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保鏢不動聲色的爲鄭天揚隔離出一個空間,讓鄭天揚能夠好好跟和語道別。
和語目送鄭天揚在秘書保鏢的簇擁之下緩緩走向登機口,輕笑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卻在這個時候看見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茶荷?”和語眉頭微皺,看着這個神情自然穿着性感的女孩子,有些不悅,“你在這裡幹什麼?”
鄭天揚要出差這件事並不算是秘密,但是他從哪個等級通道走卻不是那麼好大廳的,更何況,出於安全考慮,鄭天揚具體離開的時間也是保密的,沒有理由茶荷能這麼巧出現在這裡。
實際上,對於茶荷來說,這確實不算巧合--她精心打扮了一上午,制定好了好幾份與鄭天揚“偶遇”的場景,以及整整二十份的應急指南,但是到了機場,茶荷好不容易纔找到表格所說的登機口,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鄭天揚消失在轉角。
就在茶荷愣神的時候,和語又這麼剛好地轉過身來,將來不及躲避的她逮了個正着。
茶荷的神情有些難看--她縱橫情場這麼多年,還沒有這麼狼狽過!
和語身邊是跟着保鏢的,但是鄭天揚一旦離開,和語上班下班都有司機接送,再加上她平日裡行事低調,鄭天揚又把她保護得很好,因此這麼多年下來,和語能用上保鏢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是現在,和語忽然想用一用這麼奢侈的裝逼神器了。
按照規定,保鏢跟在和語的兩步之外,將和語周圍的人羣隔離開來,但不能做的太明顯。
飛機起飛之後,跟着和語的六個保鏢齊刷刷看着和語--按照往常的習慣,和語這個時候就要讓他們離開了,然後她自己回去上班。
只是,這次他們真正的BOSS在離開之前特意千叮嚀萬囑咐,他們絕對不可以離開和語太遠,不管怎麼樣都要讓和語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雖然BOSS沒有明說,但跟着和語的那六個保鏢都知道,近期之內,他們的競爭對手怕是要有大動作了--不管他們要做什麼,和語的安全都是鄭天揚首先考慮的幾件事之一。
不過,由於之前他們保護和語從來都沒有出現什麼差錯,再加上和語也習慣了他們在身邊,鄭天揚就沒有再增加人手或者更換保鏢,只是在離開之前,鄭天揚給和語的保鏢每個人配備了一個微型但是威力巨大的武器庫--友情提示,可以隨身攜帶哦。
和語對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依舊跟在自己身邊,緩緩朝着出口走去,邊含笑看着茶荷,那姿態溫柔親切極了:“你也是來送人的?是不是走錯登機口了?”
這個登機口不能說是鄭天揚專用的,但是每次鄭天揚要登機,他所在的登機口就會被清場,直到他的飛機離開之後才重新恢復使用。不管茶荷說她是送誰,只要不是鄭天揚,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登機口邊上。
茶荷深吸一口氣,看着和語因爲生活無憂、愛情滋潤而沒有歲月痕跡的
一張臉,強壓下心中的種種不快,笑着跟上去,道:“可不是嗎?今天我男朋友去美國,我本想送送他給他一個驚喜,誰想到臨到了飛機場,卻找不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跟我生氣。”
茶荷滿以爲和語怎麼都要爲她“男朋友爲什麼要跟你生氣”之類的問題,這樣她就能順勢說她和男朋友感情不好正準備分手之類的話作爲鋪墊,也好爲她日後“愛上”鄭天揚做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誰知,和昨天在車上一樣,和語聞言,也只是笑了笑,隔着保鏢,輕輕拍了拍茶荷的肩膀,面上帶着同情的表情,就再也沒有別的動作了。
茶荷盯着和語,半晌,才問道:“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
和語在保鏢的簇擁下站住了腳步,轉頭看着茶荷,一臉的好奇:“你說我應該好奇什麼?”
只有被和語放在心上的人,和語纔會對他們的事情產生好奇心,而她不關心的人每天發生什麼事,他們的喜怒哀樂,跟和語有什麼關係?
從某一方面來說,於和語大大咧咧活力四射的性格不同,本質上,和語是一個相對冷漠的人。
這也是爲什麼鄭天揚在重新接近和語之前,要做那麼多準備工作的原因了--一旦出師不利,被和語判斷爲“無關緊要的人”,鄭天揚之後再做什麼努力,就要事倍功半了。
茶荷再和語的心中,就連路人甲都算不上,頂多能當一個和語跟鄭天揚之間的感情催化劑--一個催化劑而已,用過就丟了,和語去掛心她想什麼幹嘛?這不是浪費感情嗎?
見和語不想繼續和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孩子說話了,保鏢一號上前,不着痕跡地將她跟和語隔離開來,笑容疏離而完美。
茶荷也不想在公共場合跟和語起衝突,畢竟現在和語還不是她能夠惹得起的人--在職場上,和語算是她的前輩也算是她的半個老師,在情場上,和語是鄭天揚名正言順的妻子,是鄭天揚所喜愛的女人,而她茶荷,什麼都不是。
想明白這一點,茶荷決定退一步,先回公司再說。
回家吃了午飯,和語好好休息了一下才去公司,一進公司,就聽見了個了不得的流言--茶荷跟她男朋友分手了。
和語這一路進來公司,就聽見了不下五個茶荷跟她男朋友分手的版本,在開始覺得挺好玩,等到了辦公室,就覺得挺奇怪的了--茶荷是誰啊,她前天才剛剛進的公司,就算長得好了點,年輕了點,但他們公司每年都有一大批實習生到來啊,有才有貌又年輕的又不是沒有,也沒見大家這麼八卦熱情高漲的呀?
進了辦公室,和語這才明白過來,爲什麼一個小小的茶荷分手事件,能引起這麼多人的關注了。
簡而言之,茶荷正坐在辦公桌後面垂淚,最關鍵的是,她今天早上交上去的人設異常完美,剛被主管當着辦公室所有人的面表揚了一頓,結果表揚到了最後,卻是茶荷趴在桌子上崩潰痛哭出聲,把主管和在場所有人給嚇的喲,趕忙問這是爲什麼。
於是,茶荷就抽抽噎噎語焉不詳地
說了自己的男朋友和她分手,還找了個美利堅的富婆,關鍵是那富婆雖然美,但脾氣性格就跟暴君一樣,茶荷非常不理解爲什麼她的男朋友寧願去做鴨子也不願意和她在一起。
當然,茶荷本人的說法要更加委婉溫和一些,這是和語參考了各個版本,自己總結出來的。
末了,和語還忍不住惡毒地揣測了一下--該不會是茶荷已經在那美利堅的富婆手下吃過虧纔會覺得人家那是暴君性格吧?萬一那女人在真愛面前是一副小鳥依人的做派呢?
不過有了這麼一出,和語倒是有點懷疑今天早上自己是不是冤枉茶荷了--很顯然,茶荷早上確實是去送她男朋友的,機場登機口那麼多,可能一時間弄錯了也有的。
只是和語心中這麼想,倒也沒有衝動到直接走到茶荷面前道歉,只是安靜地做自己的工作。
他們組的編程師孟浩正埋頭在電腦前面十指翻飛,見和語坐下來,擡頭看了她一眼,馬上就低下頭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趕緊擡起頭來看着和語,那一下子迅速的,讓和語這個旁觀者都覺得有點暈。
孟浩一推桌子,椅子甩着就到了和語的邊上,湊到和語的耳邊,低聲道:“那個茶荷和她男朋友早就分手了。你別聽這些有的沒的。”
和語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在和語的印象中,孟浩是個比她還要宅的人--好歹因爲興趣愛好,和語還能去戶外走走打打網球,但是孟浩是那種典型的,只要給他一臺電腦一個網絡,他就能撬動地球的人,也不知道這麼有才華的一個人,怎麼就願意屈居他們一個小小的遊戲組。
孟浩嗤笑一聲:“那個茶荷是個網絡孝子,有什麼事她都喜歡公佈在網上。她剛到我們辦公室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就在網上調查了一下,發現她有兩個公開的賬戶,還有一個私密的賬戶。我徹查了一下她的賬戶,裡面有些資料很有意思。我待會兒傳給你。”
和語剛要拒絕,就見孟浩撇了撇嘴,異常不屑的樣子:“這三天茶荷寫的東西,你應該會非常感興趣。”
和語剛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下去,點點頭,道:“傳到我郵箱吧,我待會兒就看。”
孟浩看了看和語,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坦白:“我覺得茶荷會產生這種錯覺,可能跟我說的話也有點關係。”
孟浩將茶荷請客吃飯那一天的情況告訴了和語,還說自己以及兩個同事因爲已經養成了習慣,順口誇了鄭天揚幾句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孟浩有些不好意思:“雖說我也覺得不可能我們幾句話就讓茶荷愛上天揚了,但這怎麼都能算是催化劑之一吧。茶荷這個人不簡單,我覺得,如果不事先告訴你,你可能要在這個女人身上吃虧。”
他們學編程的,感情本來就困難,自然是不願意看着身邊的人受情傷--當然,更讓他們看不慣的是那些感情狩獵者,得到一份感情之後就棄如敝履,不是真誠對待感情,不是呵護愛人,而是將這麼美好的東西當做是一場狩獵遊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