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巢略施手段就從裝聾作啞的喇嘛口中問出了主人的近況,得知主人無恙老旱魃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也定了下來,他決定剃頭,用鴻鳴刀把腦門上所剩不多的頭髮剃了個溜光。
裝聾作啞的喇嘛乖乖倒出了肚子裡所有東西,被王巢打暈剝光塞進了被窩裡,被一起塞進去的還有一具喇嘛屍體。
主僕一夜無眠,修煉一夜金剛法眼的徐青收穫頗豐,他已經熟練掌握了精神力的用法,精神力藏於異能者眉心間,也就是道家所稱的上丹田,道家內丹學稱精、氣、神爲三寶。周易有云,精氣爲物,遊魂爲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是說修煉到極致的精氣可凝結成形,甚至成爲另一種生存狀態,可以知鬼神。這就是常說的精神不死論,只要掌握了修煉精神力的法門並修煉到一定程度,對世界的感知就可以達到一個全新的層面。
徐青沒想過什麼塑元神知鬼神,他腦海中只有一個簡單的念頭,修煉金剛法眼求自保,面臨危機時不至於束手待斃就行,說穿了完全是一種求生的本能,正是這種本能讓他心無旁騖,也是這種本能讓他不知疲倦的修煉,一夜之間被他修煉出了屬於自己的精神力領域。
領域成,預示着金剛法眼已經初成。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就像一個失去了雙手的人會用腳來代替雙手一樣,爲了生存,要學會接受既成事實的東西,身處逆境中的人往往更能發揮出超乎尋常的潛力。
透視之眼是成就徐青傳奇人生的根本,但他從沒有想過主動提升異能,透視之眼帶給他的太多,他卻把一切當成了理所應當的東西,現在他失去了很多,但透視之眼始終相隨,好像一位不離不棄的好兄弟,總能帶給他希望,也從不會讓他失望。
吭嚓——厚重的石門打開,從外面走進來兩個紅袍喇嘛,他們手中擡着一副軍綠色擔架,其中一個正是昨天送徐青到這裡的冷臉喇嘛。
就在喇嘛開門的瞬間,躺在石牀上的徐青睜開了雙眼,感覺到有人觸碰到了他的精神力領域,心念乍動,把領域收了起來,裝出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
兩個喇嘛徑直走到牀邊,冷臉喇嘛伸手在徐青肩膀上重重推搡了一把,沉聲說道:“施主,起牀了。”
徐青側躺的身子被推得往前一傾,只能低哼一聲用手肘撐着牀板翻轉過來,雙眼望着冷臉喇嘛,低聲說道:“這房間實在太冷了,昨晚睡了一夜渾身痠痛,能不能給我換一間?”
冷臉喇嘛淡淡的說道:“苦今生修來生,病痛折磨也是一種修行,遵法旨送施主治療。”說完偏頭對身旁的喇嘛遞了個眼色,把徐青放上擔架擡起就走。
徐青被兩名喇嘛擡着離開了石頭房子,一路快步向南面行去,幾分鐘後來到了一座小院門前,冷臉喇嘛高聲呼道:“稟法王,人帶到。”
徐青用透視之眼打量着院內外,發現了一個讓人頗覺意外的情況,這裡居然是一座尼姑庵,院內種滿了山茶花,對面的庵堂內坐着卓浦法王和一箇中年尼姑。很快視線在中年尼姑臉上停滯了下來,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中尼姑就像成熟版的皇普蘭,兩人的五官驚人的相似,就在看到這張臉的瞬間他明白了一件事,昨天畫像上的光頭女人就是這個尼姑,從年紀上看她不可能是皇普蘭的大姐,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可能。
“進來!”院門內傳出卓浦法王低沉的男聲,冷臉喇嘛伸手推開院門,擡着擔架走進了院子,徐青看到中年尼姑在擔架進門的瞬間站了起來,臉上帶着一抹毫不掩飾的激動之色,她身旁的法王面色如常,嘴角不經意揚起一彎得意的微笑。
喇嘛把擔架擡進了庵堂前的空地上站住,放下擔架攙扶着徐青走進庵堂,中年尼姑立刻起身讓出自己的椅子,用急促的聲音說道:“扶他過來坐。”
兩個喇嘛並沒有動作,他們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卓浦法王,要知道那張椅子跟法王所坐的椅子是並排的,沒有徵得法王首肯他們絕不敢把人扶到椅子上入座。
卓浦法王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喇嘛這才把徐青扶到椅子旁坐下,雙掌合十行了個禮,躬身退出了庵堂。
從進庵堂開始中年尼姑就用一雙含淚的眼睛定定望着徐青,視線一刻也不捨得挪開,看得他感覺渾身不自在,只能偏頭看了一眼卓浦法王,故作焦急的問道:“法王,不知道您準備什麼時候幫我治病?”
卓浦法王淡淡一笑道:“小施主稍安勿躁,幫你治病隨時可以,但時間就要看這位淨慧師太的意思了。”
徐青眉頭一擰,低聲問道:“爲什麼要看師太的意思?不是您動手治病麼?”
卓浦法王搖了搖頭道:“其他人治病本座可以決定,唯獨小施主不行,治與不治全憑淨慧師太一句話。”
徐青咬了咬牙,把目光偏轉到了正對面中年尼姑臉上,淡淡的說道:“淨慧師太,小子這條命就攥在您手心了,是死是活全看您的意思。”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出現這種轉折,言語中隱隱帶着一絲怒氣。
淨慧師好像沒有聽出他言語中暗蘊的怒意,眼中含淚一臉激動的問道:“你真認識小蘭和小柔麼?她們現在過得怎麼樣了?”話剛說完,眼淚抑制不住奪眶而出。
不知道爲什麼,見到淨慧師太哭泣徐青心中一陣不忍,嘆了口氣說道:“我跟她們不止認識,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她們現在過得很好,小蘭在華夏首都開了一家西餐廳,生意相當不錯,您要是去華夏想見她們我可以給您電話。”
淨慧師太淚流滿面,顫聲說道:“只要她們過得好我就放心了,我沒臉見她們,就算是見了面她們也不會原諒我這個狠心的母親……”
“母親!”徐青心裡雖然猜測到了淨慧師太的身份,但聽她親口說不來仍不免一陣心悸,憑他跟皇普蘭的關係,眼前這位那就是正兒八經的丈母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