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逝怕清玄真人殺來,也知九陰惡靈雖佔優勢,卻也不能圍困南翁太久,所以沒有再廢話,身形呼一下就降落到了雷長老的面前,曾經將他如豬狗一般凌厲擊垮,羞辱逃亡的林飛,此刻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肆意而爲!
這種感覺,讓蕭逝感覺很爽!
英俊的五官上,都不由浮現了亢奮的神色!
蕭逝伸手,就如鎮壓螻蟻一般,攜帶強大的源力,按在了林飛的頭上,即便後者雙眼如刀如劍的怒視着自己,那又如何?此時此刻林飛弱的就如一坨爛泥,蕭逝殺他不費吹灰之力。
但若是動手就奪命,豈非便宜了林飛?
所以蕭逝想要以邪術,將林飛的魂魄抽搐拘役,然後再煉魂折磨,融入九陰惡靈之中,任由自己驅使勞役!如此纔可解他心頭之恨。
只是一息不到,蕭逝的意念與源力便涌入了林飛的腦域識海,鬼哭狼嚎一團黑色的霧氣出現,就朝中間盤坐的林飛魂魄撲去!雖是無形之體,但林飛卻能清晰感受到蕭逝此刻的得意忘形,似乎將他完全看成了砧板活魚,隨意宰殺!
眸色一冷,林飛念頭稍動,便聽一聲龍吟之聲響起!
彷彿還有天雷轟轟而響!
蕭逝魂魄以及源力雖然強大,但此刻卻是嚇的驟然一驚,然後就見識海內一張金光閃閃的符文出現,上面竟有一條粗獷猙獰的狂龍,這龍暴吼之中,便化作一道金光飛出,直接張口以吞天之勢朝蕭逝撲來!後者瞬息便被攝住了神魂,在這狂龍的威勢下,竟如螻蟻,心中連忤逆的念頭都絕滅了。
方纔的囂張凌厲,一下就消失無蹤!
啊!
一聲慘叫中,蕭逝的魂魄被狂龍吞下!
站在外面的本尊,口中一下噴出了鮮血!但意料不到的是,這狂龍竟沒有將他那絲魂魄之力吞噬,而是體內一轉又吐了出來,蕭逝見狀不由急忙收回魂魄之力,忌憚惶恐的瞅了一眼林飛,便趕緊如電逃走了,而纏繞南翁的九陰惡靈,也是當即化作黑霧消失無蹤。
林飛心中鬆了一口氣。
若是沒有魂魄內的睚眥龍符在,這次恐是要被蕭逝直接奪魂滅殺了!
但林飛逃過一劫,卻也沒便宜了蕭逝!他原本可以誅殺對方的那絲魂魄之力,重創蕭逝本體,但卻沒這麼做,其中自然有貓膩!南翁終於擺脫了九陰惡靈的圍困,只是面色有些萎靡,運轉玄功壓下傷勢之後,便組織十幾人救起白狐與玄長老,趕緊撤離了現場。
紫雲山一個深不見底的峽谷邊緣!
清玄真人身後金甲戰神法相威風凜凜,雙手持刀,怒視聖尊,而後者則黑山法相旋繞身體,無形中兩人的氣勢都在攀升,都在做巔峰一戰的準備!清玄真人心中裝着玄宮弟子的血債,而聖尊則根本不允許有人忤逆自己!何況清玄真人還是玄宮的餘孽,必須要絞殺,否則後患無窮!
三息後,兩人身形均是朝虛空飛去。
就如兩道逆天的霹靂!
待到了半空之後,兩聲暴吼出現,清玄真人的金甲戰神化作一道金光,攜帶霸匹的鋒銳,直接朝聖尊殺去,而後者的黑山也驀然變作十丈大小,轟轟帶着雷鳴,以鎮嶽的氣勢朝金光砸去,半空一聲震鳴隨即出現!彷彿天地崩碎,烈風驟起!
都可見一層聲波如漣漪在半空瘋狂朝兩側蔓延而去。
原本平靜的空間,更是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就如一面鏡子碎裂了!
金光消失不見,戰神泯滅,而黑山卻依舊磅礴駭人的旋轉空中,聖尊眼神睥睨,冷傲的看着清玄真人,“此一戰,便是你葬身之時!來日再投胎,最好做個如狗一般乞丐,免得再自作死!”
話音落,那黑山便朝清玄真人砸去。
但後者卻面色剛毅,像是根本沒有任何的驚慌,“就憑你?估計你沒聽說過,玄宮當年叱吒四大洞天,是有一道絕技的,此技名曰三界銷魂……”
霎時清玄真人的頭頂腳下,以及胸腹,均是出現了一枚符文!
三界,乃是天界地界人界!
天地人乃是三才之勢。
此刻天符滾滾威勢如蒼穹崩塌壓下,地符陰風嗖嗖如獄鬼猙獰,人符則萬般悲歡七情六慾纏綿,一經出現便三符歸一,化爲一道亮到極致的靈光,噌!竟有雷鳴鬼嘯人吼之聲,直接殺去黑山法相!
這次沒有任何的震鳴出現!
就如空間時間都被定格了!
一息之後,聖尊口中吐出鮮血,冷哼一聲身前涌現血霧,消失無蹤,黑山法相噼裡啪啦化爲了無數碎屑紛飛,而那道三界銷魂之光,也消失無蹤,清玄真人仰頭就是一聲狂笑!癲狂至極,但隨即口中也吐出了鮮血!三界銷魂強大凌厲,但所用者罕有,其中緣由便是這招絕殺技施展必要折壽。
但清玄揹負宗門被毀的大罪,即便折壽又如何?
即便自傷八百,損敵一千又如何?
今日戰的聖尊逃走,來日即便是死,他也要與雄仁一戰!
……
五日後,赤霞宗內高層又完成了一次洗牌。
這次洗牌是在誅邪無極的主導下完成的,蒼嘯天已經被處決,此事引起的燕京兩大派系的博弈,已經進入了尾聲,最高首長已經責令無極開始針對神宮反擊,但這種反擊不適合誅邪出面,畢竟燕京方面和神宮還有契約在,表面上安撫爲主,私下裡卻要刀劍齊上!
軍部再次組建了一個代號屠魔的機構。
林飛成了屠魔第一任長官,當日建立三個堂口,由清玄真人,周明以及南翁管轄,並且組織人手,整個赤霞宗實際上成了反攻神宮的基地,而白狐西蠻王以及玄雷長老仇千秋等人,也暫留在了此地養精蓄銳。
神宮雖有所察覺,但因爲赤霞宗緊鄰核導基地,位置敏感,再加蒼嘯天被殺,朝中無人,所以雄仁暫時選擇了隱忍,亦或是其本尊分身乏術,正在忙別的事情。
林飛在九五殿地牢之內被透支的氣血與生機,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恢復如初。
這也是他自愈能力強悍!
換做其他人,估計活下來都困難,更別提恢復了。
又過一週,赤霞宗以及屠魔運轉穩固之後,林飛將宗門護山大陣交給清玄真人小心看護,然後獨身一人離開了赤霞宗,乘車南下兩日之後,中午林飛到了久別的東海市,面上肌肉一陣詭異的蠕動,他再次變化了相貌,然後打車去了現在鼎鼎大名,連鎖遍佈整個東海市三區的林氏菜館。
從玄宮雌雄戰,再到仙府崩塌,被困鎖龍島,一直到今日,快有一年多。
這一年,林飛都未出現。
他不清楚家人是否安好,不清楚家人經歷了什麼,也不清楚自己的失蹤,是不是引起了父母的擔憂與牽掛?他就像是一個浪子,風塵僕僕而歸,心中滿懷愧疚。
到了菜館門口,他神眼左右一看,便發現有四位境界在心勁層次的武者,守衛在外面,眼神凌厲謹慎的朝菜館內不斷打量,林飛知道這是血狼組的人,進入菜館之後,他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點了一碗刀削麪以及一小盤老醋木耳。
很快,林飛就看到了招呼客人的母親。
以及在後廚出來喝水的父親。
更意外的是,他還看到了牧月,這個表面看起來有些冷,卻內心細膩溫柔的女子,正在忙碌的幫菜館組織人手送外賣,額頭滿是細汗,與林飛父母之間的關係,似乎很是親切。
林飛看着不免心中一笑,有了牧月在,父母應該是輕鬆了一些,但許久不見,他依舊看得出父母頭上的白髮又多了一些,眼角也爬上了更多的皺紋。
“小夥子你的面來了,慢慢吃。”
一位服務員將面端了過來。
林飛點頭,又看了一眼父母之後,便低頭吃了起來,味道就如離家的時候一樣,應該是父親熬製的骨湯,鼻子忍不住的有些發酸,但林飛卻強忍着沒讓自己情緒繼續涌動,風捲殘雲吃完,他起身走了。
這一去,又不知何年何月再歸。
但他不能留下一絲的蹤跡。
因爲在菜館的另一個角落裡,同樣坐着兩位收斂了氣息的命能者!
林飛可以判斷,這兩人肯定是神宮的走狗,在依照雄仁的吩咐尋找自己的下落!林飛可以獨善其身,但他的父母不能,牧月也不能,他很想露面,與父母說說話聊聊天,但此刻卻時機不允許,因爲一旦現身,必將搏殺一場。
也許他會是屠戮者,但若父母看見,日後定要日夜牽掛。
也有可能被殃及!
蒼嘯天死後,神宮與燕京的關係變得敏感而緊張,即便雄仁修爲再如何的高,他也清楚主宰華夏的真正勢力,依舊是燕京!所以在這段時間內,雄仁絕不敢首先背叛與燕京方面的合約,讓燕京找到徹底與他決裂的藉口,如此而來神宮就要秉承合約內最重要的一條規定,那就是不擾不殺平民。
這是底線,燕京容忍神宮的底線!
林飛不現身,則父母此刻必然是安全的。
成功的人,永遠是孤獨的,心懷天下的人,永遠是遊離在家庭之外的人,林飛帶着愧疚,帶着一種浪子的赤誠與無奈,當日再次離開了東海市,前往了濟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