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他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眼手臂上紋的六芒星,那是一種很本能的舉動,可能李倬禹本人都沒有意識到。
待他說完後,我倆都好半天沒有吭聲,我又抽了一根菸後,拍了拍蹲的有點發麻的大腿道:“成,故事我也聽完了,那你準備準備,咱走吧,先去枯家窯呆到天黑,晚上就出發,不過我有言在先,只要出了緬D,咱倆就再無瓜葛,你的死活跟我無關。”
“我準備個毛線,渾身上下就剩這條褲頭了,隨時可以走。”李倬禹比我還積極的躥了起來,他先是活動身上似得,甩甩胳膊,踢了兩下腿,動彈了好一會兒後,他突然回過來腦袋,朝我聲音很小的說了句:“謝謝。”
我上下打量他幾眼,表情認真的說:“禹哥,咱別扯虛的,我也不用你感謝,往後別再嚯嚯我們,我就覺得自己燒高香了,真心話昂,江湖路遠,希望咱們這次回去以後,永不再見。”
李倬禹摸了摸嘴角的胡茬苦笑:“我儘量吧,我畢竟是輝煌公司的一員,將來怎麼走,還得聽公司安排,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我可以跟你保證的是,如果有一天,你犯到我手裡,我肯定也會留你一命。”
瞅着他這個模樣,我的火氣瞬間冒了起來,梗脖朝門外喊叫:“大外甥,進來跟禹哥好好的告一場別,一定要讓禹哥這輩子都對你刻骨銘心哈。”
我算看出來了,我早晚還會跟這根叼毛再對上,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我對他卻沒了那種特別強烈的殺意,或許正是因爲他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我也好他也罷,處在這個人情世故的冰冷社會裡,很多事情確實沒法做到隨心所欲,就好比我現在想退出了,其他兄弟該怎麼辦,還待在牢裡的孟勝樂又該怎麼辦,我們過去得罪的那些人可能放過我麼?所以想要屹立不倒,唯一的方式就是繼續披荊斬棘的往前邁步走。
“好嘞!”蘇偉康愉悅的應了一聲,直接操着一根皮帶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一看到蘇偉康,李倬禹立馬發出殺豬一般的嚎:“王朗,我曹尼爹!你這種人絕對不得好死,康哥,我啥也沒說過,真的。”
“康哥,我暫時不會走,咱們晚點再告別行不…”
“啪!”
“啊,王朗你將來生兒子絕對沒屁眼…”
“切,我就喜歡閨女。”我搓了搓臉頰,雙手插兜哼着小曲走出屋子:“朋友你今天就要遠走,再挨一頓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