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越想越怒。
只覺此生大仇難報。
他擡眼望向莽天虹。就見莽天虹雖然眼中滿是不忿,卻仍舊對他輕輕搖頭,這讓莽原心中更怒。
至於冥王宗那邊,更是一片愁雲慘淡。冥王宗這次可算是把面子丟到姥姥家去了。
方纔還意欲和丁陽叫囂的魑魅道人,此時正在卑躬屈膝給丁陽道歉。冥王宗主,更是等在雲梯前,迎接丁陽。堂堂天宗,竟然被一人踩在腳下,豈不惹人嗤笑。
“師父,我們就這樣算了?”
有冥王宗弟子,越喝心中越苦澀,最後乾脆悲憤的叫出來。
“不用着急,慢慢來。未必沒有機會。”
冥王宗主沙啞着開口,眼睛半眯半合間,透露出森森綠光。他是徹底動怒,三千多年的修爲涵養,也掩蓋不住:
“丁九陽雖強,可媲美天君。但終究只是媲美,而非真正天君。他丁九陽一日不成天君,那我等就無需真的對他有多少顧忌。”
“況且在場,不止我冥王宗一家與其有仇。驕傲必滿,站的越高,則摔得越重。”
“若他……成了天君呢?”有一位弟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廢話,他若真成天君,我等自然有多遠滾多遠。此生再不敢招惹半分。從此我冥王宗遇他丁九陽,退避三舍,禮敬如神!”宗主大怒,一巴掌把那弟子從仙台上抽下。
衆人盡皆噤若寒蟬。
不止冥王宗。
諸多宗主或長老級的人物,靜靜的盤腿坐在那,冷眼旁觀丁陽。
丁陽很強,甚至名聲震動天下。
但憑此,還不夠足以讓各大天宗畏懼。畢竟每一個天宗,背後都有一位真正的元嬰修士坐鎮,是俯瞰萬古的存在。
“想壓服我等,區區一個丁九陽,還不夠啊……”莽天虹眼中精芒灼灼,搖頭說道。
而此時。
高臺之上。
丁陽左邊坐着李霄漢,右邊是大長老。這兩人與丁陽,都沒有半分交情,非常冷淡。基本沒有幾句話可說。目光交匯,也只是微微點頭,或皮笑肉不笑。
許多人,此時都隱約察覺到臺上氣氛不對。
“你得讓你哥小心了。”
餘飛鴻忍不住提醒晴嵐。
實際上,隨着宴會的進程,越接近尾聲,氣氛也越來越詭異。空氣中彷彿無比沉重般,衆人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大家看似關係君霸天出關,但注意力都放在高臺上。
“丁九陽和各位天驕關係,看起來不太好啊。基本沒說話。”
衆人議論。
“不錯,大長老也未理他。”
“哼,衆人如此擡舉那丁九陽,不過是給他個虛名面子罷了。莫非真以爲自己是天君,能夠高高在上,壓的一個天宗低頭了?要知道,冥王宗、凌空仙宗,可不是什麼南宮世家。”
有人冷笑。
明眼人都看出。
此時丁陽,就如同一個泥菩薩,被大家高高供起來,看似尊敬,其實也就那樣。並沒有幾人真的敬重他,一旦需要,隨時會翻臉。
酒過三巡。
大長老輕輕放下酒杯。
“啪嗒。”
這就像一個信號般,全場一靜,所有人都擡頭,望向這位凌空仙宗巨頭。
只見大長老起身,緩緩開口:
“感謝諸位道友前來,爲我宗神子君霸天觀禮,見證其凝神品金丹這最璀璨一刻。我輩修士,當以鬥法論道,一分高下,爭出魁首。鄙宗也準備了禮物贈予魁首。”
衆人精神一震,知道重頭戲來了。
修仙界歷來善武,強者爲尊。這種仙家盛會,匯聚四方天驕雲集,大家各自都不服對方,自然摩拳擦掌,準備一論高下,以切磋的名義分出高低。主辦方也會湊趣,以法寶或靈藥爲彩頭。
當寶物呈上來那一刻,滿場修士盡數發出陣陣驚呼。
“嘶,那可是準神器。天君世家也未必有兩三件。不愧是凌空仙宗,財大氣粗。”
衆修士都一陣驚歎。
“哎,這準神器不用說,肯定李霄漢的了。李皓鑭不出世,當世同輩誰能敵得過李霄漢?”一人說道。
大部分人都點頭。
但也有人反駁:“未必,莽天虹、張雲雷都數十年未出手,誰知他們這些年來,修爲增進到何等地步。還有那丁九陽,號稱一人踏一族,未必輸李霄漢。”
更有人隱約看出背後深層次原因,搖頭輕嘆:
“丁九陽有難了。”
話音未落。
就見一人仗劍而出,飛出仙台範圍,落在半空中,朗聲叫道:
“天玄劍仙洛塵,挑戰丁九陽,請丁九陽賜教。”
那洛塵話音剛落,緊接着,數道神輝接連沖天而起,盡皆朗聲:
“西門家西門燕,挑戰丁九陽。”
“冥王宗魑魅道人,挑戰丁九陽。”
“雷火道君,挑戰丁九陽。”
“……”
一連數位修士,駕馭遁光,飛入罡風中,立在半空,環報成一個半圓形,俯瞰仙台。他們每一位,赫然都是一域天驕,位列不朽榜,此時卻一同約戰丁陽。
衆人正驚疑時。
只見坐在高臺上的莽天虹,緩緩起身,聲如洪鐘:
“平頂天宗,莽天虹,挑戰丁九陽,請閣下不吝指點。”
說完,莽天虹沖天而起,化作一道光柱,直射雲霄,飛入其他六人中間,七人似衆星拱月,圍繞着仙台,排成陣勢,目光冷冽,氣勢凝聚到極點。
“這什麼意思?”
無數人看的目瞪口呆。
不朽榜天驕高高在上,歷次盛會,什麼時候有七人同時挑戰一人?這符合規則嗎?
“天驕挑戰啊,只不過這次,不是一人,而是七人。挑戰的也不是李霄漢。而是那位威名赫赫的丁九陽。”
一位老修士搖頭輕嘆:“虛名累人,丁九陽這是樹大招風啊,那居中之位豈是這麼好坐的?這不,後果就來了。”
許多人還不明白。
但有聰明人,此時已經回味過來,無不用惋惜遺憾目光望向丁陽。
“怎麼回事?”
晴嵐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