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珂似懂非懂的望向我,沉默幾秒鐘後,舉起酒杯:“喝酒吧。”
“乾杯,酒不錯。”我笑了笑,跟她“叮”的碰在一起,蕩起幾抹涼嗖嗖的酒液。
人生如夢,感悟各有不同。
所以我從來不指望誰能真正聽懂我的話,也不樂意和誰徹頭徹尾的吐露心扉,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實在沒什麼事情幹,我想我絕對不會和這幫人大吃二喝。
“哎呀,你好狡猾。”幾杯酒下肚,崔珂的小臉蛋變得粉撲撲的,在客廳壁燈的映襯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花,她聳了聳挺翹的小鼻子,注視我:“在日料店時候,我就問你是做什麼的,你好像一直沒回答我呢。”
我開玩笑的打趣:“我又沒打算娶你,你管我是幹嘛的,你這樣的人,現實生活中不會缺少男伴,可爲什麼不樂意跟我們喝酒聊天?不就是因爲互相都不熟悉嘛,我覺得咱應該就保持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估計是看出來我不太想跟崔珂接觸,錢龍趕緊湊過來插諢打科:“我朗哥說的對,朦朦朧朧是最美,來來來,一塊走一個。”
閒扯中,客廳裡的酒瓶子越堆越多,一幫人也基本喝到了位,趁着沒什麼人注意,我偷摸溜回臥室的陽臺。
嗅着房間裡屬於江靜雅若有似無的清香味,我左手扶着護欄,右手抓着一瓶啤酒,遙望繁星點點的夜空。
很多時候,我們明明一腦袋的想法,可就是捋不出來一條清晰的思路,就好比我現在非常清楚,接下來應該立足鵬城,然後乘勝追擊的擴大戰果。
只要我們想,地產公司一開業,就肯定馬上能夠攬下來稱心如意的工程,可關鍵怎麼邁穩第一步,用什麼樣的方式和身份開始鵬城的征途之路,我卻始終沒推敲明白。
“幹什麼呢?”
就在我陷入遐想時候,旁邊突兀傳來一道輕鬆的聲音,側頭看去,見到崔珂出現在我旁邊,我笑了笑出聲:“隨便進一個已婚男人的臥室,你不覺得很突兀嗎?”
“關鍵女主人不在家,或許很久都不會回來。”她將煙盒遞向我,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別誤會哈,看你煙癮挺大的,剛剛走時候沒拿走煙,所以好心幫你送進來。”
“謝謝。”我木然的縮了縮脖頸。
這時候窗外襲來一陣微風,將她的長髮打亂,她一手輕撫亂髮,一邊笑嘻嘻的靠了靠我:“誒,你心情不好嗎?我看你總是一副難免惆悵的樣子,要不跟我說說知心話,我好好開導你一下。”
“聊什麼?”我很隨意的喝了口酒。
她兩手握着欄杆,輕輕的晃動,很是善解人意的出聲:“隨便什麼都可以,以前、現在、未來,男人嘛總是渴望有個人能瞭解自己,有個可以訴說苦惱煩躁的發泄口。”
“講過去像是在賣慘,講未來像是在白日做夢,講現在又像是當局者迷,遲遲無話,字字苦酸。”我長舒一口氣。
“喏,既然沒什麼想聊的,那就靜靜的待會,享受一下有人陪伴的孤獨吧。”崔珂掩嘴一笑。
“哈哈,現在世道真是變了哈,女孩子都開始撩大叔嘍,你這通小語言說的我既感動,又舒坦。”我取出菸捲點燃一支,鼻孔往外徐徐泛着白霧:“你有對象嗎?”
“當然有呀,他是從事監理行業的,收入不菲,長相也很帥氣,對我更是百依百順。”崔珂順勢趴在我旁邊的欄杆上,猶豫幾秒後,也從煙盒裡取出一支菸點燃,白皙修長的手指夾着菸捲淺笑:“沒什麼意外的話,明年的這個時候,我應該就是個全職太太啦。”
“挺好的,簡簡單單就是福。”我點點腦袋應承一句:“那你待會應該早點回去,太晚不安全。”
“咯咯咯,最不安全的事情不就是我自己嘛。”崔珂再次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可能在你眼裡看來,我和田鑫這樣的女孩子都被打上了隨便、便宜的標籤,事實上,我們只是迷茫...”
“事實上生活是你們自己的,我怎麼看都不會影響到你們。”我直接打斷道:“我不會對任何一個人存在有色眼鏡,也很難被誰左右想法,所以你沒必要解釋給我聽,我不不是特別想要了解你。”
“哇,你一直都是這麼拒絕女生的嗎?”崔珂薄薄的嘴脣輕咬菸嘴,左手微微搭在我肩頭,小臉蛋往我懷裡靠攏幾公分,口中的熱氣呼在我臉上:“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在說不字的時候酷酷得。”
“有啊,還挺多呢。”我仰脖喝了一口酒,右臂猛然環抱住她的蠻腰,往懷裡用力一摟,嘴巴也趁勢往她的脣邊挪動一下,跟她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
我們能互相聽到對方的呼吸,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四目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對方,空氣中瀰漫着曖昧的味道。
“呼..”我長吐一口氣,慢慢吐在她的臉上,腦袋朝她一點一點的靠攏,她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眼睫毛不安的跳躍。
就在我和她的嘴巴即將觸碰在一起時候,我突兀拿手臂扛在她的胸前,嘴角上翹,露出一抹邪笑:“收了多少錢?”
“什..什麼?”崔珂瞬間一愣,下意識的想要扭動胳膊,想要掙脫開我。
我當即攬住她的腰桿再次一用力,這回我倆完全黏在了一起,她根本無法挪動半分,我將嘴巴貼在她的額頭,壓低聲音:“一模一樣的套路,我經歷過!”
崔珂的表情變得有些慌亂,宛如一隻掉進獵人陷阱的小鹿一般,聲音發抖的出聲:“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要幹嘛?鬆開我...”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們究竟是做什麼的嗎?給你個好好親近的機會。”我的笑容陡然變得猙獰,眯起眼睛繼續道:“我在福田區有一處工地,工人全都是剛果那邊招來的老黑,他們很久沒有和女人接觸過了,待會我把你送過去!”
“你有病吧,放開我!不然我喊了!”崔珂的眼圈開始泛紅,透過她那對亮晶晶的眸子,我看到自己此時的樣子確實可怖至極。
“說!別讓我重複!”我咬着牙豁子嚇唬:“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究竟是誰讓你們來接近我們的!”
雖說現在這個社會,“儈貨”幾乎變成一種潮流,人們都在瘋狂的尋找各種感官和精神層面的刺激,但人得有自知之明,我們這羣兄弟一個賽一個的粗鄙,憑什麼吸引到這羣花枝招展有身段、有工作的年輕姑娘?這裡頭如果沒點貓膩,打死我都不信。
“什麼接近你?你是喝醉了,還是有被害妄想症?大家出來玩,圖的不就是一份開心嗎?”崔珂憤憤的喘着粗氣,再次執拗的掙扎幾下身體。
“朗哥,鑫鑫說一起去...”
正說話間,臥室門被錢龍從外面突然推開,當他看到我和崔珂正以如此曖昧的姿勢相擁在一塊時候,馬上憨笑着擺擺手:“那啥,你倆先交流着,我們出去買酒了,有需要就上我房間取哈,虎骨酒、龜苓膏,男人一號啥啥都有...”
丟下一句話後,錢龍馬上逃也似的又“嘭”一下合上房門,屋外當即傳來他們一陣男女的嬉笑聲。
“得,今晚上就算真發生點啥,估計也沒人會懷疑,你琢磨琢磨要不要跟我說點實話?”我索性鬆開崔珂,似笑非笑的吧唧兩下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