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邊的王影先是沉默幾秒鐘,隨即冷哼兩聲直接掛斷電話。
我心說姑奶奶肯定是生氣了,慌忙又給她回撥過去,電話“嘟嘟”響了好半晌後,王影纔不情不願的“喂”一聲接起電話,聽語氣就是帶着一股子濃濃的憤怒。
我陪着笑臉問:“媳婦,你又咋了?”
王影惱火的問:“王朗同志,首先我糾正一下你的稱呼,咱倆之間目前還沒有恢復那麼親密的關係,所以請自重,其次我就還問問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是不是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永遠不知道主動給我來個電話?”
我抓耳撓腮的辯解:“不是媳婦,我這邊真有點事情耽擱了,我這不尋思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公司在哪呢嘛,不信你問樂子,他剛纔喊我喝酒我都沒去。”
電話那邊傳來陳姝含憤憤不平的聲音:“王朗,你是不是感覺自己可優秀了,天底下就剩你一個帶把兒的男人了,我們家小影除你以外找不到對象了唄?一天天裝的那麼孤傲給誰看呢?”
我挺無奈的說:“含含姐,你看你這話說的,我真是忙..”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後,手機裡傳來陳姝含語調嚴厲聲腔:“呵呵,您到底是有多忙啊?我認識手裡以億爲單位的大老闆、大財閥不下七八個,也沒聽說過哪個忙的連跟對象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王朗,不是我非挑唆小影跟你分手,你這種狀態,讓小影怎麼放心跟你走一生?”
“我..我...”我磕巴幾秒鐘後,欲哭無淚的呢喃:“對對對,含含姐教訓的都對,我也不特麼說別的了,反正這會兒說啥你們都認爲我是在找藉口,我錯了行不?”
陳姝含的嗓門瞬間提高:“你跟誰嚷嚷呢,小影慣你毛病,我可不帶慣着你,你再衝我喊我一句試試!”
每次跟陳姝含對話,我都有種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挫敗感,這娘們實在太生猛了,我如果敢繼續犟嘴,她絕對敢拎着菜刀來找我,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教育出這樣的狠娘們。
我嚥了口唾沫乾笑:“奶奶,我錯了,那啥你讓小影接電話行不?”
陳姝含一副大姐大的口氣命令道:“小影還有一大堆報表沒做呢,晚上七點半,來邯山區的帝豪大廈門口等着接駕,打扮的稍微洋氣點,別讓人笑話小影的對象是個窮酸鬼,聽懂沒有?”
我賤嗖嗖的應承:“奴才遵旨。”
掛斷電話以後,我拍了拍腦門,苦悶的自言自語:“將來誰他媽要是娶了陳姝含,我絕對上八萬八千八的禮金,簡直就是爲民除害。”
沉默片刻後,我開車朝着租住的地方返回,琢磨着找兩件上檔次點的衣裳。
至於那幫刀手的事情,我不敢也不想再往下深究,其一我害怕真的跟楊晨有關係,到時候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面對,其二,我也不希望事態繼續擴大,我不是肯吃虧的人,但如果給我虧的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那也只能得過且過。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將這件事情完全拋之腦後,專心致志的琢磨,晚上應該如何應對王影公司的這次酒會。
很久以前,王影說過喜歡看男生穿白襯衫,所以我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白色居多,襯衫佔大部分,左挑右選了好半天后,我換上一件雪白的立領襯衫和一條牛仔褲,完事還特意到樓底下理了下頭髮,給自己噴了點古龍水,才奔着陳姝含剛纔跟我說的“帝豪大廈”奔去。
車子走到一半,我手機響了,看了眼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尾數特別牛逼,竟是4個8,我遲疑幾秒鐘後,中規中矩的接了起來:“您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王朗,你跟我玩呢?我是程志遠!”
“啊?”我微微一愣,接着舔着笑臉迎合:“啥事啊程總,您還親自給我打電話。”
程志遠聲音粗獷的反問:“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屢次爽約,公司保安部的老高這個禮拜至少聯繫過你五次以上了吧?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怎麼?你是覺得金太陽的規章制度全是兒戲嗎?”
我抽了口氣乾笑:“不是程總,您聽我解釋哈..”
程志遠粗暴的打斷我:“我不想聽任何沒用的廢話,打這個電話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問問你,還有心思來上班嗎?如果有,明早上八點半以前到保安部報道,接受最系統的培訓,如果沒有,咱們的合同就此終止,不要佔着茅坑不拉屎!”
我怔了一怔,深呼吸兩口道:“程總,我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哈,我想去金太陽上班的主要目的是爲了壓制孫馬克,您如果讓我回酒吧街把管理費全都收上來,千難萬難我都肯定照辦,但您如果是打算讓我到停車場泊個車,或者去大廈門口站崗,這事兒我幹不了。”
手機那邊的程志遠頓時發出輕蔑的冷笑聲:“你知道什麼叫好高騖遠嗎?待會自己去照照鏡子,你這種人就屬於其中的典範,話既然已經說到這種程度了,那咱們的合約就此結束吧,下次看到林昆,我會主動跟他說其中的經過,拜拜。”
猛不丁聽他提到林昆的名字,我精神頭一下子躥了起來,連忙出聲:“等等程總,您剛纔說我師父咋地了..”
林昆具體是啥身份,說老實話我一直不太清楚,但透過齊叔平常的隻言片語,以及上次他和內個叫誘哥的傢伙竟然能夠輕輕鬆鬆把溫平帶走,我感覺這個男人一定非比尋常,反正潛意識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我,抱穩他的大腿,往後的路一定會走的無比順暢。
程志遠嗤之以鼻的笑道:“你這小子真的挺會往臉上貼金的,林昆什麼時候答應過要收你爲徒了?算了,我不跟你扯這些沒用的,跟我一句準話,明天上午能不能來公司報道?”
我聲音乾啞的說:“下午行不?上午我真有事兒程總,明天下午五點以前,我肯定過去報道。”
“你真牛逼,當個保安都敢跟我討價還價!”程志遠說完以後直接掛掉了電話。
放下手機的那一刻,我禁不住咧嘴笑了,以程志遠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對公司一個小保安來沒來應聘那麼關注,我想他之所以會給我打電話,肯定是有人刻意跟他提點過什麼,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我死皮賴臉求上的便宜師父林昆。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嘀咕:“嘖嘖嘖,生活開始變得越來越美好啦。”
王影所在的“帝豪大廈”在邯山區的“白領區”,所謂白領區,其實是民間叫法,其實說白了就是個規模不小的商圈,那附近連着的一條街基本上全都是摩天大廈,大廈裡坐落着各種各樣的公司,聽孟勝樂說問他以前的公司就在白領區。
把車停到“帝豪大廈”的門前的街道上,我給王影去了個電話,告訴她,駝子車牌號碼,駝子這臺歐版的A4雖然算不上什麼名車豪駕,但在崇市也能排進二流檔次,我點燃一支菸,沾沾自喜的靠在車門旁邊,靜靜等待王影下班。
時間過去差不多二十多分鐘左右,帝豪大廈裡開始絡繹不絕往出走人,沒多會兒,我就看到身着一身黑色工裝短裙的王影和陳姝含一塊從大樓走走出來,忙不迭朝二人揮了揮手臂。
看見我後,陳姝含撇撇嘴,跟王影耳語幾句什麼後,轉身朝着另外一個女孩走去,兩人有說有笑的往旁邊路口走遠,而王影則梨花帶笑的仍舊衝我走過來。
穿工裝的王影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只見她將頭髮整整齊齊的梳在腦後,紮成一個簡練的馬尾,及膝的小短裙將她姣好的身材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一對充滿誘惑的黑色絲襪瞅的人心曠神怡,腳上踩着一雙高跟鞋,讓她本就窈窕的身姿越發顯得高挑。
王影剛要往我跟前走,打大廈走走出來一個西裝革履男青年,快步攆上王影,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因爲距離的比較遠,我也聽不清二人具體在說什麼,但是看王影的表情並沒有多厭惡,我心底的醋罈子瞬間被打翻。
我拍打自己的胸脯,自言自語的嘟囔:“消火,止怒,我是個有涵養的男人!”
當看到那個男的伸手要抓王影胳膊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健步躥了過去,儘管王影很果斷的拒絕對方,我的火氣還是大的不要不要的,扯開嗓門故意就朝王影喊了一聲:“媳婦,我在這兒呢!”
聽到我的叫聲,那個男的皺着眉頭衝我望了過來,而王影像個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的朝我淺笑:“老公,你咋纔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