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先點‘穴’,這是徐青屢試不爽的招兒,即便吳不醉已經拉好了架勢也得乖乖躺着。
一指頭點倒了吳老頭,徐青才盤膝坐了下來,雙掌往他腦橋部位一搭,正陽氣源源不斷灌入。現在這腦袋就像輪胎漏‘洞’上打了標籤,找地兒補還真簡單,還別說吳老頭醫術那叫一個‘精’湛,用黃染料塗過的頭蓋骨下方有幾條血脈就像被塞滿了地溝油的下水道似的,堵得嚴嚴實實。
徐青感覺自個好像一個管道疏通工,只不過工具成了幾條聚成絲狀的正陽氣,見那堵了立馬把它疏通了,事情就這麼簡單,若不是有一雙透視之眼只怕就成了盲人‘摸’象,‘摸’到了垂到‘腿’間的象鼻子都會當成象鞭。
確切的說只用了不到半小時,徐青就伸個懶腰起了身,除了把吳老頭標註的血脈疏通完畢還順道把他兩隻手臂上的脈絡也通了一遍,就算是大酬賓送上的倆折扣,誰叫他送的禮物貼心呢!
伸指在吳不醉頸部扶突天鼎兩處‘穴’位上輕輕一點,這老頭緩緩睜開了雙眼,臉‘色’有些悻悻然,他爬起來站好,閃了徐青一眼,不悅道:“爲什麼點我‘穴’位?我本想切身體會一下內家功的奇妙之處的。”
徐青一攤手道:“依我看奇妙之處沒有,痛你個死去活來很有可能。”
吳不醉笑了,他何嘗不知道疏通血脈需要承受怎樣的痛苦,剛纔故意擺下譜無非是爲了活躍一下氣氛,醫者雖說自醫很難,但對自己身體狀況再熟悉不過了,就在他恢復知覺的那一刻已經知道了身體上發生的改變。
“多謝的話老頭子不會說,今日不醉無歸。”吳不醉終於笑着上前拉起了徐青的手,一老一少就這樣哥倆好般到了餐廳,桌上的菜餚早已置辦妥當,大餐桌中央還放着個熱酒的炭爐,還有一個小竹籃子。
籃子的裝的不是酒,而是殼面上還粘着‘雞’屎印子和血跡的生‘雞’蛋,徐青一見這玩意就有種發生內心的熟悉感,當年在鄉下撿到個粘着熱‘雞’屎的蛋那叫一個開心,有時候磕開了直接就吸溜進了嘴裡,味道談不上好,但絕對新鮮。
餐桌上最顯眼的還是那一小壇酒,兩斤裝的陶土罈子,口子上紅布包着泥封,光瞧着罈子上那斑駁的樣兒就知道這酒有些年頭了。
吳不醉抱起桌上那罈子老酒,又用一旁的小刀撬去泥封,很麻利的倒在熱酒的收口鍋中,然後還打了兩個‘雞’蛋進去,這就讓徐青有些不解了,燙酒還放什麼‘雞’蛋?這不是‘浪’費麼?
“徐小友,這壇酒是正宗的百年‘女’兒紅,還是我親孃老子出生那年藏的,原本有六罈子,傳到現在就只剩下這麼一罈咯!”吳不醉把泥封蓋上,然後小心的拿着小刀撥動爐中的炭火,圓球狀的木炭粒子隨着翻動脫去了面上的白灰,裡面一片透心紅。
‘女’兒紅又叫‘花’雕,紹興黃酒,古時生了‘女’兒的人家便會在桂樹下深埋下幾罈子黃酒,大缸中裝小壇,任它日久年長也不會損壞,待到有‘女’長成出閣之日便取酒迎客,或是作爲嫁妝,埋藏於地下十餘年的老舊味正醇芳,在加上些桂樹下特有的香味,簡直是人間極品。
‘女’兒紅一出,香飄百里,熱酒裡衝上兩個土‘雞’蛋,無論是營養價值還是口味都會發生增加幾分,蛋‘花’浮在酒面上在一定程度上能阻止酒香揮發,酒味更純。
酒很快就熱了,咕嘟嘟直冒白氣,一股醇厚的酒香四散飄溢,古有青梅煮酒,今有‘女’兒紅煮蛋,端是恆生妙趣。
吳不醉從桌上拿起一個闊邊小碗,用木勺舀了一碗酒輕放在徐青跟前:“來,喝陳年佳釀就要用碗,拿些小杯小盞的就顯得寒磣了。”
說起喝酒這吳老頭懂的‘門’道可不少,徐青覺着這一趟真沒白來,有吃有喝有拿,除了沒嫩姐們陪着簡直能和腐官們有得一比了,端起面前酒碗伸到嘴角呷了一口,那味兒醇得快讓人把舌頭吞下去,趕忙着又喝了一口。
“好酒,比起這個那些什麼茅臺五糧造就成了馬‘尿’了。”徐青只用了三口就把一碗酒乾掉,發自內心的讚了一句,帶點粗的,特麼實在。
吳不醉又用木勺舀了兩勺酒放入徐青碗中,微笑道:“㊣(4)這酒味道雖美卻也容易醉人,喝個半斤下去你就只能留在我這裡睡咯!”
徐青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道:“放心,這點酒喝不醉,我要是不喝那才叫有罪,還是罪大惡極了。”說完又端起酒碗仰脖子灌了個乾淨。
吳不醉給自己舀了一碗,又給徐青添滿了,兩人碰了個碗邊響,同時仰脖子灌了個底朝天,就這樣一來二去的不足三個回合就把燙好的酒喝了個乾淨。
酒美人心爽,妞嫩哥心癢。一老一少燙酒吃菜,不多時各自有了幾分醉意,徐青經過了強化的身體排毒功能絕對一流,剛有幾分暖暖的醉意還不到五分鐘,立馬恢復了清醒,比那啥百杯不醉的蝦米金樽要強了不知多少。
吳不醉名字取得好,不醉,但小半斤燒酒下肚就完全變了,兩眼睛眯成了一條太陽底下的貓眼縫,再喝下去非得鑽桌子底下不行。
徐青已經是酒足菜飽,就起身告辭離開,沒想到吳不醉從懷裡掏出個線裝本兒愣是讓他收下,接過來翻看了一下,裡面還真是圖文並茂的,本子裡面記載了一套叫五禽戲的健身‘操’,這東西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沒有推遲直接塞進了口袋裡。
離開吳家小院走出巷子口取了車子,徐青開着車又返回了附屬醫院,他心裡還掛記着沈家姐妹,回家之前還是去看她們一下爲好,順便留點錢給她們。
停好車子,徐青慢悠悠的踏着小方步一搖一顛的走到了住院部大樓,進了電梯後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不記得兩姐妹住在幾樓了,手指尖僵在了樓層按鈕上,電梯‘門’沒關,就在他這一猶豫的當口又走進了一個‘女’人。
“怎麼是你?”
滿帶詫異的男‘女’‘混’合聲在電梯內同時響起,四目相對火光電閃……