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慎遠前腳剛走沒一會兒,病房門口就傳來敲門聲,傾城擡頭朝門口看去,意外的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想起剛剛蘇可在電話裡說起莫邵庭曾問起過她所在的醫院,這會兒找上門來是幾個意思?
該不會是因爲蘇可的事,親自過來找她算賬吧?印象中,他似乎並沒有這麼小心眼啊!
坐回到病牀上,傾城冷眼看着眼前臉色不大好看的男人,琢磨着他今天來這裡的用意。
“聽你的助理說你病了……我、我來看看你!”
莫邵庭垂眸看着病牀上蜷縮在薄毯裡,一臉防備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在她眼裡,似乎在也看不到以往那樣熟悉而崇拜的眼神。
有的,僅僅只是冷漠和漫不經心,對她來說,他好像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他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這麼在意,又或者說,這只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如你所見,我好得很!西島酒店的項目我已經讓我的助理另外再約時間,後天你直接去事務所,你要是太忙沒時間,找個高管過來就行。”
她在他面前,似乎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傲和清高,彷彿一句話都不願意和他多說,說完就撤。
莫邵庭擰眉看着她,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你……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嗎?”
雖然不是那天的咄咄逼人,可這樣簡潔到恨不得說完就趕人走的語氣,他聽着實在刺耳!
剛剛在門口,聽着她跟慕慎遠任性的撒嬌,頤指氣使的支使他,他莫名的想起了那一年的冬天裡,她在電話裡跟他撒嬌要生日禮物的語氣,也是那樣的任性,那樣的頤指氣使。
他當時還覺得她特別煩人,沒見過哪個女人跟自己男朋友要禮物要得那麼理所當然,可她偏偏就有磨人的能耐,他不給她就一直纏着,纏到他妥協爲止。
那個時候,他是第一次見識到女人纏人的功力,簡直讓人終身難忘。
他這麼輕易的就想起了過去的那段往事,雖然覺得她很煩,可最後還是答應了,跑了大半個城市就只爲給她買一瓶醉蟹當生日禮物。
對着這個吃貨,他很多時候都是無可奈何,可事實證明,有些付出,終會值回票價。
尤其是他在漫天大雪裡陪着她吃便當,看到她滿足而愜意的笑容的時候,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桐城的冬天並不冷。
過去的一切,仍舊曆歷在目,然而,有些東西卻再也回不到過去。
他怔忪的看着她疏冷的眼神,如同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紮在他的心口上。
傾城嗤笑了聲,實在覺得他很莫名其妙,“不然你希望我用哪種語氣跟你說話?我沒有顧希怡的溫柔,也不如宋語寧體貼,說話就是這個樣子,你受不受得了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雖然你是QC的客戶,我身爲負責人也不好做那種砸自己飯碗的事情,可讓我違心的恭維奉承你,請恕我實在做不到!”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很抱歉,我真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謝謝你來看我,既然人已經看到了,沒什麼事就回去吧!”
一句逐客令,堵死了莫邵庭所有的後話。
可他又不願意就這樣離開,就這麼走了,他總覺得自己以後在她面前再也擡不起頭來。
就在他糾結着是否轉頭就走的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兩人不約而同的朝門口看去,只見慕慎遠靜默的站在門口,似乎是怕打擾到他們,還很紳士的敲了敲門。
傾城原以爲他出去給自己買麪條了,沒想到他並沒有走。
莫邵庭突然出現在這裡,無形中對他們來說就是個礙眼的存在,挑釁着他們彼此之間的信任。
慕慎遠倒是比他們都淡定,長輩的身份擺在那裡,不管什麼時候莫邵庭對他都不敢過分逾越。
“小舅……”莫邵庭禮貌的喊了他一聲,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了一股子不願意妥協的念頭。
尤其是剛剛他對顧傾城縱容寵溺的樣子,他擔心會出現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又或者說,他潛意識的覺得,顧傾城配不上他這個身份尊貴的小舅,即便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可他並不覺得他們有可能在一起。
尤其,顧傾城還是他的前妻,單是這一點,慕家的長輩就不可能接受她的存在。
慕慎遠微微點頭,轉身坐入一旁的沙發,交疊着雙腿,眸光清冷的看着他,“怎麼突然過來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找我,還是找她?”
他動了動下顎,轉頭看向病牀上的小女人。
莫邵庭微微一愣,硬着頭皮搖了搖頭,“也沒什麼事,只是路過,聽說……聽說顧總監住院了,所以過來看看,畢竟西島酒店,還等着她幫忙。”
慕慎遠挑挑眉,輕笑了聲,醇厚的嗓音聽不出多少情緒:“是嘛!”
別過頭,他若有所指的看向病牀上的人兒,“寶貝,聽到了?大把事兒等着你去忙呢,你還想在醫院裡多住幾天?!”
傾城沒好氣的轉頭瞪了他一眼,旁若無人的嬌嗔任性得像個孩子:“我不是沒出去了嘛,你別老揪着我的辮子不放!”
慕慎遠點點頭,很是滿意她的表現:“嗯,這才乖!”
“……”莫邵庭站在一旁,靜默的看着他們倆旁若無人的說話。
他突然發現,他們之間,有着他插不進去的默契。
而他此時此刻,就像個多餘的人一樣,連他自己都覺得礙眼!
就在這時候,蕭宇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手裡拎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和一個大袋子,傾城一眼便看到盒子上印着個電磁爐的圖案。
她不解的轉頭看向沙發裡的男人,再看看已經在窗邊櫃子上擺好電磁爐和鍋碗瓢盆的蕭宇,“這是要幹嘛?!”
“你自己不是說要吃麪條嗎?我讓人去接阮婆婆過來親自做給你吃!”
“……”傾城囧了囧,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很是嫌棄他的勞師動衆:“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不然呢?你想吃糊的?!”
傾城忙搖了搖頭,話是她自己說出去的,可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男人做事竟然這麼高調!
可偏偏這樣的高調,卻讓她心裡感到一絲絲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