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我們屋的管理員,像是沒看見我一般,朝着何佳煒他們輕喝:“不許鬧事,解散!”
錢龍夾着香菸,衝何佳煒揮手:“嘖嘖,煒哥回來啦,快來抽根菸、解解乏。”
“真雞八羨慕你啊,一天天啥事都不用幹..”何佳煒邊脫衣裳邊長嘆短噓的嘟囔,不經意間朝我們所在的方向掃視一眼,當看到我直挺挺坐在鋪上的時候,他的瞳孔驟然睜大。
“嗨..”我笑容滿面的朝他揮了揮胳膊。
他並未像之前似的對我橫眉惡語,只是很意外的開口:“臥槽,你不走了嘛,咋好端端又跑回來了?”
聽到何佳煒的驚呼聲,五花和屋裡的其餘人也紛紛轉過來腦袋,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我拋給他一支菸,招招手道:“想你了唄,所以尋思着再回來住兩天,聊兩句?”
“聊唄。”何佳煒脫下來身上的號服,隨手丟給一個馬仔,晃晃悠悠走到我跟前,就像是從來沒有跟我發生過矛盾似的,輕飄飄的出聲:“謝了啊,姓龐的跟我說,要不是你從外面支了關係,上次在小院跟野豬幹仗的事兒,我最少又得蹲半月禁閉室。”
我眨巴兩下眼睛,故作神秘的朝他臉上吹了口氣:“謝的有點早,過陣子你還得謝我,而且是淚流滿面的謝,再說了你不也是爲了給我幫忙嘛,咱倆算扯平。”
“還特麼淚流滿面,我都多少年不知道眼淚的滋味了。”何佳煒舔了舔嘴皮道:“說正經的,你爲啥又跑回來吶?”
我裝逼不嫌累的臭屁道:“醫院牀板太硬,睡的不舒服,不過外面事兒又太多,我估計後半夜就走。”
“後半夜就走?”何佳煒的眼中先是閃過一抹驚詫,隨即神情落寞的苦笑:“我特麼啥時候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我拍了拍他的胸脯道:“心存希望才能活的健康,奇蹟這玩意兒誰知道呢,對了,想沒想過出去以後打算幹啥?”
他搓了一把臉蛋,感傷的搖頭:“等我出去差不多四十了,想那逼玩意兒有毛用。”
我話裡帶話的暗示:“那就現在開始想,別到時候出去迷茫。”
“嗯?”何佳煒疑惑的望向我。
“煒哥啊,你吃過螃蟹吧。”我抽了抽鼻子語重心長的說:“一斤成色好點的海蟹起碼幾百塊錢,所以綁在螃蟹鉗子上的稻草也值幾百塊錢一斤,但是,如果稻草離開螃蟹,那就是廢物,所以這年頭,夥伴很重要,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絕對不是神話。”
何佳煒叼起香菸,沉默了好一陣子後,盯着我的眼睛問:“那你屬於螃蟹呢還是稻草?”
“你猜呢?”我爽朗的仰頭大笑:“我希望我是螃蟹。”
何佳煒頓了頓,接着也笑出聲來:“哈哈哈..如果你真是螃蟹,讓我當稻草也無所謂。”
錢龍迷迷瞪瞪的嘟囔:“你倆嘮啥鬼嗑呢,我怎麼一個字聽不明白,什麼螃蟹、稻草的?”
就在這時候,一道尖銳的哨聲吹響。
管理員打開鐵門,表情緊張的厲喝:“集合!九號屋所有人馬上集合。”
何佳煒不滿的詢問:“啥事啊劉哥,弟兄們幹一天活幹累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