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鐵門“咣”的一聲合上,我和錢龍齊刷刷的看向眼鏡男。
他的碗裡確實是冒着香氣的大米粥,而我們碗裡的東西感覺就是洗菜水放在鍋裡熱了一下。
眼鏡男目無表情的輕笑:“見好就收吧。”
“唉..有總比沒有強,喝吧。”我嘆口氣,輕抿了一口碗壁,一股子餿味瞬間涌入我的口腔中。
旁邊的錢龍直接“噗”的一口噴了出來:“呸,這他媽比豬食還難喝,馬勒戈壁得,這幫傢伙欺負人不帶重樣的,老子不吃了,餓死拉倒,等我死了看他們能攤上事不?”
蹲在牀沿邊的眼鏡男“吸溜吸溜”嘬着米粥,漫不經心的開口:“雞棚子裡一年因爲意外病故的人不計其數,你覺得能攤上什麼大事?這裡面的飯食本來就沒什麼鹹味,不吃只能讓自己體質越來越差,餓兩頓你們就得眼冒金星,到時候別說跟人打架了,捱打你都沒力氣擡胳膊。”
聽到他的話,我拍了拍自己臉頰,朝着錢龍點頭:“將就將就,吃吧。”
“操,這輩子我都沒受過這種委屈。”錢龍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捧着碗,灌藥似的往自己嘴裡倒。
吃罷早飯,我和錢龍繼續灰孫子似的收拾牀鋪,而眼鏡男則修仙一般的盤腿在地上打坐。
一點不吹牛逼,自從不上學後,我就沒整理過牀鋪,替別人收拾,更特麼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別說錢龍心裡窩火,我其實也恨不得把何佳煒給千刀萬剮了。
將被褥全部疊整齊後,我嫌棄的抓起那羣畜生換下來的褲衩子走進廁所,錢龍馬上跟了進來,湊到我耳邊低聲問:“朗哥,我不信你真願意伺候人,跟我說說你到底有啥計劃唄?”
我邊強忍着噁心洗褲衩,邊側頭問錢龍:“咱爲啥幹不贏他們?”
錢龍橫着眉頭臭罵:“那還用問,他們人多,一對一單挑我肯定..”
“除此之外呢?”我打斷他接着問。
錢龍楞了一下反問我:“除此之外還有啥?”
我吸了吸鼻子壓低聲音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咱現在除了知道挑頭的叫何佳煒,還了解啥情況?既不清楚那傢伙擅長什麼,跟誰的關係更好,也不瞭解他在雞棚子到底有沒有根兒。”
錢龍遲疑幾秒鐘後問:“你意思是先跟他們混熟,完事再翻臉?幹丫個措手不及?”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撇嘴道:“算了,你這智商不適合思考,來,把這幾條褲衩子洗乾淨,待會我跟你慢慢說。”
錢龍很自然的接替我的“工作”,我則走出廁所,倚靠着牆壁觀察眼鏡男。
幾分鐘後錢龍後知後覺的探出來腦袋嘟囔:“不對啊朗哥,怎麼說着話的功夫就換成我洗褲衩了?”
“別磨叨,趕緊的。”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繼續端視眼鏡男。
眼鏡男沒有睜眼,但卻好像知道我在看他,嘴脣蠕動:“想問什麼直接點。”
我揪了揪鼻子乾笑:“白哥,您家裡還有什麼人不?我在外面有很多關係不錯的朋友,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可以替您…”
“不需要。”他直接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