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下一句狠話後,李倬禹“啪”的掛斷電話。
“曹尼瑪,我殺了他!”地藏額頭上青筋暴起,鼻孔往外噴着熱氣。
楊晨趕緊湊過來,遞上去一支菸安慰:“迪哥,你先收收火,這事兒咱得從長計議。”
“再特麼計議,我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地藏一把推開楊晨遞過來的菸捲,瞪着通紅的眼珠子朝我懇求:“朗朗,你想辦法問出來李倬禹在哪,我去找他面對面,他特麼想要肉,我都能隨時割給他,但絕對不能碰我妹妹。”
“迪哥,你別慌行麼,你現在暴躁的不可收拾,我也跟着你起火,包括遠在瑞麗的張胖子同樣六神無主。”我揪了揪鼻頭道:“咱現在只知道綁走你妹的人叫錢磊,這傢伙過去是跟李倬禹玩的,誰敢保證他現在還是不是李倬禹的人,剛剛我和李倬禹通話,你也聽得清清楚楚,我感覺他好像完全不知道這事兒。”
“他裝籃子,你也信啊?操!”地藏跺腳咒罵一句:“行了,我知道你們現在都不太合適幫我忙,拉倒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說罷話,地藏轉身就往門外走。
“迪哥,你別這麼焦躁。”
“地藏哥有什麼事情,咱們商量着來行不?”
錢龍、李俊峰和孟勝樂趕忙攆了出去。
盯着微微晃盪的門板,我和楊晨對視一眼。
他苦笑着彎腰撿起剛剛被地藏一把掃掉的香菸,叼在自己嘴邊嘆了口氣。
“你再聯繫一下李倬禹吧,我跟他目前都帶着氣,沒辦法用人類的方式正常溝通。”我深呼吸兩口,竭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楊晨吐了口煙霧出聲:“我壓根不認爲這事兒是李倬禹乾的,咱該說不說,頭狼也好,輝煌公司也罷,都特麼屬於有段位的江湖頭子,如此下三濫的事兒,不說他敢不敢幹,單論他會不會幹?退一步講,就算真是他乾的,他總得有個訴求吧?抓了地藏他妹妹,目的不就是逼你聯繫他嗎?可你看他剛剛有這方面的意思嗎?這陣子,咱們兩家都在瓜分賀家的勢力,也鬧過好幾次矛盾,可頂多就是隔空互罵幾句,你說他瘋了啊,放着好好的買賣不幹,非跟咱毫無原因的撕吧?”
“關鍵動手的是他手下一個叫錢磊的狗渣。”我擰着眉頭道。
“這纔是最耐人尋味的事兒,綁架個小女兒而已,夜店裡的小搖子一抓一大把,爲啥還要讓自己的貼身跟班冒這個風險?”楊晨夾着菸捲反問:“綁架完,又一語不發,你告訴我,圖特麼點啥?”
思索一下楊晨的話,說的不無道理,我拿出手機打算再給張星宇去個電話。
“嗡嗡嗡..”
這時候,手機先一步震動,看到是個不顯示歸屬地的號碼,我本能的感覺,應該和綁匪有關係,馬上按下免提鍵。
聽筒裡傳來一陣經過軟件改變的電子合成音:“王總你好,我叫錢磊,想必你們現在應該對着我的名字罵了不下八百回了吧,給你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很簡單,你手裡有三個政商培訓的名額,我想替我們李總有一個,不算過分吧?”
我和楊晨互相看了一眼,我沉聲道:“不過分,三個全給你也沒所謂,關鍵你得保證孩子的安全。”
對方大笑道:“哈哈哈,好說,來丫頭,給你朗哥報聲平安。”
“哥,救命..”
手機裡立即傳來一聲呼救聲,不過也是做過手腳的合成音,根本聽不出來真僞。
“聲音聽不出來不要緊,待會我給你發短視頻吧。”對方接過電話繼續道:“先談談怎麼交易?”
“你說時間和地點吧。”我咬牙輕吼。
對方再次一笑:“就喜歡和王總這樣的豪爽人做交易,據我所知,王總現在拿到手的名額應該只是朱祿的口頭協議,我需要實實在在的錄取通知書,時間嘛,就定在今晚凌晨兩點,地點定在龍崗大道的殯儀館門前,你看咋樣?”
“沒問題。”我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
錢磊繼續道:“特別提醒一句哈,交易時候除了王總以外,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包括地藏在內,我錢磊號稱人來瘋,人越多我越把持不住自己的狗脾氣,到時候做出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來,王總你得負全責。”
不等我再說什麼,他直接掛斷電話,半分鐘不到,一個陌生微信號添加我好友,接着發過來一段短視頻。
視頻中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孩被反綁雙手丟在牆角處,嘴上裹着幾層透明膠帶,只能發出無助的哼聲,這人正是地藏的妹妹。
“媽的,難道是我想錯了?”楊晨掃視幾眼視頻後,揉搓太陽穴呢喃。
“小雅,你先回賓館,晨子你安排幾個兄弟保護好,另外告訴皇上他們,一定穩住迪哥,我去找朱祿要一份錄取通知。”我拍了拍腦門子,衝楊晨和江靜雅叮囑一句,隨即起身就往門外走。
楊晨一把拽住我手臂詢問:“小朗,你真打算拿名額交換啊?我不是捨不得,只是覺得咱不能讓人牽着鼻子走,假設對方拿走了名額,但是還不放人,繼續提出更過分的要求咋整?救人確實重要,關鍵咱得把問題分析明白。”
“那是以後的事情,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救人,你剛剛沒聽迪哥說麼,他妹妹身上只有兩頓的藥,如果發生意外,這輩子他都得生活在自責和內疚中。”我態度堅決的迴應一句後,迅速出門。
我現在沒心思分析對夥到底是誰的狗,只知道他們既然把目標對準地藏,說白了就是看中我們中間的薄弱關係層,自從上次地藏受傷,他想退出的心思就越發加重,而張星宇也對楊晨產生了極大的意見。
儘管後來兩人冰釋前嫌,但矛盾這玩意兒,就是一粒看不見的病毒,只要機會合適,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倘若因爲區區一個“名額”,讓地藏他妹發生什麼意外,地藏會把錯誤怪罪到我頭上,張星宇同樣也會爆發出別樣的心思,這之後產生的一系列效果,都是我們承受不起的。
聯繫好姚軍旗,讓他轉告朱祿我需要錄取通知書以後,我直奔鳳凰山莊,去的路上,我再次撥通李倬禹的號碼。
電話剛一通,李倬禹就哭譏尿嚎的怪叫:“王朗,你想幹咱們可以隨時開戰,不用拿一幫底層的小管理、小馬仔什麼的給我施加壓力,臥曹尼瑪的,忍着你、讓着你,不是因爲我怕你,只是給我自己惹麻煩。”
“說特麼什麼屁話呢,老子想幹,還會給你下戰書?”我煩躁的懟了一句:“我就問你,錢磊是不是你的人?”
“跟你有雞毛關係,告訴你手下的那個叫陳曉的小臂崽子,他有砍我秘書的魄力,我也有要他狗命的實力,操!”
“嘟嘟嘟..”
甩出去一句話後,李倬禹掛斷電話,我再給他打,狗日的死活沒再接。
“嗡嗡..”
緊跟着,我手機再次震動,見到是楊暉號碼,我沒好氣的接起。
楊暉咳嗽兩聲道:“朗哥,今天我和小偉出院,底下一幫小兄弟幫我們慶祝,本來挺好的一件事,誰知道剛剛在夜店裡,有幾個喝醉酒的傻逼跟我們起刺,陳曉一氣之下把人剁了兩刀,剛剛我才知道,鬧事那個逼竟然是李倬禹的秘書,你看我需要去表示一下不?”
“嗯?”聯想到李倬禹剛剛罵街的那些話,我立時間有種掉進黑洞的感覺,忙不迭道:“你帶上陳曉,趕緊到鳳凰山莊等我,見面以後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說一遍,我估摸着你們怕是惹上了大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