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們給訓傻了。”趙成虎哈哈一笑,從兜裡掏出煙盒,拋給林昆一支菸,昂着腦袋眨巴眼:“說話得算數昂,我答應你和花椒給這小子一次機會,是他自己拒絕了,你倆不準再墨跡我了。”
“不爭氣的玩意兒,簡直要氣死我了。”林昆咬着菸捲,橫眉朝我道:“這串手串是緬甸果敢老街一個姓龐的胖子送給我的,如果在緬甸和雲南碰上實在難以搞定的事情,可以過去找他,但只有一次人情,自己要運用得當。”
我忙不迭弓腰出聲:“謝謝師父。”
趙成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人情固然只能用一次,可當人情變成交情的時候,就可以用很多次了,小朗啊,你記住我這句話,但凡能在邊界線上混的風聲水起,而且還能活的長久的角色都是在國內有着通天關係的狠茬子,國內發展,講究的是你的政治背景和交際手腕,可背景不可能從天而降,需要你自己去尋找,有時間到邊界線上走一走吧,或許可以有意外收穫。”
我微微一頓,一時間沒想明白他這句話的意圖。
林昆一掃之前那種冷峻的模樣,像個毛頭小子似的呼喊趙成虎:“你跟個榆木疙瘩說這麼些有屁用,走吧,上哪喝去?”
趙成虎朗聲一笑,拽開後排車門應承:“你說了算棍總。”
“一起啊花爺?”林昆又歪脖看向陳花椒努嘴。
陳花椒猶豫一下襬手:“我..我待會去跟我叔見個面,你倆喝吧。”
林昆劍眉微挑吆喝:“裝什麼清純,咱兄弟幾個多久才能碰上一次,你叔又不會跑,喝完你照樣可以見面,快點昂,別逼我跟你動手。”
陳花椒杵在原地想了想後,朝着我低聲道:“朗朗,你待會短信告訴我,你爸的具體地址,我想去探望他一下。”
“誒,好嘞!”我馬上點點腦袋。
等陳花椒也鑽進車裡以後,林昆“嗶嗶”按了兩下車喇叭,抻出來腦袋看向我道:“沒事兒就多看看書,琢磨琢磨自己,別一天瞪着倆大傻眼胡思亂想,做不到吾日三省吾身,就嘗試每天一省,少問問別人問什麼多問問自己憑什麼。”
我沉悶的點點腦袋乾笑:“我記住了師父。”
“嘻..我記住了。”林昆學着我的模樣,齜牙咧嘴的做鬼臉:“一點特麼不靈泛,我三哥像你這個歲數的時候,崇市、石市,誰人不識君,再看看你自己,我都替你臊得慌。”
不待我再多說什麼,林昆一腳油門踩到底,“呼”的一聲駕駛着皮卡車絕塵而去,隱約間,我聽到趙成虎規勸林昆的聲音:“帶徒弟你得有耐心,他如果事事都照你想的做,那這輩子成就也就那樣…”
瞅着漸行漸遠的皮卡車背影,我齜牙笑出聲,一直以來,我都認爲類似趙成虎、林昆這樣的大拿,可能事事都會注意風度,結果當他們幾個剛剛碰到一塊的時候,我發現他們跟我們一樣,看着自己親密的兄弟也會口無遮攔,也會像個粗鄙的盲流子似的吆喝喊叫。
我摸了摸鼻頭低聲呢喃:“風度是個陌生人的,罵咧纔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