!你結什麼婚?”
即使明知道她的年紀不可能結婚,可聽見她親口這樣的回答,易澤揚還是深深的皺起眉來。
安好的目光平靜,這會兒也已經不再緊張:“你和他算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應該比我更瞭解左寒城是誰。別說我已經成年了,就算我才十六歲,只要他想娶我,一樣能得到法律上的認可,何況我距離二十週歲也只差幾個月而己。”
易澤揚呼吸一滯。
看着安好此刻臉不紅氣不喘,平聲靜氣的敘述着她以一個高三學生的身份結婚嫁人的事實。
“你是認真的?”
“婚都已經結了,還有什麼談論認真不認真的必要?”安好瞥向他:“就像你已經訂婚了一樣,滿城皆知,不管是不是認真的,反正已經是事實了……”
“那不一樣!”
安好的話忽然被他厲聲打斷,她滯了一下,不知道易澤揚爲什麼會這麼氣憤。
也對,他還當他是她的哥哥,她結婚嫁人的事情他卻不知道,肯定覺得受傷吧。
“訂婚只是一個形式!你知道易氏集團在A市裡的情況,也該明白商場之中那些必不可少的合作關係,暫時在表面上看來的商業聯姻不等於真的結婚!我們一沒領證二沒同牀共枕,甚至訂婚典禮也只是訂婚而己,沒有神父的祝福沒有婚姻中間人的公證,一切都只是假像!”
易澤揚一邊說一邊皺眉看着她:“你和左寒城怎麼可能會有瓜葛?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可能會嫁給他。”
“爲什麼不可能?我已經說過了,年紀不是問題,我已經成年了!就算我還在上高中,這也並不違法!沒有什麼不可能!”
安好說着就轉身背對着他:“如果易教授你只是要跟我談這些,該說的也已經說了,我回去看書了。”
“安好,我不知道你這些年究竟是受到了什麼樣的苦楚,小小年紀怎麼就會把自己嫁給顧寒城!如果你是有什麼迫不得己,一定要告訴我!你若是一直隱瞞,我連想要幫你都無從下手!”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安好只是頓了一下便繼續向外走。
“安好!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該知道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婚姻不是兒戲!”
她仍然不回答,堅持向外走。
“左寒城唯一承認過的女友是容雪!他唯一深愛過的女人也是容雪!他不可能跟你有半點感情上的牽扯!安好你給我說清楚,一個不可能會愛上你的男人怎麼就會娶了你?”
安好的腳步瞬間一僵。
容雪?
容雪是誰?
見她的背影僵住,易澤揚肅然的看着她:“左寒城和容雪之間的事情,雖然沒有對外界宣揚,但這是商政兩界人人皆知的秘密!不然你以爲我怎麼會逼問你和他結婚的原因?”
安好轉過身看向他。
也不知道那天在帝威斯酒店裡和左寒城一起走出來的女人是不是那個容雪。
她覺得奇怪的是,易澤揚這樣風輕雲淡看起來塵世不染的人,怎麼會對她說這些?
他不是最多隻會指責她不自愛,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把自己嫁出去了嗎?他爲什麼會和她說這些……
見安好杵在原地不動,眼神有些發直,易澤揚朝她走了過去。
直到靠近到她跟前,低首看着眼前明明還是稚嫩的年紀,還應該是花季少女展翅飛翔年紀的安好,擡起手撫上她的後腦,迫使她正視向他。
在安好愣然的看向他時,他問:“安好,我不是外人,跟我說實話。”
她的手在衣袖中又一次緊握成拳,深思了很久,似乎覺得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如果一直隱瞞,他也肯定不會罷休,更也容易讓誤會漸漸加大,這並不是她所願意看見的。
除了一個與他有關的起因之外,其他都和易澤揚沒有多大關係,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
“你訂婚那天,我拉着脣脣去喝酒……”
安好看着他的眼睛,小聲的將所有事情大概的進展描述了一下,期間易澤揚的手彷彿是要捏碎她的力度,安好忍着痛,擡起眼看向他痛心的眼神。
說到最後,她忽然又道:“我那天在酒吧裡,和你之間的事情……當時藉着酒意,情緒有些過了,對不起……”
然而易澤揚卻彷彿對她的道歉置若罔聞,只是忽然盯着她的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