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你等等..”
馬科臉紅脖子粗的爬下病牀,抻手想要拉拽我。
“留步吧,日子還長着呢,咱哥倆有的是時間好好的探討人生,把自己身子骨養結實,我這當哥們的也放心。”我不由分說的擺開他的手掌。
剛剛轉過身子,一個梳着背頭,身材略微臃腫的青年男子恰好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
感覺男人挺眼熟的,我不由多看兩眼,對方也眯着不點大的眼睛上下打量我。
“響哥,你怎麼跑來了?”馬科也顧不上多跟我糾纏,一瘸一拐的奔向來人。
“響哥?”我輕輕唸叨一句,腦海中瞬間出現“李響”的名字,再仔細掃視那人幾眼,難怪覺得眼熟,合着這位爺正是鵬城的“新皇”,江珊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姐夫”,之前我在報紙和一些本地論壇裡見過他很多次,難怪會覺得眼熟。
李響一把扶住馬科,聲音渾厚的尋問:“剛好路過,你身體不礙事吧?”
“沒事兒,只是斷了幾根肋骨。”馬科紅着眼睛喃喃,那委屈的小模樣,就差直接抹幾滴淚水出來。
“唉,鵬城的治安確實成問題,晚一點我會開會專門研究一下的。”李響攙扶馬科重新回到病牀上,隨即指了指我,問馬科道:“這位是..”
馬科明顯不想讓我和李響產生交集,忙不迭道:“王總,有事你就先忙去吧,我身體不適,就不遠送啦。”
原本已經打算閃人的我,立馬改變主意,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另外一張病牀上,迴應:“我能有啥事啊,就是專程來看你的,要不是你剛剛跟我瞎客氣,非要塞錢給我,我也不能裝出來要走,你聽話哈馬哥,我真不缺錢,別老惦記着救濟我。”
說罷話,我全然一副不認識李響的模樣,朝他伸出手掌:“老哥你好,我叫王朗,在鵬城經營一點小買賣,您怎麼稱呼?”
“你不認識我?”李響盯着我的眼睛,微笑着出聲。
我茫然的嘬着嘴角,一副回憶的模樣:“恕兄弟眼拙,咱..咱們原來見過面嗎?”
“那倒沒有,我以爲你應該認識我。”李響哈哈一樂,握住我的手掌道:“我叫李響,在鵬城乾點小活。”
“誒媽呀,您是李..市..”我觸電一般抽回去自己手掌,磕磕絆絆的乾笑:“對..對不起啊李..”
李響非常爽朗的擺擺手,打斷我的話:“工作之外,咱們按年齡稱呼就好,看你的歲數應該沒有我大吧,喊我一聲李哥即可。”
“那..那我就高攀李哥了。”我嚥了口唾沫,兩手無處安放似的揉搓衣服角。
“不需要那麼緊張,咱們沒任何區別,都是一個腦袋倆眼睛。”見到我緊張兮兮的樣子,李響的笑容愈發更濃,擺擺手道:“坐吧,聽說你和小馬正在同時追求一個女孩子,按理說你們不是應該劍拔弩張纔對的嗎,怎麼會看上去其樂融融。”
“嘿,主要是馬哥君子胸懷,不屑和我一般見識,當聽說我和小影是真心相愛時候,馬科當機立斷的退出,那份灑脫和從容,真的讓我親佩到不行。”我哈着嘴巴,滿臉崇拜的指了指馬科。
平白無故被我扣上一頂高帽的馬科有苦難言,只得苦澀的蠕動兩下嘴角。
“我這個兄弟確實很有君子風範。”李響也隨即道:“這些年,能走進我心裡的人不多,他絕對首屈一指。”
“那是那是,要麼是李哥您慧眼如珠,什麼人什麼品相,您瞄一眼就瞭解,不像我們這種蠢人,很多時候都經歷了一些事情,仍舊很難看穿朋友的真僞。”我不動聲色的暗拍一記馬屁。
馬科估計實在看不下去了,再次朝我下逐客令:“王總,你公司待會不是還有會議嗎?別因爲我,耽誤了正經事。”
“馬哥你是不是不拿我當哥們啊,比起來公司開會,咱兄弟之間的情義更重要,我知道你是怕麻煩我,可我不怕啊。”我板着臉,一副不樂意的哼唧:“我要真怕麻煩,也不會特意讓人送你來醫院,更不會忙前跑後的做這做那,我做這些不是因爲想要討好巴結你,只是單純感覺咱哥倆投緣。”
“你..”馬科讓我懟的立時間啞口無言,硬憋出一句;“你真實在。”
“我這個人其實挺滑的,只對自己哥們踏實。”我順杆接茬:“哥啊,你就老老實實的養着,我以前聯繫過護工,接下來這段時間你的吃喝拉撒,由我全權負責,在鵬城,你兄弟雖說沒多大本事,但決不能差哥們的事兒。”
這時候,李響突然插了一句話:“小王好像和傳說中有所不同啊?”
“啊?”我懵懂的摸了摸鼻尖,接着後知後覺的拍了拍腦門子唸叨:“是不是打擾到李哥您和馬哥交流啊,你看看我這個笨勁兒,一點眼力沒有,那啥..你們先聊,我就先撤了,李哥您日理萬機,不用老往這兒跑,馬哥養傷期間的所有事宜,我全都包了。”
“哈哈哈..”李響再次咧嘴一笑,擡手看了呀腕錶,直接站起身子道:“我也得走了,待會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碰頭會要主持,小馬啊,我看小王也是個老實人,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以後在鵬城,有事你就多和他溝通,別看小王嘴裡說的謙虛,他在鵬城的能量可大着呢。”
“你走啊?”馬科滿眼寫滿了懵逼。
他懵屬正常,從李響進門再到告辭,整個過程,他倆交流不超過五句話,基本全是我在叨叨,說白了,他連跟李響說兩句悄悄話的機會都沒製造出來。
“李哥也走?那我送您。”我連忙點頭哈腰的跑出去開門。
“不用不用,司機在樓下等我,咱們一塊下電梯就好。”李響很平易近人的擺擺手,邊說邊回頭朝着病牀上傻眼的馬科叮囑:“工作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實在不行,我待會跟杜行長聯繫,小王剛剛說的很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你身體康復重要,有需要隨時跟我聯繫。”
出門以後,招呼馬科的主治大夫,當着李響的面,我把剛剛黑掉馬科的那張銀行卡遞給對方,關切的叮囑,一定要全心全意的給馬科治傷。
半分鐘後,我和李響踏入電梯。
電梯裡奇蹟般的沒有人,只我和他,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沉寂大概十幾秒鐘後,李響閒聊一般開腔:“前段時間,你和林梓、姚軍旗、賀家、李倬禹的多方混戰,我多少有些耳聞,印象中我覺得你不應該是個能隨隨便便跟人交往的人,馬科的事情是你找人暗地裡做的吧?”
“李哥說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不是也是。”我憨厚的縮了縮腦袋。
潛臺詞就是告訴他,如果你非要把我身上潑髒水,我只能認。
“你挺有意思,不光能豁得出去臉,還特別懂得以退爲進。”李響吹了口氣道:“原本我是非常忌憚和你們這些本地勢力沾染上任何關係的,可看架勢我是逃不掉了,那咱們就深入瞭解一下吧,明天晚上,你找地方,咱們聊聊,把姚軍旗和朱祿一併喊上,我知道你們最近相處的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