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市,花園香樹麗舍別墅區。
號稱崇市未來的RBD中心地帶,寸土萬金的說法在這裡絕對不摻雜丁點的誇張成分。
陳花椒在崇市的家就安置在這片別墅區裡,而且據說還不止是一棟別墅,好像王者商會的高層們在這邊都有房,足以看出來“王者”這倆字在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的
位置,坐在客廳金絲楠木打造的沙發上,我坐立不安的翻動着手機。
凌晨五點多左右劉祥飛、蘇偉康帶着他們從緬D帶回來的幾個兄弟過來跟我碰上了頭。
我迫不及地的問哥倆:“咋樣了?找到楊暉沒有?”
兩人同時搖了搖腦袋,蘇偉康猶豫半晌後,乾咳着出聲:“朗舅,我感覺咱們可能被忽悠了。”
“怎麼講?”我皺了皺鼻子問他。
蘇偉康摸了摸鼻頭道:“來之前,我特意翻牆去了楊暉的宿舍,跟他住一個屋的幾個小孩都說,楊暉兩個禮拜前就輟學了,他一直呆在學校沒走,好像是在故意等什
麼人。”
我咬緊嘴脣:“等什麼人?”
蘇偉康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點點腦袋:“對,睡在他上鋪的那個男孩跟楊暉是同班同學,平常關係也很不錯,他告訴我,兩個禮拜前,楊暉有天晚上接了個電話,突
然請假離開了學校,並且一晚上沒回去,第二天就輟學了,我猜測他應該就是那天晚上出去見過某個人。”
“那小子鬼的很。”劉祥飛也接茬道:“我問過昨晚上在酒吧那幫小混混,楊暉是最近一段時間纔跟他們打的火熱,並且一直都騙他們,謊稱他家裡是做生意的特別
有錢,說白了就是暗示那羣小混混跟着他玩不缺錢花,我感覺昨晚上的圈就是他設計的。”
我搖搖頭,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小孩子有點虛榮心很正常。”
“大哥,這根本不是虛榮心的問題,他就是想坑你,我打聽的很清楚,一口咬定你和嘉順入室搶劫的那個女孩叫孫月,小姑娘是個問題少女,平常在酒吧夜店廝混,
偶爾也陪酒,她和楊暉去年就處對象了,這期間她一直都打工賺錢給楊暉花。”
我愣了愣,反問:“嗯,你想表達啥?”
“哥呀,小姑娘心甘情願的養活楊暉,證明她是真喜歡楊暉,所以她現在做的這些事情肯定都是爲了楊暉,或者說是得到了楊暉的授意,你咋還迷糊呢?”劉祥飛焦
躁的皺起眉頭道:“在你眼裡楊暉可能沒有任何變化,仍舊還是你昔日熟悉的那個小兄弟,可在他眼裡,你可能就是魔鬼,一個逼死他親哥的惡魔,換成我是他,我
肯定也會報仇。”
我舔了舔嘴皮問:“你意思是楊暉有可能跟孫馬克聯合做套?”
“是不是跟孫馬克聯合我不知道,但這一系列事件裡,他絕對佔據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劉祥飛吐了口濁氣說:“大哥,都這個時候,別把他再當成孩子,會影響你
判斷的。”
我鼻翼微微翕動幾下,低着腦袋不再多言語。
實話實說,劉祥飛分析的這些東西,我並不是沒想過,可能是受主觀意識的影響吧,從我內心深處始終不願意去相信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屁孩能把自己僞裝的如此有心
計。
“踏踏”
這時候,陳花椒換上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從二樓走下來。
“花爺。”
“花爺好”
劉祥飛和蘇偉康馬上很有禮貌的起身打招呼。
陳花椒點點腦袋,看向我沉聲道:“我透過幾個朋友打聽到楊暉離開崇市了,今天凌晨四點多坐高鐵走的,目的地是哈爾濱,但不排除他中途下車,再轉坐別的車次
去其他地方。”
“走了?”
“走了!”
我們仨人異口同聲的張大嘴巴。
陳花椒豁嘴笑了笑說:“對,我交警隊的朋友查了一晚上的監控錄像,猜測楊暉應該是從朗朗半夜在公寓遇襲的那個方向坐出租車去的高鐵站,也就是說朗朗和嘉順
遭人埋伏,這小子可能全程觀看。”
我抽口氣問陳花椒:“哥,嘉順那邊什麼情況?”
“沒什麼大事兒,受傷的孩子小腹被刺了四五刀,但沒有生命危險,小孩還算比較實誠,甦醒以後馬上證明不是你和嘉順動的手,現在就是怎麼跟那個叫孫月的女孩
溝通,她如果撤案,一切大吉。”陳花椒坐到我旁邊,語調認真的說:“朗朗啊,就像剛纔飛子說的那樣,你不能把楊暉再當成孩子了。”
我叼着菸嘴,無奈的笑了笑。
只不過一兩年沒怎麼接觸,楊暉竟然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再也不是過去攆在我們屁股後面,哥哥長哥哥短的淳樸少年了。
“幸虧這次的事情是發生在崇市,不然光憑你們當場被警察按住,加上那個姑娘報案,你們就算不判刑,也肯定得被牽制很久。”陳花椒拍了拍我的大腿道:“嘉順
上午九點前差不多能出來,我得回趟臨縣,那邊的工地上突然鬧出人命案了,必須馬上處理一下。”
蘇偉康很懂事的問了一句:“有啥我們能幫忙的不花爺?”
陳花椒爽朗的一笑,擺擺手拒絕:“不用,哥幾個一宿沒閤眼了,就在我這兒打會兒盹吧,下午你們回山城,我就不去送你們了。”
我內疚的低喃:“實在不好意思的哥,沒想到剛回來就麻煩你。”
“咱們是兄弟,就跟楊晨、楊暉哥倆的關係一樣。”陳花椒很無所謂的搖搖頭道:“你我之間永遠不存在誰麻煩誰,楊暉歲數還小,就算真有心思替他哥報仇,一時
半會兒也只能是空想,不過你千萬得注意了,往後不要濫好人,現在的人心思複雜,前一秒可能還哥倆好,後一秒就朝你甩刀。”
我“嗯”了一聲,重重點頭。
“那你們歇着吧,我走了。”陳花椒清了清嗓子,拔腿朝門外走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陳花椒猛不丁回頭看向我問:“對了朗朗,你最近在山城聽過一個叫九哥的
人嗎?”
“九哥?”我迅速在腦海中搜刮一圈,莫名想到前幾天坑韓飛和小濤提及過的“向九”,隨即有些不太確定的問他:“是叫向九嗎?”
“你還真認識?”陳花椒意外的又轉過來身子道:“快跟我說說這個人。”
我整理一下語言,將兩次碰面的事情簡單跟陳花椒講述一通:“其實也談不上認識,狗日的跟我隔着門簾打過兩回太極,前幾天”
聽完我的話,陳花椒的兩撇重眉直接擰成了“川”字形。
我搓了搓雙手問他:“怎麼了哥?”
“前陣子程志遠,你遠哥和幾個兄弟被襲擊了,就是這個向九所爲,對方很囂張,自報家門不說,還直接叫囂要踩爛王者商會在崇市的基業。”陳花椒緊繃着臉,面
無表情的說:“我工地出事,項目部經理給我打電話說,是一個叫向九的挑唆的,現在工人的家屬不光把工地圍了,還跑到政府門口哭嚎,我聽程志遠說,這個向九
操着山城那邊的口音,反正你多注點意。”
我愣了一下搖頭道:“操着山城口音?那不對啊,我手底下一個兄弟跟他面對面接觸過,說是他說話有股雲南那邊的口音。”
“嗯?”陳花椒也有點懵,不可思議的呢喃:“難道說有兩個向九?或者說這個向九是個什麼組織?”
劉祥飛眯眼出聲道:“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會說多種方言?故意擾亂咱們的思維。”
陳花椒緊了緊襯衫釦子擺手道:“不排除這個可能,總之你們多注點意,有什麼發現咱及時溝通,這個向九來者不善啊。”
等陳花椒離開後,我又掏出楊暉的手機翻動通訊錄和短信,他的QQ和微信都顯示在另外一臺手機上重新登陸了,我試過壓根登不上去。
盯着短信備註“仇人”的那幾條短信,我自言自語的喃喃:“能不能是那個叫向九的傢伙在楊暉背後偷偷支招呢?”
就在這時候,我握在掌心裡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遲疑幾秒鐘後,我接了起來。
手機裡傳出楊暉急促的呼救聲:“朗哥,快救我有人要弄死我,我在高鐵站背後的人民路,他們好多人,還有人拿着槍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