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肩膀上掛着兩杆三花的中年警察拿一把探照燈射在我臉上,連咋帶嚇唬的出聲:“王朗,你不用耍任何花招,我們調查過,酒店的監控錄像,你和張星宇是一起出現在酒店的,包括酒店那個叫小武的服務生,他和張星宇是老鄉,而且還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張星宇去酒店,預謀要殺人。”
“同志..”我摸了摸跟被屁嘣過的嗓子,艱難的解釋:“我說了很多遍,我確實是和張星宇一起去的酒店,但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麼,而且我們也不是朋友,您既然去調過我和張星宇的資料,想必也清楚,我和他在崇市的仇恨究竟有多深。”
“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按理說你們這種關係,有如此良機,你爲什麼不幫着我們警方好好的接受審問?”他棱着眼珠子,指向我背後道:“你應該認識你背後的八個大字,其他的不需要我再多說什麼。”
我回頭看了看背後,藍底白麪的牆上,鐫刻着無比尊嚴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鎏金大字。
我扯着啞的不能再啞的聲音回答:“同志,我確實對張星宇恨之入骨,但我也不能瞎栽贓不是?況且我記得有點罪好像叫作僞證,判的挺厲害的,我再重申一遍,我是真沒見到張星宇殺人,更不知道他因爲什麼殺人。”
“行,既然不坦白,那你就慢慢想吧。”他重重的合上審訊筆錄,指着我鼻子道:“我們現在懷疑你和心悅酒店特大暴力傷人案有直接關係,將對你提出訴訟。”
我也乾脆擺出一副地賴子的模樣,倚靠鐵質的審訊椅後背,將兩隻腳抻展,無所謂的笑了笑說:“行唄,你愛咋訟咋訟,但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我是報案的,也願意承認我確實和張星宇一塊去的酒店,如果你們認爲這樣也有罪的話,那我認了。”
他吹鬍子瞪眼的注視我幾秒鐘,隨即夾着審訊本“咣”的一下重重關上鐵門離去。
確定他走遠後,我才大大的吐了口濁氣。
剛剛那傢伙說的是“特大傷人案”,也就是說那對狗男女應該是沒死,既然人沒死,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張星宇不是傻子,之前他肯定是被衝昏了頭腦,現在應該已經冷靜下來。
冷靜狀態下的他,絕對知道這事兒應該怎麼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手上套着手銬,靜靜的倚在審訊椅上,也不知道究竟過去多久。
起初我以爲問案人員只是走個過場,嚇唬嚇唬我就會把人放掉,誰知道一等再等,我感覺足足能過去七八小時,審訊室裡都沒再進來過人,好像全世界都給我遺忘掉了。
人最怕的不是捱打,也不是什麼威脅恐嚇,人最大的敵人就是死一般的寂靜,因爲思想這個東西,一旦靜下來就會變得不受控制,我開始慢慢懷疑,警方是不是真找到了什麼跟我有關的證據,後來又想,他們該不會打算張冠李戴,想把這個罪名直接扣到我腦袋上吧。
到最後,我真哆嗦了,我甚至開始懷疑,狗日的張星宇該不會是打算用這種方式整我吧,他現在說不準已經找了一大堆“證人”去證明就是我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