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

最後四個字補充的, 張主任都無語了。

感情是剛剛以爲是他,所以才承認的,這沒看到圖就承認, 實在不符合他沉穩的性格。

紅顏禍水呀。

“張主任, 我看到那張照片了, 我沒那樣的衣服, 我覺得大概是P的。”孟丹枝插嘴。

“明天你們來學校處理吧。”張主任累了。

孟丹枝:“他也要來啊?不用吧。”

張主任想了想, “那倒不用。”

如果那中年人是周宴京,只是被拍成那樣,那本身就沒什麼, 問題是造謠者。

如果不是周宴京,還是得先找到另外一方。

他們是今天收到匿名舉報的, 第一反應是不太信, 畢竟孟丹枝的品行, 他們是知道的。

但既然有人舉報,那就必須得處理。

臨結束通話前, 張主任又忍不住問:“宴京,你和孟同學,是真的在一起了?”

“真的。”周宴京說。

張主任一腦袋問題,最後一個也沒問。

掛斷電話後,孟丹枝出聲:“中年人?”

她忍不住調侃:“宴京哥, 你已經老了!”

這大概是周宴京人生中第一道滑鐵盧, 孟丹枝可不逮着勁兒地抓住這小把柄。

周宴京按按眉心:“你確定?”

孟丹枝說:“不是我說的, 你自己承認的。”

周宴京反問:“我承認是因爲什麼你還不知道?”

他以爲那圖是前幾天街頭出格那張, 畢竟都被拍到視頻了, 結果張主任一句話將他都給說蒙。

主角不是他,那就不可能是孟丹枝。

“哦~宴京哥哥, 你二十七歲,正值青春年少。”孟丹枝衝他眨眼,“怎麼會老呢。”

周宴京睨她一眼。

前排的司機總感覺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裡。

孟丹枝正色臉,“其實吧,這件事我真沒覺得有什麼。”

這種小把戲,對她而言根本沒影響。只是,她不知道突然出手的是誰。

不太像鄭芯苒。

她又沒蠢到如此地步,她們同校將近四年,還等到這時候做,拿自己畢業證了開玩笑嗎?

況且下午還張牙舞爪過。

周宴京問:“你得罪過誰?”

孟丹枝捧自己的臉,“沒得罪誰啊,像我這麼美的,一般都是被學弟學妹們當吉祥物。”

“……”

周宴京認真看了幾秒,“確實吉祥。”

孟丹枝飛眼刀子。

怎麼好好的詞,到他嘴裡就變了個味道。

“還有啊,你幹嘛突然和主任說。”孟丹枝想起重點:“我都讓你不要說了。”

“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周宴京定定地望着她,“你說理由。”

孟丹枝理由一堆堆的,“我們倆關係沒說,學校裡就有cp了,要是知道,肯定更熱鬧。”

“我想平靜過完大四。”她說。

“張主任不會多嘴的。”周宴京氣定神閒,“你看你的員工,她知道了也沒什麼反應。”

孟丹枝反駁:“那是你不知道,她的反應都在腦袋裡,已經在腦補我們生孩子了。”

“……生孩子?”周宴京思忖,“現在太早。”

她的職業纔剛剛開始,就算她想,他也不太想。

“你想都別想。”孟丹枝一把推開他的臉,“我是跟你說許杏,你在想什麼。”

周宴京:“思維發散,正常行爲。”

孟丹枝想對他翻個白眼,顧及形象,還是算了。

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

回到公寓時間還早。

學校的各種羣裡不在討論這件事,但孟丹枝覺得,估計私下討論不少,人都是八卦的。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和圖片聯繫在一起,她就心裡膈應。

Vivia:【孟老闆,選選圖。】

Vivia:【對了,你的我也發過去了,需要我修嗎,其實我覺得不用修就很好。】

她發來一份文件。

照片有點大,孟丹枝用平板打開的,除開文靈的幾張,還把自己的照片給保存下來。

Vivia的鏡頭下,她像是生活在那個年代的和平時間。

這回真像是千金小姐了。

孟丹枝欣賞了好久,直到聽見周宴京進來的聲音,這才趕緊關閉,自戀還是不要被發現。

她動作明顯,周宴京探身過來。

“看什麼?”

“今天拍的模特照。”孟丹枝擡手,“你也要看?”

周宴京的餘光瞄過上面的臉,移開視線,顯然毫無興趣。

孟丹枝圈出一部分發給Vivia:“音音介紹的攝影師真不錯,還是姐妹靠譜。”

她忽然靈機一動。

孟丹枝:【你可以看出照片的真假嗎?】

Vivia:【真假?】

Vivia:【正常情況下,不是非常完美的那種,我是可以看得出來的,也可以用工具查看。】

孟丹枝立刻將今天那張圖發過去。

【你幫我看看這張圖。】

Vivia收到照片後,第一反應是這圖不好看,色調也不可以,而且還高糊。

但放大之後,她看出問題了。

女主角像孟丹枝,難怪讓她看。

如果她是普通人,第一眼看到圖的想法是妙齡女子和中年人的骯髒思想,這是人之常情。

現如今,大家都有這種想法。

但Vivia不覺得孟丹枝是這樣的人。

她將圖片放入自己常用的修圖軟件,然後配合裡面的燈光等重新改了下正確該有的色調。

反正問題是,這張圖並不像P的。

Vivia:【我沒發現合成的痕跡,可能是我技術不到位,孟老闆你找別人試試。】

Vivia:【我把色調改成正常應該是什麼樣的了。】

孟丹枝:【不用了,我已經得到結果了。】

因爲圖片的色調一改,她很眼熟這件旗袍,往自己的衣帽間一走,就找到那件。

“原來我還真有這件衣服。”

孟丹枝興沖沖地回了臥室:“周宴京,這張圖就是我們街頭被拍那天的,我說怎麼哪裡不對。”

今晚說到現在,周宴京這纔看到圖。

“你那天的確穿的這件。”

“看來,那天不止一個人拍了。”孟丹枝摸摸下巴,“Vivia說這張圖不像合成的。”

“也許是錯位。”周宴京想的更簡單。

當時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接吻也不是一秒兩秒,中途有無數人路過,抓拍一張錯位的很容易。

至於抓拍人,從角度可以查監控。

孟丹枝把圖片和猜測發給喬灼,喬灼回覆:【ok,我找個專業的鑑定機構。】

這種東西,他們做得多了。

-

Vivia是陳書音的朋友,也知道孟丹枝和陳書音是朋友,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告訴她。

陳書音氣壞了。

她當即打電話給孟丹枝:“哪個不要臉的,嫉妒你們,做出來這種下作的事。”

孟丹枝皺眉,“你怎麼知道的?Vivia說的?”

“她知道我們是好朋友,覺得告訴我一聲。”陳書音說:“你別生氣,不過這事你要是不跟我說,我就生氣了。”

“我就是覺得沒什麼,今天剛發生,就已經找好律師了,明天去學校處理就行。”

“必須告他。”

“當然了。”

陳書音心裡舒服許多,“對了,怎麼都是你在處理,姓周的呢,未婚妻被造謠了,他都沒反應的?那我必須譴責他。”

“陳女士請放心。”

周宴京的聲音突然出現,把陳書音嚇了一跳,她秒慫:“噢,你也在啊。”

也是,他倆住一起,現在都□□點了,在牀上都算正常。

她這是背後說人壞話還被正主聽見。

陳書音清清嗓子:“既然周先生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放心了,枝枝,我不打擾你們了。”

她飛速掛斷電話。

孟丹枝都還沒說後面的,“姐妹聊天,你插什麼嘴。”

周宴京解掉領帶,搭在衣架上,又慢條斯理地解着襯衫的扣子:“既然說到我了,我需要澄清一下。”

“你們平時都是這麼說我的?”他問。

孟丹枝心中警鈴大震:“當然不是啦。”

周宴京捏了捏她仰起的下巴,實在手感很好,嗓音不急不慢:“我怎麼覺得是呢。”

“你這叫想太多。”

孟丹枝堅決不承認。

面前男人因爲他的動作靠得很近,他鬆開的領口能看見鎖骨,又到下方被遮掩住。

真是美色惑人,男色也是如此。

孟丹枝不好意思地別開臉。

過了幾秒,她又轉過來,自己現在是他的未婚妻,那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看,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自己還能摸呢。

孟丹枝人慫膽大,纖長的手指碰到襯衣釦子時,跟火燒了似的,飛速收回手。

“趕緊走。”

周宴京問:“流氓不成就趕人?”

他當着她的面把襯衣全都解開,露出精瘦漂亮的腹肌,孟丹枝甚少看見如此。

因爲晚上基本都關着燈的。

她摸黑時倒是摸過。

“你不是還捏我下巴了,你也是流氓,半斤八兩,就別說誰了好嗎?”孟丹枝說。

周宴京不置可否,轉身進了浴室。

孟丹枝看着美好的肉.體遠離自己而去,失望地嘆了口氣,剛纔就應該直接摸的。

機會都到嘴邊了。

她拍拍臉,有點兒熱。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宴京忘了,浴室的門沒關上,半掩着,很快。裡面的水聲就傳出來。

孟丹枝躺在牀上,心思浮想聯翩。

花灑的水從男人的頭頂落下,經過他的下頜,滾落到身體上,最後又迴歸地下……

好.色.情,她捂住耳朵。

但真想看。

周宴京不關門是不是想勾引她!

孟丹枝譴責自己,眼神往門口飄了一下,胡扯個理由:“宴京哥,我的東西還在裡面呢。”

她下牀走到門邊。

水聲停了,周宴京問:“什麼東西?”

孟丹枝人到門邊,裡面的熱氣撲出來,根本看不清,她又退縮:“算了,待會我自己拿吧。”

“……”

沒過一會兒,周宴京穿着浴袍出來。

孟丹枝偷偷看了兩眼。

“不是要拿東西,怎麼不動了?”周宴京問。

“待會進去。”孟丹枝嘴硬。

“我還以爲你是隨便說的一個藉口,想要剛纔進去。”周宴京用毛巾擦頭髮,眼神瞥向牀上的人。

“怎麼可能,你思想真齷齪。”

孟丹枝支起上半身,還不忘譴責他。

周宴京哦了聲:“是我誤會了。”

這對話不宜繼續,她隨手抓起一件睡裙就進了浴室,和他不一樣,這回把門關得緊緊的。

做賊心虛一般。

臥室裡只剩周宴京一人,他輕笑了聲。

許久之後,水聲終於停了。

孟丹枝半天沒出來,盯着睡裙發呆,她剛剛壓根沒看,結果不小心拿錯,本來是泡泡袖的,拿成了吊帶。

算了,之前也不是沒穿過。

孟丹枝敷上一張面膜,才精緻地出了浴室。

周宴京正靠在牀頭看新聞,聽見動靜,順着往那邊看,她的睡裙長及小腿,露出一半,纖細的腳踝上還有未擦乾的水滴。

一頭漂亮的黑髮被吹得稍稍蓬鬆,又有點凌亂,裙襬和頭髮都隨着她的走動微微晃起,既純又欲。

“你在看什麼啊?”孟丹枝問。

“新聞。”周宴京回。

“你剛剛明明在看我。”孟丹枝摸了摸臉上的面膜,“沒見過美女敷面膜嗎?”

周宴京想了想:“確實沒見過。”

孟丹枝:“……今天見到了。”

她以前好像都是洗澡時敷,完了順手洗臉。

之前洗澡前的話題已經被她遺忘,孟丹枝往牀頭一靠,還未消散的水霧也被挾過來。

有事要說,她的語氣就格外好。

“宴京哥,音音給我介紹的攝影師拍照真的不錯,要不我們拍那個寫真就找她?”

“你選就行。”

“那你到時候不要插嘴。”

周宴京想起什麼,“枝枝,我上次沒告訴你,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拍軍閥照。”

太過敏感。

孟丹枝哦了下,也是啊。

他是公務員,又是黨員,軍閥照的確不適合他,這麼一想,他就算要拍,她也不樂意。

她可是一片紅心。

“你們是不是做什麼都用證件照?”她好奇。

和別人一比,他的證件照就像是寫真,完全沒有任何死角,和本人幾乎相同。

唯一差別,大約是更正式。

周宴京:“差不多。”

“不能拍這個沒關係呀。”孟丹枝忽然很好說話:“其實我天下午就改主意了,你就當個白面書生吧。”

白面書生?

周宴京察覺有異:“那你呢?”

這問題不好,孟丹枝幹脆下牀去洗臉,頭也不回丟給他答案:“我還沒想好。”

“……”

周宴京估計,她怕是想到好幾個身份了吧。

除了之前被她排除的女將軍,可能什麼比較厲害的角色,都被她演練過。

他嗤笑聲,繼續看新聞。

孟丹枝乖乖護完膚,以爲這件事已經過去,沒料到才至牀邊,就被他拉得踉蹌。

她跌進他懷裡。

也不是第一次,她不慌:“我真沒想好。”

“這個沒想好不急,我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談。”周宴京說。

“什麼?”孟丹枝注意力被他吸引。

周宴京:“在車上的時候,你說過什麼話,都忘了?”

孟丹枝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來:“我不是誇你青春年少了嗎?”

多好聽啊,她能想到這個詞都不容易。

周宴京嗯道:“誇我之前呢。”

他手壓着她的脣瓣,看她恍然大悟的神色,居高臨下,還能看見睡裙裡的風景。

周宴京眸色漸深:“想起來了?”

孟丹枝不可置信,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誇了還不夠,還要抓之前的舊賬。

哪有這樣的人。

男人都是這樣算賬的嗎,一點也不大方,周宴京居然心眼這麼小。

孟丹枝覺得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哪是白面書生,這是黑心書生吧。

這要是她當土匪,把他搶回來,她的寨子都得改朝換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