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都是名門豪門的公子爺,在身份上自認高人一等,對於暴發戶這一羣人都帶着某些偏見。
慕慎遠擡眸,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輕笑了聲,“我沒有任何歧視或是貶低的意思。”
喝了口熱度剛好的魚片粥,他這才漫不經心的解釋道:“前段時間,我在一期設計稿上看到一句話,她的夢想是做一個土財主家的小姐,家有良田萬頃,僕人無數,整日遊手好閒,沒事帶着一羣狗奴才上街……”
話還沒說完,傾城就開口打斷了他,“你也閉嘴,吃你的早餐!”
雖然沒想通她寫的那句話怎麼就夾在設計稿裡送到他手上去了,可一想到某人看到這話還不知道背地裡怎麼想她,她就尷尬的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什麼土財主家的小姐少爺的,魂淡,這人會不會說話啊!
而後,誰也沒再說話,寧祺睿來回看了他們倆一眼,琢磨不透他們之間的關係,反而卯足了勁獻殷勤。
慕慎遠倒是看明白了他們倆的關係,對於寧祺睿的獻殷勤和各種挑釁直接忽略不計,也無謂把他當成情敵了。
莫邵庭他都沒放在眼裡,毛頭小子一個,想成爲他的競爭對手,實在太嫩了點!
吃完早餐,兩個男人爲了誰買單都能爭執一番,傾城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搶過賬單,自己去櫃檯結賬。
回到店門口,看着整理得差不多的新店,傾城看了看一旁很是得意的寧祺睿,“你這麼跑來幫忙,我連請鐘點工的錢都省了!”
“那是!這些可都是我爸即將要培養的新人!與其讓他們在武館鍛鍊,還不如過來給你出苦力。”
對於他的獻寶,傾城絲毫不領情,“這種事下不爲例,不然你爸鐵定讓我吃不了兜着走!”
傾城擡手看了看時間,“時間不早了,我上班都遲到了,你也回家去吧!不然回頭你爸告我拐賣人口,我就甭想在桐城混下去了!”
“啊?回家啊!”土豪少爺一聽到回家就渾身散發着抵抗的氣息。
傾城瞥了眼他準備撒嬌的前奏,忙打斷他的念頭,“你還聽不聽我的話了,回家去!”
“可是……”他要是回了家,要出來可就難了!
“我的店下星期六開張,你可以過來,我請你吃牛肉麪,但是別搞今天這樣的大陣仗,你回家去吧,我會給你爸打電話,讓你留在國內的!”
有夢想是好事,她應該支持他,即便什麼忙都幫不上,但至少不要扼殺了他的夢想。
“好吧!”她都這麼說了,寧祺睿只能妥協。
看着這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開了車子離開,傾城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轉頭便看到站在身後眸光深邃的盯着自己的男人。
擡手看了看時間,忍不住調侃,“慕董上班好像也遲到了吧?你身爲總裁……”
“我身爲總裁,就是想遲到就遲到想早退就早退的那種人。”
“幼稚!”傾城無語的白了他一眼,轉身往自己的車裡走。
“你還沒告訴我這傢伙是誰,跟你什麼關係!我記得,你身邊好像沒有這號人物吧?!”
她身邊,能讓她用心對待的人並不多,而這個寧祺睿,他看得出來,她是很寵着他的。
即便不是那種男女關係,最起碼她是把他當成了親人,只不過情竇初開的小子顯然沒分清楚親情和愛情之間的區別。
“我的資料你不是查得一清二楚嗎?”頓住腳步,傾城沒好氣的轉過頭。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怎麼會聽不出來,他想問的不是這個。
他其實是想知道,她身邊究竟還有幾個是他沒查出來的人吧?
“慕董你在怕什麼?你這是對自己不自信的表現嗎?”她還不至於有那麼多人惦記吧?
雙手插兜,他直直的把她看進眼裡,緊鎖的目光幾乎讓她無處可逃!
“因爲你給我的迴應,讓我沒有安全感。”
直接,直白從來都是他慕慎遠的風格!
對她,他倒是從來都不懂得如何委婉,甚至可以說,生怕自己的委婉會讓她從他身邊溜走!
這個霸道又可愛的男人啊,讓她拿他怎麼辦纔好?!
“那你覺得,男人的安全感,要到哪裡去找?”
她爲莫邵庭付出的那一套模式不適合用在他身上,她也不會拿那套來羞辱他。
他對她是真心以待,所以她不會對他敷衍。
只是安全感這東西,她自己都沒有,又怎麼給他安全感?!
他微微眯眼,似乎沉吟了片刻,輕笑了聲,“有很多種辦法。”
“比如說?”
“儘快離婚,到我身邊來!或者,搬過來和我住吧!壹江南的客房,足夠你一個月每天住不同的房間。”
頓了頓,他俯身湊了過來,曖昧的調侃她:“你要來一起住主臥也可以。”
“然後把自己打包好了,送到你嘴邊去是嗎?!”
對於他的那點兒想法,她真的是沒脾氣了,這人能不能有點更高遠的追求?!
某人還很配合的點了點頭,“寶貝你要是能這麼主動,我不介意!”
“慕董,你能有點更高遠的追求嗎?!”
她知道,他不是個喜歡縱慾的人,就算昨天晚上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可他還是留了分寸的,沒有真折騰她到下不了牀來!
這個男人對女人的溫柔,真的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醉死其中。
“我跟你提過的那些要求,就是目前我認爲的最高遠的要求,其他的暫時沒想到。”
“……”她還真是服了他了!
對着這麼個想盡辦法都要把你拉到他身邊去溫柔以待的男人,你怎麼拒絕的了?!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好,我考慮考慮,現在你乖乖回公司上班吧!不然等會唐豫會以爲你失蹤了!”
剛擡頭,她便看到駛過來的阿斯頓馬丁,副駕駛座的車窗緩緩落下,駕駛座上的金牌秘書禮貌的朝他擺了擺手打招呼。
傾城囧了囧,“走吧走吧,我也去上班了,我……那個我想好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也不知道是因爲害羞還是覺得尷尬,她擺了擺手飛快的鑽進車裡,啓動車子倒車,灰溜溜的跑了。
在還沒有跟莫邵庭離婚之前,她是不可能搬過去和他同居的,不僅是對自己不負責任,也是對他不夠公平。
即便他已經昏君到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可是她不能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