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賓皺了皺眉頭,估計是想問我什麼,沉默幾秒鐘後,又覺得不太合適,索性點了點腦袋。
幾秒後,他把手機揣起來,表情真誠的說:“信息我發了,但不敢保證他一定會來,朗朗啊,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想挖陸國康牆角的事情夠嗆能成立,金龍公司的內部體系和市面上那些公司不太一樣,基本上全是陸國康的本家宗親,我說句不誇張的話,他們全指着陸國康生活,所以..”
“方鵬不姓陸吧?”我眨巴眼睛問。
杜賓點點腦袋道:“他確實不姓,但他是陸家的女婿,關係也不一般,言盡於此,反正能幫的我全幫了。”
我側頭看向盧波波努努嘴:“波波,讓你準備的謝禮呢。”
盧波波馬上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笑嘻嘻的塞進杜賓的掌心裡出聲:“叔,我和朗朗都是俗人,覺得送啥都沒有鈔票來的最實惠,卡上錢不多,但是我們一點心意。”
“你看你這是幹啥..”杜賓趕忙推搡,不過最終還是很“無奈”的揣了起來。
幾秒鐘後,杜賓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朝着我低聲道:“方鵬回信息了,說是待會過來。”
“叔,如果將來我公司開起來,一定聘您當財務,您的人性和能力都是這個!”我笑嘻嘻的朝着杜賓翹起大拇指道:“這次的事兒真的太謝謝了。”
“哈哈,沒問題。”杜賓爽朗的一笑,隨即很有眼力勁的說:“那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撤了,下午約了幾個朋友打橋牌。”
“好嘞,有空咱聯繫。”我客套的起身跟他道別,想了想後又說:“對了杜叔,你能不能幫我查下方鵬的資料?”
杜賓頓了頓,點頭應承:“行,我整理好以後短信發給你。”
等他離開以後,盧波波伸了個懶腰,順手將門關上輕笑道:“他是個聰明人,懂得啥事都不淌太深。”
我認同的點點腦袋道:“這樣的人都長壽,不過都發不了大財。”
盧波波指了指放在桌邊的旅行包問我:“朗哥,我沒太明白你這步棋想怎麼下,用這錢賄賂那個什麼方鵬嗎?”
我抓了抓後腦勺不屑的說:“他算個雞八,就是借他的手把那個什麼陸勇拉下水,待會他回來,你就找個藉口出去,完事多拍幾張照片。”
“妥了!”盧波波樂呵呵的打了個響指。
等了足足能有半個多小時,服務員都來催問了好幾回上不上菜的時候,方鵬終於推開了包房門,進屋以後,這傢伙縮了縮腦袋,裝腔作勢的朝我問:“老杜呢,他不說有事找我聊嗎?”
我沒有揭穿他,擺擺手道:“杜叔有事先回去了,主要還是我想跟方叔對親近親近,波波喊服務員上菜去。”
盧波波會意的走出包廂,方鵬皺着眉頭尋思半晌後,朝着我撇嘴道:“咱們之間好像沒什麼可聊的吧?”
“跟我沒得聊,跟它總能聊一塊吧。”我笑呵呵的站起來,抓起桌邊的旅行包,直接將包推到方鵬的面前道:“方叔,我過去也在陸國康手底下幹過,知道他公司重要崗位基本上全是姓陸的在負責,你一個外姓的女婿這些年怕是沒少受欺負吧。”
方鵬眼神熾熱的瞟了眼旅行包,但表情仍舊拘謹的說:“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你肯定都懂,不然也不會回來。”我再次將旅行包推到他面前,眨巴眼睛,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道:“誰和錢都沒仇,你沒日沒夜的從陸國康那當個小主任,估計一年到頭也分不到多少,我剛出道,累死累活同樣也賺不了太多,只要你點點頭,這包裡的票子都是你的,往後還會有更多,我向你保證,這只是開始。”
方鵬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兩隻手剛剛要朝旅行包抓過去,不知道想起來什麼又觸電一般縮了回去,沉寂兩三分鐘後,他再次舉起胳膊抓在包帶上,看向我磕磕巴巴的問:“你..你想讓我做什麼?”
“拖陸勇下水。”我舔了舔嘴皮道:“看得出陸勇和你關係不錯,他平常有什麼小嗜好你肯定比我清楚,幫我製造個機會。”
方鵬咬着嘴皮,一副不信的表情:“只要拖陸勇下水,這些錢就是我的嗎?”
“當然。”我轉動兩下脖頸點頭。
“好,等我電話吧!”方鵬一隻手提起旅行包,轉身就要朝門外走。
“方叔,作爲合作伙伴咱們不是應該彼此擁抱一下嘛。”我站起來朝他努努嘴。
方鵬極其不耐的走到我面前,敷衍似的跟我擁抱幾秒鐘,隨即拽開門道:“我會通過杜賓聯繫你的。”
他剛一拽開門,突然看到盧波波捧着個手機站在門外拍照,馬上惱怒的質問:“你特麼幹什麼?”
“別大驚小怪,留個備份而已。”盧波波靈巧的把手機藏在身後,滿臉堆笑的問:“你準備走了啊方叔?”
“王朗,我警告你..”方鵬看向我,臉色虛白的威脅。
盧波波打斷他的話,直接奪過來旅行包,擺擺手道:“你走可以,把包先放下吧,拎着也怪沉的。”
“什麼意思?耍我呢?”方鵬一下子就跟被踩着尾巴似的尖吼起來。
“你喊你麻個痹!”盧波波突然擡起手,一個大嘴巴子就抽在方鵬的臉上,接着一肘子懟在他胸脯上,將他又給撞了進來,瞪着眼珠子呵斥:“自己啥身份心裡沒點逼數是吧?”
方鵬被抽的楞了幾秒鐘,表情很是不可思議的回過來腦袋注視我吼叫:“王朗,你特麼給我設套?”
站在他身後的盧波波擡腿“嘭”的一腳踹在方鵬的後腰上,一把卡住他脖頸咒罵:“我剛纔跟你說沒說?別特麼喊,能不能聽懂?”
“波波,你看你是幹啥,趕快鬆開方叔。”我假惺惺的站起來,擺開盧波波的手指頭,然後兩手壓在方鵬的肩膀處,將他按在一張椅子上笑道:“方叔,你心裡也別有啥怨氣,沒人拽着你腿,非讓你回來碰這個面,是你自己沒控制住貪慾,這事兒怪不得別人吧?”
方鵬脖頸上的青筋凹起,急赤白臉的低喝:“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就是個小嘍囉,扳倒我,你也成不了什麼大事。”
“知道你是小嘍囉,不然你也不能看上這點錢,但我相信你肯定不甘心一直當個嘍囉。”我叼起一支菸道:“還是我剛纔那句話,幫我拖陸勇下水,咱們共同發財,我不想聽敷衍,你最好十分鐘內給我拿出來一套方案,不然我就想辦法把我兄弟剛纔拍的照片無意間傳到陸國康的手中。”
“十分鐘?”方鵬瞪着眼珠子厲喝。
“已經過去兩分鐘了。”我兩手託在他的肩膀頭上,笑的很邪惡的說:“你可以繼續墨跡,我無所謂的。”
方鵬的額頭頓時開始往出冒汗,豆大的汗珠子順着他的臉頰滑落,他低頭沉默好半晌後開口:“陸勇的妻子不能生育,他在臨縣有個小老婆,那女人給他生了兩個孩子,但是這事兒他老婆和陸國康都不知道,他特別在意那兩個孩子。”
“啪!”盧波波擡起胳膊就是一耳光扇在方鵬臉上,皺着眉頭道:“你特麼是不是人,禍不及家人的道理不明白呀?再換個招。”
方鵬低頭又思索幾秒鐘後開口:“前年陸國康在W縣開發小區,陸勇和我負責監督的,那次他貪污了至少八百個,黑賬本在他那個小老婆手裡,陸國康治理公司很嚴明,最忌諱貪污的事情出現,如果知道的話,一定跟他翻臉。”
“這個路子還湊合。”我搓了搓鼻子,朝方鵬道:“把他小老婆的具體地址給我,然後你想辦法把他引回去,咱們就定在下午六點半見面在他小老婆家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