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沒錢!愛咋咋地!操!”
另外一邊,重新爬起來的劉博生手舞足蹈的替我搖旗吶喊。
跪在我跟前的蚊哥腮幫子上的肌肉抽搐兩下,“阿良,咱們得講理是吧,借錢還錢,本來就是..”
“就是啥?”我粗暴的打斷,攥着菜刀用背面照他腦袋正中間猛拍一下狠聲道:“你特麼膝蓋都打彎了,跟我扯雞毛的理,啥叫理兒?我說的就是理兒,曬臉我幹你,信不信?”
“行,行行。”蚊哥縮了縮脖頸,延伸怨恨的小聲碎碎念。
看到劉博生不停衝我使眼色,我收起菜刀,一腳蹬在他身上,擺擺手驅趕:“行你麻痹行,老子就擱這兒等你,有招想去,沒招死去,再特麼砸我門一回,再特麼敢來砸我門,腦瓜子給你削放屁!”
幾分鐘後,蚊哥一夥人狼狽逃離,我吐了口唾沫,隨手“咣噹”一下合上房門。
關門的同時,我朝外面瞄了一眼,見到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走廊,對面還有一戶人家。
這兩天,我跟坐月子似的始終在這間房裡晃悠,壓根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情況,也根本不瞭解目前身處的環境。
之前說過,“王良”他家屬於三室改四居,我住的屋子恰巧沒窗戶,充當“健身房”的那間屋倒是有窗,不過被扯着一層厚厚的窗簾,所以我現在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地上還是地下,因爲在我的記憶中,我好像還處於之前和大黑狼搏鬥的那個大院子裡面,現在看來,我明顯又被朱厭給轉移了。
“霸氣啊朗弟,呸..不對,是良哥。”劉博生賊眉鼠眼的衝我奸笑。
“你快滾你姥姥的吧,別以爲老子沒看出來,你丫剛剛就是故意摔倒的。”我白楞他一眼罵咧:“目的不就是讓我單磕嘛,話說那個結巴怪呢?”
“出門了,去哪人家也不會跟我彙報。”劉博生既沒承認也沒否認,抓了抓後腦勺道:“話說他良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整啊?我聽說剛剛那個蚊哥的老大好像不簡單哦,大半個惠州的高利貸都歸他管,你把人家面子折了,人不得找你後賬吶。”
“找特麼麻痹找,一個臭雞八收租子的,搭理他是個人物,不搭理他就是個動物。”我滿不在乎的撇撇嘴:“羊城那幫玩貸款的,哪個見着我不得縮頭梗脖的叫聲哥。”
劉博生擠眉弄眼的吧唧嘴:“咳咳咳,你現在是王良。”
“甭管王良還是王朗,事兒就這麼點事兒,他們要是還想安安穩穩的賺錢,那最好別來碰我,敢沒完沒了,馬上給丫攤子掀翻。”我滿不在乎的甩了甩手腕子,將菜刀丟給他道:“別跟我扯沒用的,你們不會好端端讓王良..讓我欠饑荒,直接點,下一步需要老子幹嘛?”
劉博生瞬間呲牙一笑:“我就說我兄弟蕙心蘭質,聰明伶俐..”
“聽特麼你吹牛逼,我真不如回屋盤會兒雞。”我打了個哈欠,直接轉身往臥室方向走。
“別急別急,通常要騎馬不得先拍好馬屁嘛,我就是走個流程。”劉博生趕緊拽住我胳膊,收起臉上的玩味道:“正經事兒啊,說完我就溜了,你可千萬聽清楚每一個字,蚊哥的上家叫武紹斌,綽號武胖子,這武胖子當過兵..”
我不耐煩的打斷:“要不我給你泡杯茶,咱從盤古開天闢地講起?”
“你看你,老那麼吵吵把火幹啥,馬上就進入正題。”劉博生撇撇嘴道:“武胖子能在惠州一帶放貸玩得轉,說白了是靠他戰友王鶴,王鶴他老子就是咱這次的目標人物王春傑,武胖子明裡暗裡的替王春傑辦過不少事,王春傑也挺待見他,明白怎麼個因爲所以的關係沒?”
我很虧反應過來,鼓着腮幫子吹氣道:“意思是想整王春傑,我得先想辦法搭上武胖子這條線唄?”
“奇才,我就知道你絕對是混混行當的奇才,一點就透。”劉博生翹起大拇指道:“具體咋玩,你得自己研究,我能給出來的建議不多,畢竟我是半路出家的,不太瞭解混子圈的規則。”
“不是,我就納了邪悶,第九處抓人需要走程序嗎?”我不滿的哼哧:“我記得我在崇市那會兒,我師父抓老溫,就報個名字,老溫立即嚇得往地上癱,咋到你這兒那麼麻煩啊?”
“哥們,行有行規,我們裡面的門道海了去,我簡單跟你說下吧,第九處抓人確實不需要實質證據,可不代表不需要證據,林昆抓老溫,私底下同樣不知道做了多少工作,就好比咱們現在,王春傑確實存在貪的行爲,關鍵他貪誰的?怎麼貪?貪到的錢都上哪去了?這需要一個大概方向。”劉博生苦笑道:“過去第九處只管抓,不會理會資金的問題,從你師父上臺以後,硬性規定就是我們不光要抓人,還要把錢挖出來,事成之後,第九處回收一比一百的費用,用你師父的話說,第九處想要完完全全的抗衡天棄組織,我們內部肯定不能窮嗖嗖。”
我思索幾秒後,衝他擺手:“行,知道啦。”
“那我撤了哦?”劉博生賊兮兮的賤笑。
“你走了,結巴怪也不在,誰教老子本事?”我摸了摸下巴頦反問:“本事不本事,咱先放一邊,接下來我指啥活着?你們既不許我聯繫哥們兄弟,又特麼不給我點啓動資金,真指望老子能點石成金吶?”
“兄弟,這就是你的考驗。”劉博生皺了皺鼻子道:“本事方面,該朱厭出現時候你會見到他,反正你記着我這兩天跟你說的,你最有優勢的進攻方式就是肘擊,沒事自己多練練。”
“我頂你個肺!”我禁不住破口大罵。
一根菸的功夫後,劉博生畏畏縮縮的離去,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從客廳的席夢思牀墊上坐了好一陣子,我報着買彩票的心理分別推開劉博生和朱厭的房間。
如果說“王良”的家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的話,那朱厭的臥室絕對屬於“一毛不拔”,三十來平米的房間裡,除了一張用門板子搭起來的臨時小牀以外別無他物,就連鋪蓋卷都沒有,也不知道那傢伙究竟是怎麼睡得。
劉博生的臥室稍微好點,有張鋼絲牀,還有個半人來高掉漆的牀頭櫃。
牀上鋪了一套髒兮兮的被褥,牀頭櫃上擺着個吃剩的一次性飯盒,不過插滿了菸蒂,埋汰到令人髮指。
我隨手掀了一把鋼絲牀上的破褥子,結果神奇的發現裡面竟然有一沓嶄新的紅色鈔票和一把黑漆漆的“仿六四”手槍。
一股暖流瞬間沁入我心田,狗日的嘴上啥也不說,實際上是真擔心我。
捏着將近一萬塊錢的現金和手槍,我猶豫良久後,先把錢揣起來,完事將“仿六四”套了個塑料袋,又用透明膠帶密封好,塞到衛生間的抽水馬桶裡。
做完這一切後,我蹲在馬桶上,眯縫眼睛琢磨接下來應該何去何從。
劉博生話裡的意思很明白,希望我通過蚊哥那個叫武紹斌的上家接觸或者收集到他們這次目標任務王春傑的黑證據,而我馬上要面臨的就是如何走入武紹斌的眼裡。
這類角色如果放在羊城,可能真的連給我提鞋都不配,可問題是在惠州,我想給人舔腳丫子都需要走關係,所以常規的打入敵人內部,一點一點從馬仔坐起的方式肯定不適合我,我需要用一個最快最猛的方式,讓丫一下子對我產生印象。
“篤篤篤..”
就在這時候,房門再次被人叩響。
聽到門聲,我立即提起褲子,隨手抓起旁邊的馬桶搋子走了出去。
“阿良、阿良,你在不?”
等我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外面冷不丁傳來一陣叫喊聲,聽架勢,好像不是那羣來收賬的小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