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頭從廁所走出來後,我朝盧波波擺擺手,我倆直接離開了酒吧。
上車以後,我就開始忍不住的笑,而且是那種癲癡的笑,捂着肚子“哈哈”狂笑不止,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一個不小心岔過去氣,嗆得我禁不住咳嗽兩聲。
盧波波從邊上一臉揪心的輕拍我後背嘟囔:“哥呀,你千萬別嚇我,有病咱看病去,你這一驚一乍的,我害怕。”
“你不懂..”我竭力捂住嘴巴,聲音乾啞的說:“這一天我的心臟不停的從地獄到天堂來回的穿梭,讓我發泄一下好嗎?嗚嗚嗚...”
說着話我的嗓子變得哽咽,眼淚頃刻間淌落出來,根本沒人能體會到我今天這種堪比過山車還刺激的心境。
除去那間皮包公司以外,我還從駝子手裡借了三十萬的現金,十五萬拿給呂兵和黑哥賭博,十二萬讓他們去還賬,剩下兩三萬讓他倆拿去包裝公司,假如今天張鬆不上套,我等於一下子欠了駝子三十萬。
三十萬啊!我活了將近二十年都沒見過這麼多錢,一天之間我的心臟其實都在嗓子眼裡卡着,此刻大功告成,我真不知道應該去怎樣詮釋自己那種忐忑的狀態。
盧波波有些手足無措的翻出來一包面巾紙遞給我:“你看你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整的我心裡怪不得勁,咱別哭了行不,有啥事兒你跟我敞開說..”
“我不難過,只是太激動了。”我抹了一把臉,止住哭泣,抽抽搭搭的朝盧波波擺擺手道:“走,回店裡,給瘋子他們打電話,今晚上咱們早點下班,我請所有人喝酒吃肉。”
盧波波遞給我一支菸道:“朗哥,真心不能再從靜姐那拿錢了,我現在瞅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我看了眼手機,餘額還有點錢,很是大氣的擺手道:“不用靜姐,我手機裡還剩下幾千塊錢呢,明天給哥幾個買衣裳、買表,往死裡揮霍!”
盧波波梭了梭嘴角撇嘴:“咋地,真不準備過了啊。”
“有錢,任性!”我叼着菸捲,嘚嘚瑟瑟的翹起二郎腿。
半個小時後,回到店裡,我讓李俊峰和孟勝樂挨個給送小姐的哥幾個全打了個電話,完事我們一行三臺車,有男有女擠的嚴嚴實實的朝市中心出發。
此時將近凌晨兩點多鐘,大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影,除了一些喝醉的酒懵子以外,就是一些扒活跑出租的夜貓子,太大型的飯店基本上也都歇業,我們轉悠了好半天,纔在不夜城附近找到一家臨街的燒烤攤子。
我笑呵呵的擺擺手道:“想吃什麼隨便點哈,誰跟我客氣就是不拿瘋子當人看。”
李俊峰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滾你大爺的,一天不埋汰我,你籃子刺撓是咋地。”
除了我們哥幾個以外,店裡的小姐們基本上也都來了,浩浩蕩蕩的差不多有三十多個人,燒烤攤老闆將幾條方桌拼接在一塊,才勉強夠我們這麼些人坐下。
蘇偉康弱弱的杵在我旁邊小聲問:“朗舅,不是要吃散夥飯吧..”
我壞笑着挑逗他:“真聰明,吃完我就讓你舅過來接你回家。”
蘇偉康的眼圈瞬間紅了,小孩兒似的懇求:“別介啊,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再賭錢了,別攆我回去行不?說實話,跟你們在一塊我老開心了,這輩子都沒這麼開心過。”
孟勝樂沒正經的撇嘴:“快雞八拉倒吧,說的跟真的似的,你丫是捨不得球球吧?”
球球是靜姐店裡新來的姑娘,十八九歲,剛從學校畢業,來店裡第一天就跟蘇偉康王八看綠豆對上了眼,這段時間蘇偉康黑眼圈明顯比以前嚴重,身板也消瘦不少,都是拜球球所賜。
孟勝樂剛調侃完,一個扎着丸子頭,穿件黑色吊帶裙的小姑娘叼着菸捲站了起來,一把摟住蘇偉康肩膀嬌嗔:“沒事兒小康康,大不了以後姐養你哈。”
蘇偉康很爺們的瞪眼:“閉了,別讓人家知道我是小白臉。”
“哈哈哈..”一桌人頓時都笑開了花。
我朝着燒烤攤老闆昂聲吆喝:“老闆,上酒,上肉串,有啥往桌上可勁兒端。”
秀秀緊挨着我坐下,一隻玉臂攬在我胳膊上,故意蹭來蹭去,在我臉上吹着香氣呢喃:“嘖嘖嘖,這是中彩票了還是剛割了腎,咋突然間變得這麼豪呢。”
我捏着她精緻的下巴頦,眼珠子從她領口遊走一圈,溫柔的淺笑:“我要說有個富婆二百萬包我一禮拜,你信不?”
秀秀輕攬自己的秀髮,刻意將領口揪了揪,媚眼如絲的輕喘:“盡吹牛,富婆能看上你這樣的小幼雞兒?”
我哈哈一笑,把胳膊從她懷裡抽出來,順勢攬住她的小蠻腰上,輕掐一把,眨巴眼壞笑:“切,你都不知道從夢裡意淫我多少回了,要不今晚上你給我灌醉直接扛回去得了。”
秀秀溫婉的在我脖頸上嗅了嗅,粉嫩的紅脣貼在我耳邊吹着溼乎乎的熱氣柔聲道:“行啊,到時候你可別跑哈。”
李俊峰拍了拍桌子起鬨:“那邊有如家,不行你倆先去降降溫,咱再回來接着喝?”
我尷尬的鬆開秀秀,端起酒杯,一腳踩在椅子上,高聲道:“喝酒喝酒,喝多了更有感覺,來!這杯我敬店裡的所有姐姐們,尤其是靜姐,這陣子真是身累心疲憊。”
靜姐笑盈盈的挽起秀髮笑罵我一句:“我覺得你如果把身心疲憊去掉,姐可能會更開心。”
孟勝樂梗着脖頸調侃:“必須加上,不然不是磨滅我瘋子哥這段時間的豐功偉績嘛,一天十個大腰子咔咔狂補,瘋子哥你屬實辛苦啦。”
李俊峰臊紅着臉抓起一支肉簽字砸過去:“滾犢子,不是你偷扒休息間,看姐姐們換衣裳的時候了。”
“哈哈哈..”
一桌人再次笑的前俯後仰,我一口將杯中酒幹光,清了清嗓子道:“第二杯敬所有兄弟,不多不少來市裡正好一個月半了,這陣子大家都跟着我受委屈了,但是從明天開始,咱們的好日子降臨了!”
“朗哥牛逼!”
“跟着朗哥沒坎坷,前方一路小平坡。”
“幹了,幹了!”
所有人紛紛舉起酒杯,我更是率先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喘息一口後,我給自己又續上第三杯。
秀秀輕輕拽了拽我胳膊出聲:“悠着點喝,大家都是夜貓子,這頓酒不喝到三四點肯定不會散場。”
“嗝。”我打了個酒嗝,無所謂的擺擺手道:“沒事兒,今兒高興,這點逼酒啥事沒有。”
小濤拍着桌子鬨笑:“哇吼,這就心疼上了,不行秀姐替喝一個唄。”
“替一個。”
“替一個..”
其他人也紛紛跟着和聲鬧騰起來。
“替就替唄,多大點事兒。”秀秀大大方方的站起來,抓起酒杯就要往嘴裡倒。
“別介,待會你再替,第三杯我還得自己喝。”我一把握住她細柳似的小胳膊,咳嗽兩聲道:“第三杯,敬兩個沒有到場的哥哥,沒有他們,就沒咱的明天。”
被我制止的秀秀,微微一愣,隨即臉頰直接變得通紅,“騰”一聲坐下,側過去腦袋哼哼:“你當誰稀罕替你個小毛孩喝似的。”
小姐們都不知道我說的是誰,但哥幾個心裡全跟明鏡似的。
三杯酒下肚,喝的有點急,我稍稍有點上頭的問:“社會洋呢?樂子你沒給他打電話吶?”
孟勝樂看了眼手機道:“馬上來了,剛剛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是送什麼領導回家。”
說話的功夫,一臺大白色的“切諾基”風風火火的開了過來,汽車擱我們旁邊“吱”的一聲停下,車輪子抹擦地面發出一陣焦臭味,緊跟着打車裡蹦下來個上身穿着天藍色警服短袖的小夥,偉人似的朝我們揮了揮手臂賤笑:“同志們辛苦啦,都坐下,不用敬禮..”
正是多日未見的劉洋,這狗犢子換上一身緊緻的警服,形象瞬間高大上不少,不過要仔細瞅的話,他的制服和正規警服還是有略微差別的,胸口的編號是XJ,臂章上貼着“協警”的標牌。
我笑着站起來,朝哥幾個揮揮手道:“來,給我按住他,我先踹,完事你們一個一個來。”
孟勝樂和鈕濤直接一把將他按在地上,我照着他屁股踢了一腳,劉洋齜牙咧嘴的怪叫:“小朗子,你這是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