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林昆那張狹長的面頰,我鼻孔朝外“哧哧”的喘着熱氣。
我倆彼此沉默的對視着,我挑釁似的盯着他的面頰,他完全沒有躲閃的意思,怔怔的注視我的眼睛,面如沉水,沒有半點波瀾。
我耐不住先開了口:“我就算把天捅漏了,也好像跟您沒半點關係吧,敢問您是以什麼身份來說教我的?把徒弟丟進雞棚子裡的師父呢,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呵呵呵..”
林昆把口罩拽到下巴頦,聲音不大不小的問:“他人到底在哪?”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我別過去腦袋,儘可能讓自己不再跟他對視。
“既然有犯罪的能力,就應該有贖罪的勇氣。”林昆點燃一支菸,放到我嘴邊,我固執的偏了偏腦袋避開。
林昆無語的搖搖腦袋,苦笑道:“王朗,你想過沒有?你袒護他,同樣也是在縱容他,他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屠夫,而且有嚴重的暴力傾向,這樣的人冒冒失失迴歸社會,可能會給很多無辜的人帶來麻煩。”
沉默片刻後,我念叨出來這兩天說的最多的話語:“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你就算逼死我也沒用。”
“唉..”林昆輕嘆一口氣,深邃的眼珠子在我臉上停留片刻道:“我換個方式問你,你感覺自己能駕馭的了白老七那樣的兇獸嗎?”
“我..”我蠕動兩下嘴脣,沒再說話。
“王朗,你不是小孩子了,孰是孰非自己肯定有分寸。”林昆夾着菸捲,再次放到我嘴邊,語調空靈的說:“相信我,白老七那樣的人善變且狡猾,你根本操縱不了,稍有不慎可能把自己給玩沒了。”
我舔了舔嘴脣,問出心底的疑問:“你之前跟他見過面吧?”
“見過。”林昆很痛快的點頭承認:“甚至把你送到九號,就是因爲他的存在,我想讓你感受一下瀕死之人對這個世界的留戀,這樣你才能引以爲戒,將來做任何事情都慎重,誰知道你倆竟然玩到一塊了。”
我強詞奪理的狡辯:“那你肯定也知道,他是冤枉的,他本身也是受害者吧。”
“你不用衝我喊,如果嚎叫能解決問題,那特麼驢早就統治了全世界了!”林昆捏了捏鼻頭,表情認真的出聲:“王朗,你就直接了當的告訴我,能不能吐口?”
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能。”
“行,那我不多說了,你自求多福。”林昆站起來,將口罩拽到臉上,看了眼我受傷的雙腿,眨動兩下眼眸道:“好好養傷吧,有管理員在門口守着,我也不用擔心誰會對你不利。”
望着他消瘦的背景,我運了口氣低聲呢喃:“師父..白老七的事兒上,我對不起你。”
別看我剛纔一副恨不得要吃掉他的模樣,其實我打心眼裡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當初我把倒騰二手車的田志平腿幹瘸了,就算田志平能算,他家裡人肯定也得找我後賬,另外我還和楊晨在夜總會門前開槍對射,當天也是鬧的滿城風雨,再有就是葛川,葛川肯定也得琢磨髒招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