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少閱女不少,不過來島國後他還真沒有振國威,可以說這段時間他升級了,正處級。忽聽得這一陣陣讓人躁動的靡靡之音立刻明白了這地方正在玩人在人上的把戲,小木樓中間是個天井,兩邊各有一個樓梯上去,他剛走兩步腳下就踩了個溜滑的玩意。
低頭一看,墊了腳底板的是一隻灰溜溜的烏龜,怪只怪在這鬼地方連個路燈都沒有,黑乎乎的纔會一腳踩到龜,木樓上兩個房間裡倒是有一盞搖曳的紅燈,把窗上的黃紙都印的一片紅,這裡的隔音條件一團糟,兩個房間傳出的女人叫聲那是一個要死不活,就像在比賽誰先斷氣似的。
“晦氣!”唐國斌暗罵了一聲,擡腳把那隻墊腳龜踢了個底朝天,低頭從口袋裡掏出根香菸叼在嘴上,摸出打火機叮咚一聲點着,可他沒有點火,嘴角的香菸動了一動,眼中閃出一抹訝色,心說,看來哥踩到龜不是偶然,是他孃的必然的……
漆黑的天井地面上爬滿了灰溜溜的龜,大大小小至少上百隻,簡直是三步一龜五步一殼,還有幾個小龜崽子伸着脖子往這邊爬,這家的主人真是太有才了,做了龜還樂在其中。
“咳咳!”從對面的一間房子裡走出來一個佝僂着背的老龜,因該是個老頭兒,不過他背上長着個大駝子,看上去就像那啥龜丞相似的,熱衷於看國產動畫片的唐大少一眼就聯想到了伸脖子的龜丞相,手裡還拎着一個白紙糊的大燈籠,倒也照得亮堂。
駝背老頭弓着身子慢慢走來,小心迴避地上的大小龜,愣是一隻都沒墊腳,唐國斌擡了擡頭,把火苗湊到脣角點上了香菸。
“請問閣下是來住宿的嗎?”駝背老頭慢吞吞的走到唐大少跟前,擡起那個半禿的腦袋略在他周身打量了一下,嘴角兩瓣老鼠須往上翹了翹。
唐國斌點頭道:“是的,幫我安排一個最好的房間,要能隔音的,再準備一些吃的。”他是爲了刀譜而來,只有先住下來纔有機會慢慢找,一晚上時間就算把這裡翻個底朝天都足夠了。
在村口唐大少就向一個出租古代武士服的婦女打聽了一下村裡的情況,還花了一百美金買下一雙木屐,這裡的東西都貴得離譜,一雙粗陋的木屐居然要外面幾十倍,原生態手工的,就是這個價,不過婦女也給他提供了一些很有用的消息。
駝背老頭兩隻小眼睛裡閃過一抹黃光,不鹹不淡的說道:“最好的房間一千五百美金,吃的有壽司和海鮮,加五百美金,明天中午離開。”
好傢伙,唐國斌來島國這段日子只有拔刀宰人,還沒被宰過,今天算是被軟刀子宰了兩回,不過相比起刀譜,這點錢不算啥,用島國人的刀法宰他們是件相當爽的事兒,而且還沒有負罪感,因爲被宰的都是忍武界的強者,用唐大少的說法,他就是來練刀的。
唐國斌抽了口煙,從口袋裡掏出個紮好的鈔票卷打開,這一卷就是一萬美金,直接點了二十五張伸到駝背老頭面前嘩啦一甩:“這裡是十個二百五,明天中午我要是沒起牀不要叫醒。”
駝背老頭接過錢點了一遍,小心翼翼的揣進了懷裡,轉身道:“請跟我來,不要踩到我的寶貝。”
唐國斌把手戳進褲袋,叼着煙在駝背老頭的帶領下來到了天井西面的一間大房子,進門就能感覺到一股熱氣迎面撲來,整個房間裡瀰漫着一層水蒸氣,老頭走進去點着了房間牆壁上懸掛着幾盞油紙燈,藉着朦朧的亮光可以看到房子正中央有個大水池,渾濁的池水還騰騰往上冒着氣泡。
室內溫泉,這倒是不錯的享受,唐國斌來島國這段時間沒有真正享受過一次溫泉,其實他連一次正兒八經的澡都沒洗過,衣服倒是經常換,人說,洗澡不換衣等於吃只雞,他起碼已經吃過了一席十隻以上的全雞宴。
駝背老頭從一旁的老木櫃子裡捧出來浴巾和一件白浴袍放在池邊的木架上,低聲道:“這都是消過毒的,您慢用。”說完拎起擱在一旁燈籠弓着身子走了出去,還吱呀一聲關上了門。
唐國斌把手中的皮箱放在池邊,彎腰用手試了試水溫,很不錯的溫度,還別說在這鬼地方能享受到溫泉浴的確是件不錯的事兒,想到這裡他感覺渾身上下一陣陣的癢,太久沒洗澡了,見水身上的污垢好像鬆脫了往下掉似的。
素來膽大的唐國斌不管那麼許多,迅速剝衣抹褲來了個光吧出溜,不過爲了小心起見他把村正刀放在了池邊觸手可及的位置,跳下池子,溫暖的泉水彷彿從他渾身的毛孔中往裡滲入,爽得他發出了一聲悶哼。
溫泉水比體溫要高,介於人體承受的限度邊緣,這樣的水溫最能充分讓毛孔舒張,隨意搓上幾把就能感覺到身上輕了幾兩。“舒服啊!”唐國斌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用最快的速度洗淨一身老皮,然後雙臂一個反攤坐在池子最邊緣愜意的泡了起來。
噠噠噠——
一連串木屐踏地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緊接着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唐大少翻掌一把扣住了刀柄,猛的轉過頭來。
呃!唐大少目光一滯,他見到一個穿着和服的女人,不對,那是還沒長成的女人,確切的說她還只是個十來歲的女孩兒,雖然水氣遮住了她的臉龐,但也能從她的身材上作出判斷,而且是很準確的判斷,因爲那女孩兒用手在肩頭上一拂,原本就不合身的寬大和服整個滑落了下來。
此時這女孩的身體就像幾種菜點的大拼盤,小籠包、白條羊羔、蛤蜊肉,不過腦後卻盤着一個與她年齡不符的大發髻,當她走到池邊唐大少終於看清楚了那張稚氣未脫的臉蛋,五官當真算得上一個清秀可人,臉上化了點淡妝,兩隻大眼睛隱隱還有水光,那絕不是溫泉池中水氣霧到了眼,是剛哭過留下的淚花。
女孩兒站在池邊猶豫了一下,一咬脣把腳尖輕輕點進了水裡,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池水以她腳尖爲中心泛開一圈圈渾濁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