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秀樹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提出了“婚事”,北逍遙一時間面色一沉,她想要回絕,但是南宮秀樹卻並未給北逍遙開口的機會,只見南宮秀樹“貼心”的說道,
“逍遙,你一路奔波舟車勞頓一定很乏了,不如我先給你安排一下休息的地方吧,有什麼事晚上接風宴上再說。”
還不等北逍遙回話,南宮秀樹便吩咐隨行的下人給北逍遙打點休息的事宜,隨後南宮秀樹笑着說道,
“逍遙,我已經吩咐下人們去安排了,一會讓寬叔帶你回府,我還有點事就先不陪你了。”
說完這番話,南宮秀樹便直接騎上了他的高頭大馬疾馳而去了。北逍遙看着南宮秀樹遠去的背影,口中拒絕的話卻只能噎在喉頭沒有機會開口。
南宮秀樹騎着名叫“奔雷”的快馬,一路狂奔,路邊的小攤不知撞翻了多少,可是南宮秀樹卻全然不在意的直奔南宮城最有名的“禁地”重劍廬。
南宮堡之內如若說哪裡名頭最爲響亮,無疑便是重劍廬。重劍廬之所以如此出名,是因爲這裡住着一位怪人。一個成天到晚都扛着一把足足有一人高巨劍的怪人。
重劍廬其實本是一處廢棄的無名草蘆,可是不知從何時起,一個身負巨劍的怪人便住在了此處。從此以後,每日那怪人都會準時準點,風雨無阻的在劍廬附近練劍。
尋常人練劍,偶爾因爲掌控不住劍勢鬧出一些響動也實屬正常,可是那個怪人練劍卻聲勢浩大的很,方圓幾十裡都能聽到那怪人以重劍劈斬而下所製造出來的呼嘯狂風之聲。久而久之,那草蘆附近的人們便紛紛搬走了,至此,重劍廬便成了一處“禁地”,幾乎沒有人可以在那怪人練劍之時靠近其附近。
這個怪人別人都稱他爲“重劍南山”,無人知曉這怪人的名號,只因他當年一劍將南境最爲著名的大山“南山”一劍從中劈開,從此那怪人便有了這個響亮的名號。
此時,重劍廬前,南宮秀樹氣喘吁吁的將價值千金的奔雷寶馬隨意的丟在一旁,三步並作兩步的直奔劍廬之內。
劍廬內,只見一個黝黑的宛如鐵塔一般的漢子正在縫補衣服,手法嫺熟度甚至不亞於一個以織布爲生的婦女。
青年貿然闖入,漢子手中的細線登時斷裂,漢子卻對火急火燎的青年熟視無睹,蒲扇大的手掌,一手拿針一手拿線,準確無誤的將頭髮絲粗細的線穿入了針孔之中!
青年被這一幕驚呆了,南宮秀樹素來只是聽聞這個叫做“重劍南山”的傢伙力量大如牛,不曾想手上的準頭竟然這般的好。
南宮秀樹乃世家子弟,見識廣博,所以他自然知道壯漢的這一手乃是一等一的劍客都未必能輕易做到的“刺劍如穿針”的境界。
南宮秀樹二話不說,直接丟出一塊金牌說道,
“南宮家命你幫一個幫。”
漢子面無表情的起身,沒有多問一個字,拾起地上的令牌跪倒在地說道,
“遵命!”
這刻着一條金龍的令牌乃是南境南宮世家獨有的令牌,一共有十二枚,整個南境見令牌如見南宮家主南宮雄。沒想到南宮秀樹竟然動用瞭如此珍貴的令牌請這名壯漢出山。
待那鐵塔站起身來,身材頎長的南宮秀樹方纔只到那漢子的胸口,可是壯漢卻無比恭敬的立於南宮秀樹身旁等候對方的差遣。
南宮秀樹眼中寒芒乍現的說道,
“走吧,一會替我殺一個人。”
壯漢巨大的手掌虛空一抓,一把差不多和南宮秀樹整個人大小相仿的巨劍凌空飛來,直奔漢子手中,壯漢將巨劍負在身後便隨着南宮秀樹離開了劍廬。
……
北逍遙跟着南宮秀樹的一位貼身管家“寬叔”來到了南宮秀樹的府宅。
南宮秀樹是南宮世家南宮雄的長子,所以南宮秀樹的宅子比起南宮雄的宮殿也並不差多少。院子內奇珍異獸,以及各種昂貴的擺件隨處可見。看起來南宮世家比起北涼來說條件要好出不少。
寬叔辦事幹脆老練,不一會就爲北逍遙打點好了一切,然後躬身退下。
北逍遙卻心中還惦記着丁陽說了半句的話,待寬叔走後她偷偷的跑到丁陽的屋內,關上門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
“丁公子,你方纔說這裡的人命氣被遮掩,到底是何原因?”
“命氣是活人與死人的唯一區別,只有活人才有命氣,所以一旦命氣消失,生機盡散,即便軀體還能活動,大腦還能思考,怕是離死人也不遠了。”
北逍遙大驚失色的驚呼道,
“你是說這裡的人都變成了行屍走肉?”
北逍遙驚聲叫出這句話後,急忙禁聲,畢竟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她離開南宮世家這些年,到底這裡發生了什麼?人們怎麼會都變成了行屍走肉?這些問題讓北逍遙手心直冒汗。
隨後丁陽沉聲說道,
“包括那個南宮秀樹身上也有問題。”
北逍遙眼中盡是驚恐之色,她極力的控制着自己顫抖的聲音說道,
“秀樹有什麼問題?”
“我從他的身上發現了一股比尋常人身上更重的死氣。”
頓時,北逍遙如遭雷擊!南宮秀樹可是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經過丁陽這麼一說,北逍遙也漸漸的感覺到了南宮秀樹好像有些問題。
在她的印象中,南宮秀樹是一位靦腆的大男孩,可是今日行事作風,卻與之前截然不同。北逍遙還以爲是南宮秀樹這沒見的三年成長了,仔細一想,無論是南宮秀樹的說話方式還是言行舉止,雖然充滿了熟絡的樣子,可是骨子裡卻讓北逍遙感覺到極爲陌生。
如若此時不是有丁陽跟在她的旁邊,北逍遙或許直接就嚇得逃離這裡了。此時的北逍遙直覺得整座城市都陰森森的。
整個下午,北逍遙都緊緊的跟在丁陽身旁,寸步不離,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丁陽其實也挺理解北逍遙的,畢竟這裡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短短三年,這裡卻發生瞭如此重大的變故,換做誰怕是都一時間難以接受。
時間在北逍遙的眼中過的無比漫長,終於夕陽西下,一位僕人來通知北逍遙去參加宴會。
看着那個眼神同樣空洞的老僕,北逍遙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