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以後,我停頓幾秒鐘,強壓着跟哥幾個解釋的心思,直接走出夜總會,隨即掏出電話撥通三眼的號碼:“哥,你跟着他沒。”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繁花似錦一般的山城完全被籠罩上一層霓虹閃爍的外衣。
我坐在三眼的小貨車裡,邊抽菸邊盯着前方疾馳的一輛出租車嘆息不已。
邊撥動方向盤,三眼邊簡單跟我說了說他抓到肇事司機以後的事兒。
聽完他的話後,我輕聲問:“也就說,那個肇事司機不會咬出來李倬禹麼?”
三眼篤定的回答:“肯定不會,我能威脅他全家,對方也會啊,這事充其量就是那個倒黴司機自己把罪扛了,想靠倒打輝煌公司的人一耙,根本沒可能。”
“唉..一天到晚全是事兒。”我煩躁的吐了口唾沫,繼續瞪圓眼珠子盯着前面的出租車觀望。
三眼側頭看了我一眼微笑:“咋地,心疼了?”
我裹了口煙苦笑:“能不心疼嘛,三伏天的崇市有多熱你也知道,這犢子帶幾個小孩兒兢兢業業的替我送小姐,怕小姐出事兒,就楞呼呼的從酒店門口守着,胳膊肘上都讓蚊子叮黑青了,第二天該幹啥幹啥,跟人火拼基本上都是帶頭往前衝,後背和前胸至少八九處傷疤,最窮那段時間,買條褲衩都管爸媽打電話要錢,但從來沒跟我抱怨過一個字,今晚上我肯定傷他心了。”
三眼搖搖頭道:“我其實也沒弄明白,你爲啥非要再整什麼分堂,你們現在這點實力,佔一個區都費勁。”
我上火的搓了搓額頭解釋:“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裡,我跟前的人不少,但幹實事的太欠缺,錢龍他們都是我發小,甭管我咋攆肯定不帶走,就算走了,別人也不會信,整個團伙裡就屬嘉順和斌斌不顯眼。”
通過今天下午從警局呆的那一下午,以及張星宇跟我的對話,我突然琢磨出個釜底抽薪的想法,現在輝煌公司那幫人肯定把我們鎖死了,我的一舉一動應該都在他們眼皮底下,但我相信他們沒那麼能力也不會去盯緊每一個人,尤其是王嘉順、袁彬這種的邊緣,所以就琢磨着讓袁彬藉着這次蹲號爲由,閃出衆人視線,完事悄悄到別的區另起爐竈。
原本我的計劃只是袁彬和馮傑,可王嘉順這突然一頓“打抱不平”,我猛然意識到,這小子應該比另外兩位更能勝任領頭羊的位置,一個團伙齊不齊心,不看有多少錢,也不講究什麼戰鬥力,最重要的彼此都有擔當,王嘉順能因爲袁彬跟我急赤白臉,更不用其他人了。
三眼大力踩了幾下油門,好笑的唸叨:“那小子是要去哪啊?這方向也不像是火車站、飛機場吶?”
“像是去江邊。”我看了眼左右的街景沉聲道。
江北區毗鄰嘉陵江,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但總沒騰出來時間到江邊走走。
果不其然,十多分鐘後出租車在江面上的一處短橋頭緩緩停下,王嘉順拎着個旅行袋,手裡攥着一罐啤酒從車裡下來,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虎犢子哭了,眼圈紅通通的。
三眼丟給我一包煙道:“我幫你盯着附近,你下去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