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這個自稱叫“六號”小青年的面頰,眯縫眼睛琢磨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啪!”
旁邊的蘇偉康冷不丁甩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六號摸着臉頰,很是委屈的呢喃:“哥們,你們問什麼我說什麼,怎麼還打我啊?”
“呃”蘇偉康頓了一下,隨即抓了抓後腦勺憨笑:“都不吱聲,我怕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六號哭喪着臉抱冤:“怕尷尬你就打我啊?我招誰惹誰了?”
“閉嘴。”我單手薅住他的頭髮,來回晃了兩下問:“你怎麼聯繫你上家的?”
六號從屁兜裡掏出手機遞給我道:“我手機號不變,從來都是他有任務聯繫我,不信你看”
他邊滑動最近通話,邊細緻的給我解釋:“他每次給我打電話的號碼都不同,有手機號、有固話號,天南海北哪裡的號碼都有,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劉祥飛探頭看了一眼出聲:“這是網絡生成電話,我們以前催賬的時候,也用這種東西,根本查不出來真實IP。”
我咬着嘴皮,臉上的肌肉抽動兩下又問:“你剛剛說你們想通過我喊出來林昆是麼?爲什麼?”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我不知道,零號是這麼交代我的,好像是說向九組織跟林昆有什麼仇吧。”
瞅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說謊,我揪了揪鼻頭,朝着哥幾個擺手:“先把他帶回崇市。”
劉祥飛和大鵬馬上抻手扭住他胳膊從地上提了起來。
“別呀大哥”六號慌忙掙動身體,滿嘴淌血的辯解:“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再難爲我也沒任何用,我還是個在校大學生,如果失聯的話,學校會報警的,你們把
我放了,大不了我以後退出向九組織就完了,你們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們看我的學生證。”
“嘭!”
我掄起拳頭照着他的面頰狠狠砸了一拳頭咒罵:“你特麼以爲你參加勤工儉學呢?還尼瑪大學生,基本的法律懂不懂?挑唆他人犯罪、參與多次噁心鬥毆,光是這幾
件事情就夠判你好幾年。”
六號微微一愣,帶着哭腔乾嚎:“大哥,我錯了放過我吧。”
“唰唰”
就在這時候,小道的盡頭突然傳來一陣微乎其微的腳步聲。
我下意識的昂起腦袋,突然看到一個裹着一身黑色運動服,腦袋上扣着頂棒球帽的高大身影朝我們的方向腳步沉穩了走了過來。
六號也扭過去腦袋,看清楚來人後,他立馬聲音乾啞的嚎叫:“零零號?救我啊零號。”
聽到六號的話,我馬上朝着哥幾個擺手:“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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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祥飛和蘇偉康反應最快,我話音未落,他倆已經一左一右奔着那個所謂的“零號”跨步而去。
劉祥飛胳膊橫擡,抻手試圖拽住對方的肩膀,指頭纔剛剛探出去,手臂就陡然被零號一把握住,順勢朝着反方向一掰,宛如警察平常抓人一般的那種擒拿,劉祥飛立
馬不受控制的半跪在地上。
“操!”蘇偉康迅速從兜裡掏出螺絲刀衝着零號的小腹直紮上去。
零號一腳踹在劉祥飛的腰上,閃電似的往側邊挪動兩下身體,輕鬆避開蘇偉康的攻擊,接着他胳膊往前一摟,粗暴的攬住蘇偉康的脖頸硬拽到自己跟前,膝蓋突兀繃
曲,“嘭”的一下磕在大外甥的小腹上。
“啊”蘇偉康吃痛的悶哼一聲。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壓根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蘇偉康和劉祥飛已經被擊倒在地,好似眨巴眼之間的事兒。
這傢伙強的離譜,或許不會比我師父差多少。
輕鬆鑿趴下小哥倆後,那個零號甩了甩手腕,繼續朝我們的方向踱步,黑色的帽檐壓的很低,只能看到他嘴脣一圈全是青黑色的胡茬,他整個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
根木頭樁子,而且還是那種毫無人氣的木頭樁。
“朗朗,你往後退。”大鵬和馮傑帶着緬D過來的兩個小兄弟慌忙擋在我前面,剩下的幾個兄弟揪住零號。
零號在距離我們還有兩米左右的地方停駐腳步,下巴頦直衝我出聲:“想喃樣?”
我皺了皺眉頭沒搭茬,說實話也根本沒聽明白他究竟在說啥。
見我們不言語,他指了指零號繼續開口:“人我帶走噶?”
他說話的功夫,蘇偉康和劉祥飛慢慢站起身子,哥倆如同捕食的野狼一般佝僂着身體,輕踮腳尖慢慢朝他走去,我嘴角上挑,故意拖延時間:“多慮了鐵子,想要人
你可以自己過來拽。”
與此同時,蘇偉康和劉祥飛同時躥起,手中的改錐和西餐刀閃閃反光,就在兩人眼瞅着要得手的時候,被我們鉗制住的六號突然喝叫:“小心身後!”
零號彷彿腦後生眼一般,一個利索的大跨步猛地走上前,劉祥飛和蘇偉康的偷襲瞬時落空,兩人馬上很有默契的一齊衝向零號。
零號敏捷的轉過身體,先是做出一個提腿的動作,“嘭”的直接蹬在劉祥飛的小腹。
然後他又如拳擊手一般,使出黑哥曾經教過我的“蝴蝶步”,輕盈的讓到旁邊,避開蘇偉康手裡的螺絲刀,身體繃直,連續兩記“直拳”重重懟在大外甥鼻樑上,小
哥倆再次踉蹌到地,並且連對方的身都沒近到。
他回過來身子,似乎在笑,接着朝我又莫名其妙的蹦出一句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方言:“太勺了。”
我盯盯的注視着面前這頭野獸,深呼吸一口氣朝着身後的兄弟擺手:“放他走!”
劉祥飛和大外甥合起夥來都在他手底下走不過一招,我們剩下的人捆一塊估計更特麼夠嗆,師父說過明知道捱揍還硬上,那不叫血性是傻逼。
“呵呵,一幫自不量力的傻子。”六號洋洋得意的晃動兩下脖頸,故意蹭着我的身體走過去。
“零號你真厲害,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的。”六號像個話癆似的躲到零號的身後,討好的賤笑。
零號沒作聲,擡起戴着鴨舌帽的腦袋衝向我,我感覺他應該是在注視我,幾秒鐘後他沉默的轉過身子,帶着六號速度很快的朝街口跑去。
等兩人的身影完全,我們一衆人齊刷刷的吐出一口濁氣,顯然大家剛剛跟我一樣壓抑。
我和大鵬、馮傑快走兩步攙起小哥倆問道:“飛子、大外甥,你倆沒事吧?”
蘇偉康表情痛苦的輕揉胸脯苦笑:“狗日的太硬了,速度快而且出手準。”
劉祥飛同樣吐了口唾沫搖頭:“確實幹不過,那傢伙歲數應該不小了,練功夫肯定有些年頭,他剛剛有機會殺了我們,只是不知道爲啥沒下死手。”
“這邊還有人!”
“不許動!”
“雙手抱頭,蹲下!”
就在這時候,我們身後突然傳來幾聲厲喝,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翻過牆奔了過來。
“不是他不想下死手,狗日的是怕被咱們纏住,驚動了警察。”我吐了口唾沫,乾脆催促哥幾個:“你們趕緊走,到我哥的別墅碰頭,剩下的事兒我應付。”
幾分鐘後,我被警察帶回了貨運站。
此刻不大的小院裡,全是身着制服的警察,嗷嗷慘嚎的社會小青年或躺或蹲的全都束手就擒,紅藍相間的警燈在大院內閃着光,門外澎湃的警笛聲響個不停。
葉樂天正臉色刷白的跟兩個帶隊的警察在說着什麼。
我走近幾步,聽到葉樂天氣呼呼的低吼:“太囂張了,簡直是目無法紀,我很難理解,緊靠高鐵站的地方,竟然窩藏着這麼大一夥黑澀會團伙,這事兒我一定會找你
們相關領導投訴的,對了,給你們提供個線索,帶頭的傢伙叫向九,還有他他剛纔持槍把我的車砸爛了”
“我們一定會抓緊時間破案的。”
“小葉你放心,我已經上報領導,近期絕對會出結果。”
幾個帶隊的警察表情認真的做出迴應。
說着話,葉樂天回頭指向不遠處蹲在地上的那個持槍漢子,冷不丁看到我。
我尷尬的縮了縮脖頸打招呼:“葉哥。”
他皺了皺眉頭,猶豫幾秒鐘後才朝着警察出聲:“他是我朋友,我倆剛剛一塊被襲擊的,如果需要做筆錄的話,我們都可以鼎力配合。”
“韓隊,韓隊”
葉樂天話沒說完,一個警員表情匆忙的跑過來出聲:“滴水巷口發現一具男屍,死者應該是剛剛纔斷氣,男性、二十歲左右,我們在他口袋發現了XX大學的學生
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