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亡命徒!
“不說了,老豬出來了!”電話沒說完,那頭已經掛斷了電話,我撒腿就往酒吧街裡跑去,姜林和大鵬肯定錯誤理解了我的意思,以爲我就是單純的想整一把老豬。
我跑到酒吧街的街口,遠遠的就看到老豬店門口圍了不少人,有穿工裝的服務生,也有身上雕龍畫鳳的內保,還有不少看熱鬧的男男女女,姜林正指着街邊停着的一臺黑色寶馬320衝着剛剛頤指氣使的那個領導數念着什麼。
我快步走過去,看到姜林昂着腦袋低吼:“我車就停你們店門口了,現在車門被劃了這麼長一道子,你說怎麼處理吧?”
我瞟了眼那臺寶馬,車門的地方被碎石子劃了一條半米來長的道子,格外的顯眼,可關鍵這車也不是姜林的啊,我不知道他爲啥怒氣衝衝的跟人理論。
可能是有內保在旁邊,那領班說話的態度比剛纔還生硬:“哥們,你這不是訛人嘛,酒吧街上本來就不許停車,誰讓你放這兒的?再說了,你車劃壞,也不是我讓人乾的,跟我們有一毛錢關係嗎?找麻煩你明說哈!”
姜林瞥了眼領班,朝着一個內保嚷嚷:“我不跟扯淡,我找你們老闆,不行,咱們就報警。”
這時候,老豬醉醺醺的從店裡面走出來,瞪着一對銅鈴似的大眼珠子厲喝:“草泥馬,知道110怎麼打不?用不用我替你撥一個啊?你奶奶個逼的,碰瓷碰到我頭上了!”
“誒,老闆你說話怎麼這麼不負責啊?”姜林臉上閃過一抹畏懼,語調一下子低了不少,乾咳兩聲道:“欺負我是外地人啊?”
一看姜林露怯,老豬一步跨出去,直接攥住他的手腕就朝着街口的方向拖拽:“外地的你嘚瑟你麻痹,報警是吧?走走走,知道警局大門朝那邊開不?我帶你去!”
“你撒手,鬆開我..”姜林個子長得就比老豬矮一頭,加上又不停掙扎,看起來就跟個小受氣包似的,故此酒吧門口杵着的那幫內保誰也沒往他跟前湊,全都跟看熱鬧似的瞧着老豬薅拽姜林往街口走。
被老豬拽出去三四米遠,姜林兩腳拖着地,半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哀求:“大哥,我不報警了行吧?你鬆開我..”
“操,你拿老子當火鍋涮着玩呢?你說報就報,你說不報就不報啊?今天咱倆必須得去派出所說道說道。”面對姜林的苦苦哀求,老豬反而上勁兒了,硬薅着姜林又往前走了大概四五米遠,此時街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而姜林和老豬距離店鋪已經有八九米遠,倆人眼瞅着就要到街口。
姜林死命掙扎着,帶着哭腔道歉:“大哥,我錯了,我不報警了,我賠錢行不行?”
“豬哥牛逼!”
“別慣着這個損籃子..”
看熱鬧不嫌事大,向來是國人的“傳統美德”,眼見姜林服軟,酒吧門口的那幫內保和服務生紛紛扯着嗓門開始起鬨。
老豬一隻手攥着姜林的手腕,回頭朝身後炫耀似的咧嘴笑了笑。
就在這時候,一輛銀灰色的大衆寶來突然從街口瘋狂的開過來,速度至少得有七八十邁,直衝着老豬和姜林就撞了上去,電光石火間,老豬可能條件反射的鬆開了姜林,姜林身法敏捷的“蹭”一下躥到旁邊,而那輛寶來則“咣”的一下撞在老豬的雙腿上。
老豬立時間被撞飛,碩大的聲音結結實實的砸在水泥地上,身體蠕動兩下,雙手撐着地面想要爬起來,但是奈何兩條腿完全變形了,人還沒完全站穩,就再次踉蹌的跌倒,地面上瞬間浸出一抹扎眼的紅血。
撞飛老豬以後,那臺寶來車急速往後倒退,車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吱吱”的脆響,幾個呼吸的瞬間,徹底倒出去,朝着街口絕塵而去,整個過程從發生到急速不超過十秒鐘,速度快的令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街邊,不管是看熱鬧的,還是“魅惑”酒吧門口的那些內保、服務生全都跟被按了暫停鍵似的呆若木雞的望着趴在地上不停抽搐的老豬,好半晌後,一個馬仔咋吼一聲朝着老豬跑了過去:“豬哥..”
街上那些男男女女們才嘈雜的尖叫跑動起來。
我隨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也迅速離開酒吧街,當我想起來姜林的時候,突然發現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影蹤,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也震動起來,正是姜林打過來的。
姜林聲音沙啞的說:“咱們在七一路上的芬芳旅館門口碰頭吧。”
“好。”我左右看了看迅速掛斷手機,隨即開上車就朝距離這塊不到兩條街的七一路駛去。
十多分鐘後,我在一間很小的旅館門口,見到蹲在馬路牙子上抽菸的姜林和大鵬,姜林表情平靜,大鵬慢腦門全是汗珠子,臉色白唰唰的,就跟剛生了場大病似的難看。
姜林拋給我一支菸,笑呵呵的問:“事兒辦的咋樣?沒問題的話,就給我結錢吧。”
“簡單,粗暴!”我實話實說的翹起大拇指,沒等他繼續說什麼,我棱着眼珠子話鋒一轉冷笑:“但是實際動手的人不是你吧?剛纔把老豬撞飛的應該是大鵬。”
姜林沒有絲毫遮掩的承認:“車確實是他開的,但卻是我偷的,計劃是我出的,包括剛纔把老豬引到街口也全是我落實的,最重要的是整個事件,除了你我以外,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是大鵬開的車,警方就算查,也永遠不會查到大鵬的身上,我和老豬吵架,整個酒吧街的人都看到,發生的很偶然,絕對不存在蓄意謀殺的可能,警察如果順着車子的線索捋,只能越繞越遠。”
我張了張嘴巴,竟有些無言以對。
姜林繼續笑眯眯的說:“你放心,即便有一天事情敗露,整條線到我這兒就算徹底終結,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你和大鵬的存在。”
我嚥了口唾沫道:“永遠這倆字,只有傻子和孩子才說得出口。”
姜林的眼珠子瞬間眯縫成一條線,皮笑肉不笑的注視着我問:“你意思是想賴賬唄郎朗?”
“林子,你特麼衝動昂!”大鵬站起來,擋在姜林的面前,皺着眉頭低喝:“咋地,你要打我臉啊?”
“五萬塊錢就在我車裡,我不是玩不起的人。”我指了指自己車子說:“林哥,我問個問題,你是打算幹一錘子買賣咱們就此分手,還是準備大家以後長期合作,想混哥們似的混着?如果你樂意長期合作,稍微給我透點你的重要信息,不是要挾哈,就是一份誠意。”
姜林吸了口氣說:“對我來說,我沒什麼區別,我認錢不認人,但給同樣錢的情況下,我肯定替熟人賣命。”
“那就是大家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對唄?”我笑了笑,走回車跟前,將今晚上剛取出來的五萬塊錢遞給他淺笑說:“這是一部分,剩下的,我明天給你,今晚上實在取不出來了。”
“沒問題。”姜林利索的接過錢袋子,從裡面抓出來兩摞塞給大鵬,笑呵呵的說:“你的,這回咱倆算是一起分過贓了哈。”
“你急着用錢,這錢你先拿去。”大鵬很實在的錢推到姜林懷裡,朝着我眨巴兩下眼睛說:“朗朗,待會我跟你聊林子的事兒,剛剛你取錢的功夫,他跟我說了不少,他這個人絕對靠譜,我跟你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