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悅兒初中畢業之後,就一直在她大哥許信強的花圃那裡打工。
許信強把自家的幾畝地給圈了起來,用着養花,也算是村裡比較有經濟頭腦的年輕人之一,這些年,靠着花圃的生意,許信強也算是走上了致富之路。
花圃離文青家不遠,文青出門大約走了一里多地就到了。
“咦,文大老闆,怎麼有空來我這?”
許悅兒和他嫂子正在花圃裡剪枝,遠遠地看到文青走了過來,便嘻笑着與他逗起趣來:“你該不會是想搞什麼間諜活動,好瞟竊了我家產品,也打算種花與我哥競爭吧?”
“你這丫頭,亂說什麼呢,我真的有這樣不濟嗎?再說了,我是種菜的,你哥種花,這完全是兩碼事嘛!”
文青白了許悅兒一眼,向許信強他老婆吳曼麗笑了笑,見許信強並不在花圃裡,便問道:“強子哥倒是挺勤奮的,這麼早就去送貨了?”
吳曼麗也掩嘴笑道:“是啊,我們做的可是小本生意,不送貨上門怎麼成?哪裡抵得上文大老闆你啊,坐在家裡,那些客戶還排着隊爭着搶着過來提貨的。”
“嫂子,你看你又和悅兒一樣來取笑我了。”
面對姑嫂兩個的戲言,文青實在很無語,只得苦笑一聲,坐了下來。
吳曼麗雖然自嘲說是小本生意,實際上他們家這花圃的規模已經不算小了,東華市及周邊各城鎮的花店,有很多都是許信強直接供貨的,花圃裡還專門請了幾個工人,生意做得也很紅火。
“咦,這是什麼怪花?好奇異啊!”
見姑嫂兩人正在忙活,文青便揹着手在花圃裡閒逛起來。而當他的目光看到一簇有着五顏六色花瓣的花時,不禁停下腳步。
許悅兒回過頭來,立馬便鄙視道:“沒見識,這是玫瑰,可不是什麼怪花。”
“玫瑰?好像不對吧……”
文青摸了一下後腦勺,無比詫異地說道:“雖然我知道玫瑰有紅黃藍白綠粉等各種顏色,但任何花恐怕只能是單色的吧,哪有這樣五顏六色的花?”
“哼,說你沒見識,你還真別不信,我騙你幹嘛,這真是玫瑰!”
見他不信,許悅兒不禁習慣性地嘟起嘴,叉着腰說道。
“彩色的玫瑰?嘿嘿,我還真是頭次聽說過。”
文青雖然知道許悅兒不會騙自己,而擺在眼前的,也確實是有着彩色花瓣的玫瑰花,但這種超出認知的新奇玩藝,還是令他頗爲驚歎的。
“文青,這的確是玫瑰,而且學名就叫着‘七彩玫瑰’,又叫‘彩虹玫瑰’。”
見文青站在那裡嘖嘖稱奇,吳曼麗便笑着爲他解釋道:“當然,這種彩色玫瑰,並不是自然生成,而是人工合成的。它是荷蘭PETER VAN DE WERKEN花卉公司新培育出來的品種。你別看它好看,實際上是用白玫瑰花染色後演變而來的。”
“具體的培良方法是,在白玫瑰花的培育水中加入花青素,胡蘿蔔素,葉綠素等植物色素以及部分食用染料。等到白玫瑰的莖部吸收了這些色素染料之後,再經過花瓣的吸收後,就形成了這種七彩玫瑰。”
聽到吳曼麗的這一番解說,文青這才基本瞭解這種彩虹玫瑰的情況,心中更是暗自驚奇人類的創新能力,這種染色的玫瑰,也可算得上是新創的品種了。
“嫂子,這種花好看是很好看,但你看這花瓣的色彩,怎麼看上去不夠鮮豔?而且仔細看去,部分瓣徑上還有些受色不均,看上去像是脫漆一樣,是不是色素或染料的問題?”
認真地盯着彩虹玫瑰看了半天,文青似是立即找到了這種人工玫瑰存在的問題。
“咦,青子哥,想不到你這傢伙觀察力還挺細緻的嘛,真是難得啊!”許悅兒一聽,頓時半是嘻笑半是稱讚地說道。
“那是自然,我是什麼人,火眼金睛的齊天大聖也比不了的文大老闆嘛!”
好不容易被許悅兒這丫頭表揚了一回,文青當然頗爲得意。
“青子,你說得一點也沒錯。”
吳曼麗放下手中的花剪,也是頗爲欣賞地看了文青一眼,走到那簇彩虹玫瑰前,憂聲說道:“彩虹玫瑰在市場上極爲暢銷,而且價格不菲,正宗由荷蘭進口來的彩虹玫瑰,單支的市場售價已達到三四百塊一支。”
“但它的具體培育配方,卻被PETER VAN DE WERKEN花卉公司視爲絕密,從不外傳。而流入我國的這些品種,以及行業內所瞭解到的染色配方,其實都是被PETER VAN DE WERKEN淘汰了的陳舊技術。既是陳舊配方,自然會存在這樣那樣的缺陷,在國內各花卉市場推出的品種,瓣徑上都會有掉色,不夠鮮豔的情況,而且市場售價要遠低於原產品種。”
說到這裡,吳曼麗又不由嘆息一聲,指着正生長在彩虹玫瑰旁邊的一簇藍色玫瑰說道:“這種藍色玫瑰,學名叫做‘藍色妖姬’。雖然它與彩虹玫瑰一樣,也是白玫瑰經過人工染色而成,但這種花培育技術成熟,市場售價雖然略高於我國培育的彩虹玫瑰,卻是要比彩虹玫瑰要好賣一些。”
“原來是這樣!”
文青一直靜聽吳曼麗的講解,聽到此處更是感嘆不已。
玫瑰花,果然不愧是花中的皇后,普通的玫瑰雖然值不了幾個錢,但如彩虹玫瑰,藍色妖姬這樣的變異玫瑰,竟然能夠這樣受市場青昧,一株就要上百元。
我擦,這果然不是吊絲能送得起的花。
試想一下,要是非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才能代表天才地久,那豈不得把吊絲給送得傾家蕩產不可!
“怎麼,你對彩虹玫瑰感興趣,是不是想要買去送給女朋友啊?”
看到文青還在看着彩虹玫瑰直髮呆,吳曼麗不禁笑着問道。
“不不……不是,嫂子你想哪去了。”
文青頓時被吳曼麗說成個大紅臉,趕緊支支吾吾地申辯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有辦法改良一下這種彩虹玫瑰,讓它達到和近似於荷蘭原產品的質量,那這種花的價值,豈不是要翻了三四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