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儀僅儲存了十個記憶體系,分別用的是傳說中掌管地府的十殿閻羅命名,這是華夏武魂和軍方聯合制定的一項秘密計劃,代號十殿閻羅計劃,這個計劃針對國內少數邪派古武者和越境的古武者,胡氏雙雄就是此次計劃的關鍵。
胡氏雙雄身爲半聖境武者,原本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就是擒獲了他們化身爲平等王和輪轉王,再用這兩位去擒拿另外八名武者就手到擒來了,如意算盤撥得響亮,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試驗中用捕天網可以擒住天魁白猿完全是因爲它是隻喜歡蹦躂的動物,真正對上半聖武者還是欠了算計,差點就前功盡棄。
如果不是徐青亮劍重挫了胡氏雙雄只怕現在十殿閻羅計劃早就泡湯了,現在胡氏雙雄一死一傷,反而讓華夏武魂撿了個大便宜,此時只等植入記憶成功就能擁有一位半聖境武者。
龍風揚已經等了十八個小時,雙眼緊盯着孟婆儀上的一根代表植入記憶多少的進度條,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五,就欠最後一哆嗦,身旁的和博士體力已經撐不住了,兩隻老眼中佈滿了殷紅的血絲,他用顫抖的手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瓶揭開,倒出兩顆紅褐色藥丸拍進了嘴裡,也不用水,一仰頭直接乾嚥下去。
咳咳!和博士藥丸吞急了,一下卡在嗓子眼裡,梗得他彎下腰猛咳了幾聲,才把那顆藥丸吐了出來,龍風揚連忙伸手扶住他身子,低聲道:“博士,您還是先下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等着就好。”
和博士可是整個武魂基地乃至整個華夏的寶貝,萬一他有個好歹可是整個華夏的損失,龍風揚還是能分出輕重的。
和博士搖了搖頭道:“沒事,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撐住,這麼久都等了,不差這會工夫。”別瞧這老頭做的是文職科研,但倔起來比誰都厲害,就是這股子過人的倔勁才讓他有了今天的成就,現在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走的。
龍風揚點點頭把他扶了起來,對身後的一名白大褂助手皺了皺眉頭,沉聲道:“還不快搬張椅子過來!”
“是!”白大褂乾淨利落的應了一聲,一溜小跑到控制檯後搬來了一張椅子,剛放下,孟婆儀又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嘀!進度條走滿,和博士疲憊的老眼中閃出兩點興奮的亮光,身子往前一傾差點撲倒在儀器上,幸虧龍風揚手快往後一拉,這纔沒讓和博士出糗。
兩人一起走到孟婆儀前,和博士擡手指了指兩盞橘紅色指示燈旁的一個閘刀開關,有氣無力的說道:“總參,你來開啓孟婆儀吧!”
龍風揚點點頭,擡掌握住開關手柄往下一拉,只聽得嗤一聲輕響,連接在老人身上的金屬管瞬間縮入儀器內壁,緊接着儀器內的湛藍液體泛着泡泡退去,就在合成玻璃大門開啓的一剎那,老人緩緩睜開了雙眼,兩道精光從漸開的眼瞼中閃出,彷彿一頭剛從沉睡中醒來的上古兇獸一般,徒然雙眼一睜,兩道有如實質般的銳利目光掃向儀器旁的衆人,最後停在了龍風揚臉上,慢慢轉暗。
老人赤着身子一步踏出,挺身對龍風揚敬了個軍禮:“報告總參,平等王胡凱傷愈歸隊。”胡凱是他的真名,植入記憶中給予保留,但他現在的身份是華夏武魂派去執行任務受傷的供奉,在治療槽中傷愈復出,而且他只忠於龍風揚一人。
龍風揚回了個軍禮,沉聲道:“歡迎歸隊,去吧,穿上衣服,休整一天,後天有任務安排。”說完向身旁的一名白大褂立刻捧上來一套嶄新的草綠色軍服,胡凱望了一眼軍服,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咬了咬牙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胡凱這輩子穿的都是各種黑色的衣服,那種深入骨髓的習慣還是讓他猶豫了一下,就是這瞬間的猶豫被龍風揚瞧在了眼內,轉頭望一眼和博士,神情倏然一變,這老頭面如金紙,身子慢慢癱倒下去。
龍風揚趕緊上前托住他的身子,對身旁的幾位白大褂一聲急喝:“快,帶和博士去治療中心……”幾名白大褂一齊涌了上來,手忙腳亂的把暈厥的和博士擡了下去。
收了平等王,累垮了和博士,龍風揚只感覺一陣頭痛,滿口鋼牙咬得咯咯作響,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中年軍官走了過來,伸出滿是老繭的大巴掌在他肩膀上一拍,沉聲道:“風揚,你做得很好。”
龍風揚肩頭一震,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轉頭道:“謝謝,我保證十殿閻羅計劃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嗯,我相信你能做到,下一個目標鎖定了嗎?”中年軍官嘴角有顆黑痦子,說話時跟着小幅跳動。
龍風揚雙眼一眯,目光望着那孟婆儀敞開的玻璃門,低聲道:“下一個目標在島國,我會讓平等王擒拿他回來,或許轉輪王的位置也會很快補上。”
中年軍官滿意的笑了笑道:“祝你馬到功成,有了轉輪王的加入接下來的計劃就會順利很多了。”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間好像已經有了某種默契。站在孟婆儀旁的仇別離手中的銅煙槍驀然一抖,從煙鍋子裡綻飛出兩點火星,其實他心裡抖得更厲害,不經意擡起頭望了一眼龍風揚,這位總參大人好像已經變得無比陌生。
童千戰打了個哈欠上前兩步,對龍風揚說道:“總參,如果沒什麼事了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從江城回來到現在,他和仇別離都陪在總參身邊,即便是鐵打的身子骨也乏了。
龍風揚點頭道:“辛苦了,你們先回去休息,明天中午十二點來總參部開會。”童千戰應了一聲,轉身走到仇別離身旁,伸手一把攬住老兄弟肩膀,沉聲問道:“折騰了兩天渾身骨頭叉子都酸了,要不要去我那兒整兩口藥酒暖和暖和?”
仇別離抽了口煙,點頭跟童千戰一起快步向門口走去,他們兩人相交幾十載,彼此之間已經有了一種旁人無法洞悉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